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裹腳,不是裹腳。”張氏和連枝兒就都笑。
五郎笑著拉了小七出去,連枝兒就下鞋子,給連蔓兒看的腳。
連枝兒的腳是天足,穿了薄薄的布子,外面還纏了一圈圈的紗布。
“娘怕咱們總是幹活,把腳走的難看了。用紗布這麼纏著,不能像花兒姐姐們有那麼小的腳,也不會太難看。”連枝兒道,“還不耽誤幹活。”
“哦,原來是這樣。”
連蔓兒鬆了一口氣。記得前世似乎聽說過,宋朝的時候,人爲了腳好看,就是用這種方法纏腳。不知道爲什麼到後來,纏腳會演變那種致殘的裹腳的方式。
“來,娘給你纏上。”張氏讓連蔓兒坐到炕上,拿起紗布,一圈圈地在連蔓兒的腳上纏起來。還一邊纏一邊問連蔓兒不。“娘不會給你纏太,也不能太鬆了,太鬆就沒用了。”
張氏低頭細心地爲兒纏腳,心中是充滿愧疚的。
“娘對不起你們。”張氏低聲道。
“娘您別這麼說,大腳好的。”連枝兒道,從很小就開始幫張氏幹活,知道張氏爲了不能給纏小腳覺得對不起。
這個年代,大戶人家的孩子多是裹腳的,條件好一些的莊戶人家也是如此。但是條件差的莊戶人家,孩子也要幹活幫助家計,就需要保留一雙天足。因此,很多人眼中,一雙三寸金蓮代表的是份。有一雙小腳的孩子更容易嫁進富裕些的人家。
雖然也有家境好一些的人家不在乎這個,但畢竟是數。真的像蔓兒說的,的賢淑忍讓,連累了孩子們也在家裡不重視,也影響了孩子們將來的生活。張氏重重的嘆息,對得起連家的任何人,除了自己的幾個孩子。
“你們都是大腳,以後只能嫁個普通莊戶人家。不能像花兒那樣做,過福的日子……,娘平時也不攔著你們幹活,你們手腳勤快些,屋裡屋外的活計都拿手,以後到了婆家就能持家務,過日子腰桿也些。”張氏不由得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連枝兒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張氏看見大兒害臊了,也就不再說了。
連蔓兒卻歪了頭,思考起來。原來小腳就意味著能嫁富裕的人家,過好日子。也就是說人若是出並不富貴,就要靠小腳贏得男人、靠婚姻來過上好生活。那是大腳就不能過好日子了嗎,不靠婚姻、不靠男人,難道不能自己賺錢?
“……自己賺錢、買田,做地主,大腳也能有好日子過。”連蔓兒鄭重地道。對,要努力,自己做地主。
張氏和連枝兒都看著連蔓兒。
“你們不信?”連蔓兒擡起頭,“等著瞧吧,我一定能做地主。”
“好,好,我們蔓兒以後一定能做地主。”張氏敷衍著笑道,又親自給連蔓兒戴上草帽,囑咐連枝兒和五郎照顧好連蔓兒和小七,才放幾個孩子出門。
出了村子不遠,就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已經是八月的天氣,田地裡莊稼即將,等待收割。滿眼的田園風,讓人心曠神怡。連蔓兒一邊走路,一邊逗著小七說話,瞭解連家和村裡的況。連枝兒和連五郎也替連蔓兒講解。
很快,連蔓兒就知道所住的這個村子,做三十里營子。這裡靠近明的北邊邊境,自打開國以來,這裡就是兵士屯田的所在,爲了加強邊防,朝廷還將些流放的犯人發配到這裡,後來又陸續地從南方各地遷來許多流民,這本來人煙荒蕪的地方漸漸地有了生機。
開國百年,明又向北推進了疆界,周邊戰事平息,兵士解甲歸田,也有很多幹脆就留了下來。原本的屯田兵營,好些慢慢爲普通的村落。只是偶爾從地名上,還能看出原來的守軍戰備特。
三十里營子,便是因爲距離錦縣城,當初的邊防重鎮三十里而得名的。
“咱們往遠走走,近的菜怕都被挖完了。”連枝兒帶著頭在前面走。
一路在田間的小路上走著,也有三三兩兩大大小小的孩子手裡提著籃子,他們也是出來挖野菜的。
“就在這挖吧,昨天來的時候,這裡有好大幾片曲麻菜。”走到一片高粱地頭,連枝兒道。
“蔓兒你在地頭等著,我們去挖菜。”五郎道。
連蔓兒搖頭,沒那麼弱。
“行,那蔓兒你跟著我,要是覺得累了,不舒服,你就跟我說。”連枝兒道。
連蔓兒點頭,一手提著柳條編的籃子,一手拿著小耙鋤,跟著連枝兒鑽進了高粱地裡。鄉下的小孩子靈便,都知道不能傷了莊稼,三鑽兩鑽,果然看見接連好幾條壟里長著大片大片的曲麻菜,還有許多別的野菜。
“咱就在這挖吧。”連枝兒蹲下道。
連蔓兒也蹲下,學著連枝兒的作,將一顆顆曲麻菜挖進籃子裡。這裡野菜很多,連枝兒只撿著曲麻菜、車軲轆菜和莧菜挖。
“咱家的豬和最吃這些。”連枝兒一邊挖菜,一邊和連蔓兒說話,“要是挖不夠,灰灰菜也行。”
曲麻菜,也苦丁菜,車軲轆菜,也車前子,還有莧菜,這些都是可是食用的野菜,藥用價值也不錯的。
連枝兒手腳很快,怕連蔓兒辛苦,還不時將挖的野菜裝進連蔓兒的籃子裡。一會功夫,兩人就挖了滿滿兩籃子的野菜。五郎和小七也挖了兩籃子,幾個孩子從高粱地裡鑽出來,在地頭一棵大樹的涼下坐了。
五郎就將籃子給連枝兒,帶著小七又鑽進地裡去了。
“幹嘛去?”連蔓兒招呼。
“不用管他們,他們野著那。”連枝兒告訴連蔓兒。
連蔓兒就不說話了。村裡的小孩,都是這片土地上土生土長的,在這田野中,就像在自家裡一樣自在。他們出來挖野菜,也順便放風玩耍。
“蔓兒,姐兒給你編花冠戴。”連枝兒說著話,跑去旁邊的草地裡摘野花。
連枝兒採了一大把黃的、紅的、藍的、白的野花回來,拿在手上,左扭一下右轉一下,一會功夫,真的編出一個漂亮的花冠來,就要給連蔓兒戴上。
姐妹兩個笑鬧了一回,因爲連蔓兒頭上還有傷,最終是連枝兒將花冠戴在了頭上。
“秀兒姑姑的絨花真好看,蔓兒你說是不是?”連枝兒道。
連蔓兒看了一眼連枝兒,點了點頭。
“姐,你以後會有更漂亮的絨花戴的。”
連枝兒就笑了笑,“我也不求有什麼絨花戴,只要……”
“二姐,給你,你看這是什麼?”連五郎和小七一頭的汗水,從高粱地裡鑽了出來。
這本是土的掉渣的文,包含了幾代人的回憶,還有弱對田園生活的嚮往。似乎又是一本撲書,嘆氣,晚上非常有可能第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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