第一更,求紅……衆人出門看見這個形,就都驚了。
“葉兒,你這是幹啥?快住手。”連老爺子大聲問道。
這會工夫,連葉兒已經將一扇窗戶給卸了下來,並用斧頭將好幾個窗櫺都砍斷了。也不知道聽見沒聽見連老爺子的問話,不過本就沒轉過頭來,依舊用斧頭砍著下一扇窗戶。
連守禮和趙氏也都出口招呼連葉兒,但是連葉兒都和沒聽見一樣,只專心地砍著窗戶。
因爲窗戶被卸下來了,所以大傢伙在外面就能看見西廂房裡面的形。
西廂房的炕上,炕蓆已經不見了,下面的土坯缺了兩塊,至於本來在炕上的連守禮的行李捲,也不見了蹤影。
連老爺子的臉就變了,扭頭要招呼人去抓連葉兒。
“爺啊,咱有話好好說,別把葉兒給嚇著。”連蔓兒這個時候,就焦急地在旁道,“葉兒這肯定是憋屈的啊。我三伯才撿回一條命來,我三伯孃也差點就尋死,要是葉兒再有個好歹地……,爺,你老不常說,這人心都是長的……”
“是啊,爹,咱都別大小聲,好好地跟葉兒說。”連守信就也跟著說道。
連老爺子看看連守禮和趙氏,又看看連守信、五郎、連蔓兒和小七這一家子,眉宇間就有一烏雲飄過,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話說的對,葉兒這肯定是刺激了。年齡小,轉不過彎來,咱好好和說。”連老爺子就道。
“蔓兒啊,你平常和葉兒好。你勸勸葉兒,先讓葉兒住手。咱有啥話,坐下來好好說。”連老爺子就對連蔓兒道。
“行啊。我試試。”連蔓兒痛快地答應了,就喊連葉兒,“葉兒,快住手,有話好說。”
連葉兒沒理連蔓兒。
“爺,葉兒不聽我的。我說話沒分量啊,爺。還是得你跟葉兒說。”連蔓兒就無奈地對連老爺子道。
連葉兒不理會連守禮和趙氏,也不理會連蔓兒,那這個家裡,唯一有可能讓連葉兒聽話的,似乎也就剩下連老爺子一個人了。
連老爺子無奈。只得緩和了聲音,跟連葉兒商量。
“葉兒啊,你有啥憋屈,有啥話,你跟爺說。爺給你做主。你二伯和二伯孃都給你爹孃賠禮道歉了,你要是不滿意,還有啥要求,你就提。好孩子,咱莊戶人家。不興糟踐東西。你把窗戶、炕啥的都砸了,你們爺幾個住哪去?”
“葉兒,你停停手,有啥話,跟爺說。”
連老爺子連招呼了兩次,連葉兒那邊才停了手。
連葉兒站在凳子上。慢慢你轉過來。大家這纔看到,連葉兒的臉是通紅的,還冒著熱氣,畢竟拿著把大斧頭砍窗戶、挖炕,這可都是力活。也就是連葉兒,從小勞作慣了,才能乾的了這樣的活,不過也還是吃力的。
連葉兒轉過,目在連守禮和趙氏上掃過,就落在了連老爺子的上。的手裡,依舊地握著那把斧頭,一雙眼睛更是超乎尋常的亮。
“葉兒,把斧頭放下,咱進屋說話?”連老爺子就試探著道。
不得不說,連葉兒那個樣子,還是有點嚇人的。
“不用進屋,就在這說。”連葉兒的聲音有些僵地道。
“行,那你說。好孩子,你小心點腳下頭。”連老爺子就道。
連老爺子的態度相當的和緩,但這並沒能夠讓連葉兒有一一毫的鬆。
“啥賠禮道歉的,我們不稀罕。那東西有啥用,你們能別再糊弄我們了嗎?你們咋還就欺負老實人沒夠那。我們要搬家,從這搬走,你們誰也別攔著。……就這一個要求。”
連葉兒站在那,顯得十分的僵,說話的聲音裡更帶著一的哭音,握著斧頭的手,也在微微地發著抖。
連蔓兒能看的出來,連葉兒在竭力地控制著自己,控制著自己不要流出一一毫的弱。因爲連葉兒害怕,如果稍微出一點弱來,所作的這些努力就會白費,們一家就會重新回到過去的老路上去。
連蔓兒很想告訴連葉兒,已經做的相當的好了。連葉兒,其實還是個小孩,連十三歲的生日還沒有過。在這個年紀,本應該在父母家人的羽翼下,無憂無慮地生活,所謂了不得的大煩惱,也不過是跟小姐妹拌了句,過年的新裳沒有隔壁小夥伴的漂亮。
不管怎樣,都不應該是站在這裡,用小小的軀面對大家族的力,努力撐起一家三口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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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個窮,並不僅僅是狹義的質上的貧窮。
“我們要搬走,就這一個要求。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繼續砍,讓我們一家三口住這屋裡,一晚上凍死拉倒。要不,你們就誰過來,把我砍死。”連葉兒努力將自己的小板的更直,大聲,幾乎可以說是吼道。
“我爹我娘也算在,要不就搬家,要不就把我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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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讓連老爺子本來想讓連守禮和趙氏出面勸連葉兒的心思也熄滅了。
連葉兒這是要拼命,就算連守禮和趙氏不同意搬家,連葉兒也要拼命。
“葉兒……”趙氏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連守禮一臉的木訥,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老爺子沉著臉,一籌莫展。
這院子裡,大都是年人,要是上去搶奪連葉兒的斧頭,應該是能搶的下來的。但是卻沒有人換。
連葉兒今天表現的太兇悍了,在連家,小孩子不小心摔破一個碗就是天大的罪,連葉兒竟然敢刨炕、砍窗戶,這在場的衆人裡,還有誰敢這麼做。也不只是在連家,所有的莊戶人家,都是非常惜品的,真敢這麼做,那就是真豁出去了。
而且,連蔓兒的話先撂在了前頭。真的過去搶奪斧頭,這期間連葉兒要是發了瘋把誰給砍了,估計是白砍,可連葉兒自己若是出了啥岔子,那就是大事。
連蔓兒站在那,目在連家衆人臉上一一劃過。人心,是相當微妙的。就比如說最最善良的人心裡,也難保不會出現一惡念。而就算最兇惡的人心裡,也許在某一時刻,也會有善念閃過。
而面對肯豁出命,提出的又是那樣一個卑微的、本來就合理的要求的小姑娘,連家衆人的心裡會怎樣想那?
敬畏?憐憫?惱怒?幾種緒參雜?無於衷?……鄙視?嘲笑?幸災樂禍?!
連蔓兒的目,最後落在古氏和連朵兒兩個人上。這母倆就站在最不顯眼的角落裡,也許是沒想到有人這個時候會注意們,所以們臉上的表都是沒有掩飾的。
連蔓兒的目變得幽深起來。
古氏這個時候一扭頭,就正對上了連蔓兒的目。古氏似乎是嚇了一跳,飛快地調整著臉上的表,同時一隻手按上了自己的脯。
連蔓兒暗暗哼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敗家的丫崽子,老三,你看你把孩子都慣啥樣了?你就不能說一句話,你說一句話,敢不聽你的,還反了天了!”周氏靠門框站著,估計是不耐煩了,就立起眉大聲說道。
不等連守禮開口,連蔓兒就哭了。
“葉兒,葉兒你可不能出啥事啊。”連蔓兒一邊哭一邊說,“你要是出啥事,你讓你爹和你娘咋辦啊。們就你這一個孩子。何老六媳婦冤枉你爹,要撬走你娘,就你一個人上去撓,替你爹和你娘出氣。你爹差點跳了冰窟窿,就你和你娘哭的最傷心。是你三更半夜給你爹熬藥,是你一晚上不合眼地照顧你爹……”
連蔓兒一邊說,一邊眼看連守禮和趙氏。
趙氏已經泣不聲了,裡只會翻來覆去地念叨“葉兒,葉兒爹”,而連守禮站在那,那表有些像是在夢遊。
“啊……”連葉兒就喊了一聲,迴轉,發了瘋似地又掄起斧子,朝窗戶上砍了過去。
“葉兒,別砍了。”連守禮突然好像從夢裡醒過來一樣,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連葉兒的作一下子就頓住了,斧子砍在窗戶上,沒有回來,扭過頭來,看著連守禮和趙氏。
連守禮帶著趙氏,從連老爺子的邊走了開來,一步步地,走到西廂房窗外,連葉兒的邊。
“葉兒,別砍了。咱搬家,馬上就搬。”連守禮仰著頭,看著連葉兒道。
連葉兒站在凳子上,比連守禮還高了一大截。
“爹,你說真的。你不是哄我的吧?”連葉兒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爹說的是真的。搬,咱這就搬。”連守禮又道,木訥的臉上還出了一笑容。
連葉兒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手一鬆,那斧頭就咣噹一聲先是砸在窗臺上,然後又落到了地上,差一點,就砸到了連葉兒的上。連葉兒一,就從凳子上摔了下來。不過,沒有摔到地上,就被連守禮給接住了。
連守禮摟著哇哇哭的連葉兒,還出手,十分溫地著連葉兒的頭……先送上一更,月中了,攢了紅的鞋,晚上會有二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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