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瑣事

121章 瑣事

第二日就要到達水城府碼頭。夜泊江邊，正當十五，明月當空，明菲原本已經躺下，忽聽門被輕叩兩下。金簪聽見，忙問是誰，外面卻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明菲有些張：“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金簪笑道：“哪裡能有什麼事？這附近泊了幾十艘船，咱們船上又有家丁護著的，還有那船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啊。”指指窗子，“若是要闖，從這裡闖來不就行啦？”

明菲暗自好笑自己當初是看這類型的小說節看多了，便笑道：“那你披出去看看？”

金簪依言披開門，門外無人，只甲板上一張荷葉上躺著兩枝荷花，一枝白，一枝。月如霜，把荷花照得朦朧人。

金簪抿一笑，托起兩枝荷花，荷花部發出一聲很清脆的鈴響，驚訝地一看，只見好大一隻銅鈴墜在下面。進了艙房。拿到明菲面前給看：“剛採下來的，新鮮著呢。待奴婢尋個盆子泡著，明早開了必定馥郁芬芳。”

明菲把玩著手裡的銅鈴，問道：“這附近有荷花甸麼？”

金簪道：“奴婢不知，不過無論如何，總是有心了。小姐有福了。”又笑道：“這銅鈴也不知道是拿了來做什麼的。這麼大，也不是給人帶的。”

明菲將那銅鈴翻來覆去地看了幾回，也沒看出個名堂來，只覺得最適合掛在狗脖子上，可若是給金砂和喜福掛上，又都顯得大了些。

第二日明菲是在荷花的清香中醒過來的，看著牀前的兩枝荷花，心莫名的好。

船在傍晚時分到了水城府，龔家和蔡家都有人來接，龔遠和指揮著衆人先將蔡家的箱籠等收拾了，一併送到車上捆好，讓龔家的人拿著他的東西先走，他騎馬送陳氏等人回家。回頭看見金簪手裡用帕小心地包裹著的兩枝荷花，他不由微微一笑，站在那裡不，等明菲從他邊經過，他方低聲說了一句：“鈴鐺給追風，別弄丟了。”

難道他不把追風接回去？明菲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著明菲笑，笑得眉眼彎彎，夕將他的臉照得廓分明，分外俊俏。“是。”明菲翹了翹角。低頭走過。

陳氏回了蔡府，三姨娘並四姨娘早就整治好了盛的晚宴備著，四姨娘聽說暮雲單獨跟著蔡國棟去赴了任，不由嫉妒得眼睛噴火，覺得區區一個通房，如何夠資格跟著蔡國棟去？簡直是笑話。才說了幾句，陳氏便淡淡地道：“你說得極是，不如我寫封信給老爺，擡做了五姨娘？”

明珮趕拉了四姨娘一把，四姨娘立刻閉了，見三姨娘低頭在一旁殷勤伺候陳氏，忙上前開三姨娘，細緻周到地討好陳氏，並在飯後主留下來和陳氏彙報家中的況，其中重點說的一條就是，二姨娘病了，病得不輕，這回是真的病，還是肺癆。又絮絮叨叨地說，明姿是多麼的可惡，經常和作對哭鬧。

陳氏早知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四姨娘不會給二姨娘母好日子過。不過聽到二姨娘得了肺癆還是覺得吃驚，便道：“請大夫看過了麼？藥可吃得好？”

四姨娘撇撇：“早請人看過了，嫌藥不好，常常揹著人就倒了。”

“那明日就再好好請個大夫去看看。好歹是四小姐和三公子的親孃，該盡心的地方盡心點罷。”陳氏輕輕打了個呵欠，四姨娘見狀忙告了退。

餘婆子扶著陳氏躺上牀，陳氏舒服地翻了個，輕聲道：“這是不想活了呢。也罷，等我去了登州就全了吧。”

餘婆子低眉垂眼：“應該讓四小姐去看看。”

陳氏閉著眼：“那是自然，到底是親孃。若是留下伺候親孃，也是應該的。”

餘婆子抿一笑：“正是。”誰都知道肺癆會傳染，就看看四小姐和親孃是不是真的比金堅。

第二日明菲將從京中帶來的禮收拾好了，知道明姿不待見，只讓金簪送去給明姿，自己帶著人去給三姨娘、四姨娘、蔡耀、杏送禮。

隔了些日子不見，杏越發的了，穿著水紅的輕羅站在三姨娘的後，捧著明菲送的胭脂水帕子朝著明菲豔的笑：“三小姐，京中可好玩？老爺可好？”一點都沒表現出同爲通房的暮雲能得了跟著蔡國棟去，卻不能的憾和難過，反而自得其樂。

明菲不由深深看了幾眼，也笑道：“老爺很好。京中自然是比水城府繁華得多的。”

杏眼睛轉了轉，笑道：“那登州呢？”

明菲笑道：“我也不知。”

三姨娘打岔：“三小姐哪裡能知道登州如何？不是還要去你四姨娘那裡麼，快去吧。”

明菲走出房門就聽見杏在裡面同三姨娘撒：“姐姐就不想去登州走一回麼？其實最該去登州的人就是您啊，們邊都有小姐公子們要照顧，只有您心無旁騖。”聲音不大不小，一點不忌諱明菲。

花婆子扯扯明菲的袖子，不屑地撇撇：“這回又防著夫人讓四姨娘去了。”

明菲微微一笑，如今已是待嫁之。這些事不用來心了，陳氏和餘婆子自然會理得極好。

四姨娘對著明菲抱怨了一大通，明菲笑著不答，拿出一套文房四寶和一套九連環，拉著已經開蒙的蔡耀問：“四弟這些日子學了什麼？”

蔡耀雙手接過東西誠懇地道了謝，跑去把他臨的帖子拿來，靠在明菲懷裡指給看，細聲說先生的評語。

四姨娘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興地和明菲說起蔡耀有多麼的聰明來。明菲正道：“姨娘有空的時候，還是應該讓四弟多到夫人邊聽聽教誨，夫人讀過的書多，見識也廣。如今父親和哥哥們俱都不在家，四弟有什麼不懂的，也可問問夫人。”

四姨娘原本就不笨，聽到這話自然知道是爲蔡耀好，立刻點頭應下：“那是應該的。”

明菲接著去了蔡庭原來住的院子。蔡庭的院子如今只住著兩個使婆子和桃、金桂二人，聽見聲響，二人都從自己住的廂房裡走出來迎接明菲。

桃穿著件半舊的青衫配條月白的子，發間只帶一銀簪子，樸素得不得了，當真是爲蔡庭守著的樣子；反觀金桂，穿著翠綠的比甲配著淡的衫子，繫條白挑線子。頭上了兩三簪子，還帶了幾朵花，臉上施著薄胭脂，明豔如同春花，生生將桃比下一大截去。

明菲暗自搖頭，這金桂若是去了京中，只怕蔡庭的小家要套。不是說蔡庭會對怎樣，而是涵容要被給挑弄得瘋掉。就不知陳氏會不會將金桂送去膈應涵容了，得想法子防患於未然才行。

金桂也知道明菲本不是來看的，拿了自己的禮謝過後就藉口退下。花婆子也見機走了，明菲拉桃坐下。講了一些蔡庭和涵容的事給聽，又道：“我們來時大公子特意請託夫人幫你尋門好親，吩咐我好好照顧你。”話音剛落，桃的眼眶就紅了，滿腹心事開不了口。

陳氏進京沒帶和金桂去的時候就已經很不安了，如今看這形，蔡庭心中本就沒。從前他也不曾對有過任何不妥的舉，之所以一直堅持不肯放棄，只是因爲他一直沒親，一直沒到最後這個時刻。也許只要樂意不肯嫁人，蔡庭便會食無憂地養一輩子，但那完全不是想要的。

明菲道：“過些日子龔家大概會來提親下聘，母親就會給我準備。我想問你，你可願意跟了我去？”

“讓奴婢先想想。”桃肩頭一一的，仍然先祝福了明菲，“恭喜三小姐，龔公子是個不錯的人，有大公子護著，他定然不敢薄待您。”

“嗯。”明菲扶著的肩頭低聲道：“花媽媽一直覺得你大方穩重能幹，很喜歡你，想和你結個母緣，不知你可願意？”

桃倒是不意外：“奴婢沒有親人，能得花媽媽喜歡，多個親人扶持自然是奴婢的福氣，又怎會不肯？”說著眼淚不自地流了滿面。

明菲萬分過意不去，忙出帕子給淚，桃躲避著：“莫要污了小姐的帕子。”從自個兒懷裡出一張帕子來張口咬住就不放，險些哽咽出聲。

明菲老大不忍，知道需要安靜，拍拍的背出了屋子，才掩上門，屋子裡立時傳出桃抑悲慼的哭聲。

花婆子在外等著，見明菲出來，忙探詢地問：“怎樣？”

“只能等自己想通了。”

花婆子搖頭嘆氣：“這就是命。”

二人不放心，就一直守在桃的門外佯作說閒話。金桂來回晃了好幾次，終於忍不住問明菲：“三小姐幹嘛不進屋子去？桃呢？”

屋裡桃立刻沒了聲息。

明菲笑道：“說給我做了件小，卻不知放到哪裡去了。左翻右找都找不到，我嫌屋子裡灰，出來等。”

金桂笑道：“讓奴婢進去幫找吧！”側就要往裡走。

花婆子不聲地堵著：“不必了，三小姐口，你去泡杯茶來。”

金桂爲難地道：“可是這裡沒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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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子瞪了一眼：“你不會去尋了來？好懶的丫頭。”

金桂不敢辨爭，邊走邊回頭。

花婆子覺著時候差不多了，輕輕拍拍桃的門：“丫頭，我們進來啦？”

桃很快開了門，眼睛雖然紅腫不堪，頭髮卻是重新梳過了，強笑著道：“快請進來。”

明菲覺得這正是花婆子和桃培養的好時候，便道：“我先回去了，花媽媽在這裡陪著你，我會吩咐管事，就說你不舒服，這幾日都不要安排你做事。”

桃沒有拒絕，花婆子道：“您一個人回去？”

明菲擡眼看著拿著一罐茶葉妖妖嬈嬈走過來的金桂，笑道：“我讓金桂送我回去。”

金桂又驚又喜，趕上前扶了明菲的手，狗的道：“三小姐，您這邊請，地上青苔溼。”

明菲笑著挽了的手：“我要去夫人那裡，你也許久沒拜見夫人了罷？正好隨我過去見見夫人。”

金桂高興得不行，一路嘰嘰喳喳地問明菲一路上的風土人。到了上房，明姿也在，陳氏正在問：“二姨娘病得有些厲害，我纔剛請了唐大夫去替瞧病，馬車已經套好了，你要不要也跟了去看看？”

明姿垂著頭不答話。

陳氏又道：“若是想在那裡多陪些日子也是可以的，等過些日子我又派人去接你。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顧忌，就這樣吧，我吩咐人給你收……”

明姿猛然擡起頭來：“姨娘不好，兒的子也不好，兒還是不去給添麻煩，惹煩心了。”

陳氏很有些意外，一直以爲明姿最起碼也會想去看看二姨娘，誰知道竟然是看都不肯看。莫名其妙的，替二姨娘冷心起來，裡卻是道：“你子這段時間又有反覆了麼？請唐大夫來開幾強健的養藥吧？將養好子，對你將來纔好。”

明姿不客氣地道：“那兒就謝過母親了。”起告退，從明菲邊經過的時候，目下無人。

陳氏讓明菲過去：“二姨娘得了肺癆，又不肯好好吃藥。我正打算給你父親寫封信，至於你三哥，還是讓他在京中安心讀書，就不影響他了。”

金桂瞅了個機會，喜滋滋地上前給陳氏叩頭：“奴婢拜見夫人，夫人萬福。”

陳氏和悅地將喚起，問起桃爲什麼不跟了來，金桂掩口笑道：“桃害呢。”

陳氏的眉頭皺了皺，擡眼看向明菲，明菲只著笑。陳氏又問了金桂幾句，吩咐退下，手點了點明菲的鼻頭：“你帶來做什麼？”

明菲大大方方的笑道：“母親，桃認了花媽媽做乾孃。哥哥那個院子就們幾個住著，好空。”

什麼意思，陳氏心知肚明，笑道：“那我得賞二人一桌酒菜才行。你哥哥那院子空著，咱們家如今分作了三，開銷大了不，得省著點才行，還讓桃跟了你去住，金桂回我這裡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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