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前奏

125章前奏

且不論胡氏和蔡儀怎樣鬧騰。明菲這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是趁著還在家的這些有限的日子裡把明玉的事安排好。到底不能總將明玉一直護在後，這裡出了門，蔡庭不在家，明玉就只能獨自面對這個複雜的家庭。

多虧明玉和陳氏關係一直得不錯，只要陳氏將帶去登州，就沒人能把怎樣。饒是如此，明菲還是把明玉和周媽媽了來，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都一一代了個遍。陳氏很能理解明菲的心，笑著做了保證，說一定會將明玉帶在邊，好好照顧。

轉眼開了春，到了四月裡，明菲婚前第五天晚上，蔡庭竟然帶著涵容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還給明菲帶了兩大箱子京城裡最流行的服。到的時候已經夜，明菲姐妹二人已經睡下，陳氏還在對賬，聽說二人回來了，趕人迎進門去，笑道：“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什麼準備都沒有。”忙著人收拾屋子，又廚房生火做飯。

“開始不知道能不能請到假，所以不敢寫信。請著假了，又日夜兼程，想來信也不會比我們走得快，因此就沒打招呼了。”蔡庭不顧手裡的茶燙，忙忙地灌了一大杯下去，愜意地道，“還是家裡舒服啊，多虧趕上了，我帶來的後日送嫁妝的時候正好一併送過去。”

陳氏見他對明菲這樣好，不是不羨慕，只希將來他也能對蔡華這般好，便笑道：“正好的，明**們幫我看看，我給明菲準備的這些嫁妝怎樣，趁著還有點功夫，若是差了什麼也好補上。”

第二日一大早就親自領了蔡庭和涵容一道拿著單子去看明菲的嫁妝：“六十四擡，雖然比不上那些一百多擡的，但也是全副嫁妝。我想著，只要裡子足就夠了，不用太誇張，畢竟你爹爹和你都做著，還是不要太刺眼的好。”邊說邊把首飾，料，地契等重要的東西翻給二人看。

蔡庭點頭認同：“母親辛苦了。”

涵容跟在後面不聲的查看，確認果然都是好東西。首飾盒裡的首飾都是足金足銀，好玉好珠子，料箱子塞得滿滿當當的，手都不下去。至於古董字畫類並不多，但也是品，並不是敷衍了事。

牀、鏡臺、桌子、櫃子、箱子等重要的傢俱清一用的都用的是紅木，再看繡品，最吸引眼球的當屬一牀百子千孫被面，大紅緞子上繡了百餘個形態各異的嬰兒，繡工非常緻，不是市面上隨便就可以買到的那種應景之。

陳氏見涵容仔細查看那塊被面，笑道：“我沒什麼好東西給，這塊被面是三年前就請人開始繡的，圖個吉利。明玉也有。”

涵容誠懇地道：“庭一直和兒媳說母親對他們兄妹如同親生骨一般的好，如今兒媳是見識到了。”這六十四擡嫁妝，的確是裡子很足，看得出陳氏真的花了很多的心思。

同親生骨一般的好，那是說不上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經濟上想法子將蔡庭開了，不過站在陳氏的角度來看，能這樣維護明菲姐妹二人。也算是極不錯的。好聽話誰都聽，陳氏笑了一下：“應該的，不說這些生分話。”心裡卻是暗自嘆，涵容這半年多來，口齒比從前利索多了，那種帶著點憨直的格變得圓了許多。

蔡庭裟著明菲首飾匣子裡的一件張氏留下的梅花紋碧玉簪，不勝慨，道：“今日下午我想帶明菲和明玉去拜祭母親。我這幾年都沒能回家拜祭，心頭很是過意不去。這一去，又不知何日才能回來。”這個母親，指的是張氏。

陳氏忙道：“應該的，應該的，涵容第一次回來，是該去給姐姐上香磕頭。我這就人去準備。”陳氏喊那聲姐姐的時候很順溜，沒有毫停頓，纔不和一個死人爭這些。

待陳氏去後，蔡庭裟著張氏的和涵容道：“以前母親活著的時候我只覺得每日管我管得太嚴，這樣不許，那樣不許，小小年紀就拿子著我讀書寫字。看到哭的時候，又覺得窩囊，又是心疼，可等到真的不在了，我才發現我其實是願意日日都被罵的。”

涵容見四下無人，大膽地摟了摟他的腰安他，蔡庭反手摟住肩頭，聲道：“你放心，我看過我母親過的苦日子，必然不會你過那種日子……”

涵容激莫名。靠在他肩頭低聲道：“我都知道。”

“咳！咳！”門邊傳來兩聲咳嗽聲，屋子裡的兩人被嚇得趕分開。涵容害臊地把臉背了過去，蔡庭咳了一聲，整整服，嚴肅地回過頭去瞪著門邊著的兩個腦袋，板著臉說：“來了就來了，鬼鬼祟祟地，半點規矩都沒有！”

明菲和明玉忍住笑跳出來：“不是怕打擾你們麼！”

蔡庭的臉一下子紅了，隨即又板了臉：“我和母親早就來了這裡，你二人現在才趕來，也不知平時都睡到什麼時候才起去給母親請的安，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再笑，再笑，罰你們去抄戒！”

他越說得兇，這二人越是笑得厲害，笑得他心虛臉紅無比。還是涵容心疼他，忍著笑道：“你也是，地趕了來，見了人就沒一句好話！”

明菲見蔡庭維護自己的哥哥形象維護得吃力，那紅彤彤的臉看著也夠可憐的，便轉移了話題：“哥哥要來也不知道事先說一聲，我還以爲你不來了，不知有多傷心呢。”

蔡庭笑道：“傻瓜。我怎麼可能不回來？有條件要來，沒條件創造條件也一定要來！”

明玉撲上去拉住他的手晃啊晃：“哥哥啊，人家想死你了。”明菲也學著明玉的樣子上前去膩蔡庭，蔡庭笑得眼睛彎彎月亮。

涵容笑道：“你們兄妹三個一見面就忘了別人。”話音才落，明玉和明菲就撲到邊，一人一邊掛在上不下來：“嫂嫂，我們對你也是一樣的。”

蔡庭含笑看著姑嫂三人笑鬧，待們鬧夠了，方道：“我這次想把明玉接走。”

明玉睜大眼睛：“和你們去京城裡嗎？”

蔡庭道：“是，我打算和母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嫂嫂一個人孤獨的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要把你接過去給做伴。”

明菲笑道：“好啊，我正不放心呢。若是能跟了哥哥去京城，我就放心了。”本來呢，假如能讓明玉跟著陳氏在一起，多學一下待人接的手段，學習一下後院爭鬥的經驗，總是好的。但前提是們能守在明玉邊，當初是有一世爲人的經驗，所以不懼，但明玉和明顯就不同。這麼一棵小樹苗，一不小心被人折斷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明玉也不想去登州，高興極了，趁機提出要求：“那若是我想三姐姐了，哥哥要帶我來看三姐姐才行。”

涵容笑道：“他若是不帶你來，我都想法子帶你來。”

有人敲了一下庫房門：“大公子，大夫人，夫人請您們過去吃早飯，三夫人他們等著呢。”

聲音非常的清脆聽，涵容從來沒聽過有這麼好聽的聲音，不由好奇地回過頭去，只見門口俏生生地立著一個穿藍上，系墨藍百褶長，腰肢不堪一握，臉蛋泛著桃花般豔紅暈，眉如新月，額頭潔麗，大約十七八歲的丫鬟。

那丫鬟眨著一雙眼睛，怯怯地看著蔡庭，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激歡喜之。

涵容直覺不對勁，不由看向明菲。

明菲皺皺眉頭，金桂怎麼來了？陳氏讓誰來蔡庭不好，偏生要金桂來？不得要同涵容解釋一番：“這是母親房裡的金桂。”

金桂本來等著明菲介紹一下，說曾經服侍過蔡庭的，誰想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很是失。再看蔡庭。蔡庭本就沒多看一眼，目還放在涵容上：“走吧，讓母親和三弟他們久等不好。”

明菲牽著涵容的手從金桂面前走過。金桂大膽地打量了一下涵容，覺得這位大夫人容貌可不能跟自己比，更何況，這親都一年了，怎麼還沒有孕？子嗣可是件大事啊。歪著頭想了想，脣角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來，上前殷勤伺候：“有莊子裡才送來的櫻桃，一些要甜點，一些果子味要重點酸些，不知道大夫人喜歡哪種？奴婢好去洗了送過來。”

涵容含笑看了一眼，道：“我喜歡吃酸點的。”示意小丫鬟打賞了金桂一個銀角子就不再理睬，跟著蔡庭兄妹去了。

到了上房，蔡儀和胡氏早就等在了那裡，蔡儀看見蔡庭，脣嚅了好幾下，才把那聲“哥哥”喊出來，顯得很是費力。

蔡庭卻笑得燦爛，親熱地使勁拍了拍他的肩頭：“三弟，真是對不住，哥哥沒能趕回來參加你的婚禮，你還好吧？閒暇時分還是要多看看書的。”

蔡儀垂著頭，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嗯”再無下文。

胡氏則和涵容互相施禮問了好，胡氏三句兩句就打聽出涵容親一年還沒有孩子，臉古怪的笑了笑，輕輕鬆了口氣。明菲在一旁聽見，忍不住替涵容著急，雖說二人才結婚一年，也還年輕，但按道理還是該有靜了，便想著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才行，不然若是遲遲沒有孩子，就算是陳氏不手，只怕依著蔡國棟那個脾氣也是要手管的。

吃飯時金桂故意在蔡庭面前晃過來晃過去的獻殷勤，陳氏也不管，涵容哽著一口氣，面上勉強笑著，就看蔡庭怎樣對待。蔡庭卻是不管金桂多麼殷勤，面不改，目不斜視，只不停地給涵容夾菜：“多吃點，你一路上都沒怎麼吃好飯。”

涵容心大好，一頓飯吃得分外香甜。

陳氏看在眼裡，徹底死心。就這樣吧，不管蔡庭和涵容什麼時候能把孩子生下來，蔡國棟要管是蔡國棟的事，是不在中間摻和了。至於金桂，將來帶著去登州，既然登州的員們喜歡互贈侍婢，小妾什麼的，也拿去贈人好了。金桂面容姣好，特別那把嗓子和那雙天生的漂亮小腳可真的是稀罕，好好包裝調教一下，真是不錯。

飯後蔡庭騎著馬，帶著涵容、明菲、明玉三人一起出城去給張氏掃墓。

陳氏這一點做得非常好，不時都會讓人來給張氏的墳墓拔草休整一番，清明時分也總是備了香燭紙錢讓明菲、明玉來跪拜祭掃的。因此張氏的墳看上去也沒多麼蕭瑟。

蔡庭祭拜時不得流淚痛哭一番，扶著墓碑大哭道：“母親，兒子如今終於揚眉吐氣了，沒有您失，娶妻江氏涵容，賢良淑德，溫穩重，持家有道；三妹妹也尋了回來，後日就要出嫁，夫家不錯；六妹妹我會把帶在邊，好生教誨，給尋個好人家；大姐家裡隔得遠，但日子也是過得極好的。您泉下有知，一定保佑我們平安喜樂。”

明菲想起自己被孤獨地留在那個世界的母親，不由肝腸寸斷，痛哭失聲。明玉見哥哥姐姐都哭做一團，也放聲大哭。

涵容被引得直流淚，勸了這個勸那個，蔡庭好容易忍住淚，拉過去，“我們給娘磕頭敬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