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護衛的地方,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來回仔細搜查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別的線索。
在這樣的況下,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找不到,大皇子就還有活著的可能。
而且如果只是單純的殺大皇子,不會掩埋護衛的,這明顯是怕被人發現,到時候封鎖城門,沒法帶大皇子離開。
抓大皇子,卻又不殺他,這是要拿大皇子做人質啊。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幾乎是同時想到這種可能。
心底閃過一抹惶恐,刑部尚書匆匆進宮稟告皇上。
皇上氣的捶龍案。
是他們疏忽了。
齊王和崇國公一直就針對大皇子,他們都知道是爲了送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齊王世子上位。
自打齊王舉旗謀逆後,他們以爲大皇子就安全了。
這麼久沒出事,就放下了戒備之心。
沒想到齊王他們還賊心不死!
這一招,當真是殺的皇上他們措手不及。
誰能想到崇國公和齊王在被打的節節敗退,手忙腳之際,不想著怎麼退兵,反倒派人進京抓大皇子呢?
如今大皇子失蹤已有幾日了,就算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去給崇老國公也來不及了。
刑部尚書勸皇上息怒,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
福公公嘆氣啊。
齊王之流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各種險招數層出不窮,偏偏還就很管用。
希東鄉侯他們能早點把齊王活捉了,送進京給皇上出氣。
刑部尚書稟告完,就回了刑部。
剛進刑部,刑部侍郎就過來道,“尚書大人,您還是去刑部大牢一趟吧。”
“怎麼了?”刑部尚書問道。
“柳側妃從昨晚起就滴米未進了,怕是扛不了兩天了,”刑部侍郎道。
其實早就秋了,但誰也不知道秋後斬到底是哪天,也沒人敢問。
再加上南漳郡主在刑部大牢裡生不如死,刑部的事又多,就沒人管了。
刑部侍郎先前去刑部大牢審案,走的時候,南漳郡主給他跪下了。
希能見刑部尚書一面。
刑部侍郎本不想理會南漳郡主,實在是那模樣瀰漫著一子死氣。
在刑部見慣了犯人從生機到形如枯槁,有些都扛不到上邢臺就病死獄中。
南漳郡主作惡不,刑部侍郎也不知道讓就這麼死了,而不是當衆斬首,皇上會不會不滿。
提醒一句,也是盡他一個侍郎的本分。
刑部尚書還怎麼沒注意南漳郡主,這些天他們都在找大皇子的下落。
既然刑部侍郎提醒了,他就往刑部大牢走了一趟。
老實說,就算刑部侍郎提醒了,真看到南漳郡主,刑部尚書還是狠狠的震驚了下。
若不是確定這間牢房關的是南漳郡主,他都要懷疑南漳郡主是不是被人給樑換柱了。
看到刑部尚書,南漳郡主從牀榻上下來。
說是牀榻,其實就是塊木板,上面擺了稻草,還有一張破舊的棉被。
看到那棉被,刑部尚書心下有了幾分瞭然。
這棉被不知道多犯人用來取暖過,刑部大牢有暗溼,尋常人進來待會兒都覺得抑,何況常住。
南漳郡主自打關進刑部大牢,就日漸消瘦,素質一天不如一天。
這被子一蓋,邪風,就病倒了。
南漳郡主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滾了下來。
這樣子,人看了難免心疼,可刑部的人心如鐵。
他們不敢說每一個被關在刑部大牢的都最大極,沒有一個是冤枉的。
可大部分人都罪有應得。
同他們,那誰來同被他們殘害的人?
南漳郡主爬了半天沒能爬起來,幾乎是匍匐前進,著刑部尚書道,“幫,幫我,我想著最後……。”
“最後再見瑜兒一面。”
只這一句,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以爲可以撐到王爺回京的。
太高估了自己。
死亡的氣息籠罩著,真的怕了,悔了。
刑部尚書臉寒如霜,“這不是我分的事。”
“你還是鎮北王府的姑爺,”南漳郡主氣若游。
害老夫人的不是。
對刑部尚書夫人,南漳郡主一向不管不問,沒有多分,也沒有仇恨。
到底認識了這麼久,臨死前就這麼一個小願了。
見不到兒,死不瞑目。
刑部尚書轉離開。
從刑部大牢出去,照耀在上,驅趕了大牢裡的寒氣。
“去鎮北王府告訴王媽媽一聲,就說南漳郡主活不過明天了,”刑部尚書道。
至於其他的,他刑部尚書管不著。
刑部侍郎派人去鎮北王府傳話。
如今鎮北王府主子走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不用在乎的。
王媽媽管著王府院,外院有拿不定的主意也找。
好在大家都知道王府主子不在,就剩下一堆下人,迎來送往的事通通都免了。
正看賬冊呢,外面丫鬟進來道,“王媽媽,刑部派人來傳話,說是南漳郡主病重活不過明天了。”
王媽媽臉上沒多表。
如今代王妃管著王府的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王媽媽把賬冊合上,起出了門。
去了刑部大牢,如今南漳郡主病重,希南漳郡主臨死前能說幾句真心話。
當年大爺中毒到底是意外還是算計的。
雖然這個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王媽媽站在大牢前,看著南漳郡主那比乞丐還不如的樣子,半晌沒問出聲來。
南漳郡主看著,聲音沙啞帶著戾氣道,“瑜兒呢,我的瑜兒呢?!”
王媽媽看著,道,“當年,大爺中毒是不是你所爲?”
南漳郡主慘笑一聲。
所有的回答都在笑聲裡了。
不後悔算計謝景宸,導致下毒。
後悔的是明明有很多機會要他的命,卻一再的畏手畏腳,錯失良機,還給他找了一個土匪續命。
但凡顧忌王爺一點,就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對王爺之骨,可王爺對棄如敝履!
南漳郡主恨意加,消瘦的臉龐更顯得面目猙獰。
王媽媽見死到臨頭都還不知悔改,有些不想說的話,也忍不住了,“你該恨的是太后,而不是王爺。”
南漳郡主猛然擡頭看向王媽媽。
王媽媽眸平靜道,“太后若真的疼你,就不會明知道王爺不你,還把你塞給王爺。”
“太后嫉妒老夫人有老王爺的,自己而不得,才把這夙願強加在你上。”
“你只是太后的一顆旗子。”
“太后對你的縱容疼,終不過是想從你的上看到當年如果沒有選擇先皇,而是執意嫁給老王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當年,王媽媽也覺得太后對南漳郡主疼過了份。
爲了把嫁給王爺,不惜一切代價。
老夫人嗤之以鼻,“不過是一顆可憐而不自知的棋子罷了。”
當年,王媽媽沒有領悟。
如今,全明白了。
王媽媽言盡於此,轉離開。
幾步之後,王媽媽吩咐小廝道,“接大姑娘回來吧。”
可惜——
等謝錦瑜趕到刑部大牢,南漳郡主已經沒氣了。
有些事,南漳郡主早察覺到一點苗頭了,只是不願意深想,害怕去想,怕自己承不了這樣的打擊,如今被王媽媽毫不留的破了。
太后不僅疼,也疼皇后。
可爲了齊王,爲了帝位,太后讓皇后保了幾個月的死胎……
太后對皇后能這樣,那呢?
想到這些年爲了得到王爺的做的努力——
南漳郡主沒能等到兒,帶著對太后的恨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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