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皇上親自下令,皇后又是親力親爲的執行,事雖嚴重又惡劣,事態卻是得到極好的控制,除了深涉其中參與的幾個人,旁人一無所知。
舒妃聽聞慧貴妃突出此言,登時轉頭,一雙眼睛含了的狐疑,問道:“什麼湖心小島?”兩眼冒出灼灼熱,只覺得這句話裡含了什麼不爲人知的重大。
慧貴妃以帕掩口,狀似失言,目略過皇上疑心驟起的面,低眉垂眼,卻是不再理會舒妃。
舒妃眼見如此,知道問也是白問,又了個釘子,心下登時不舒服,只轉眼又朝皇上和皇后看去,想要察蛛馬跡。
慧貴妃想到的事,皇后自然也想到,只是被慧貴妃這般說出,到底心頭不悅,皇上好容易纔不因爲這件事惱怒靜毓,此時被一提,誰知道皇上心頭又會記上多久。
更何況,先爲主這種事,最是可怕。
靜毓和顧玉青不出事則罷,若是出事,縱靜毓是皇上親生,可也難免他要覺得,又是靜毓害了顧玉青。
覷著皇上的臉,同牀共枕了數十年的男子,只需一眼,皇后便知道,所擔心的,已然浮上了皇上心尖,頓時一顆心揪起,可接著下一瞬,腦中電火石,皇后忽的想起一事。
記憶中,靜毓似是與曾提及,楚天鍺要在宮宴這日行事,目掠過楚天鍺坐過此刻空著的椅子,皇后一顆心頓時“噗噗”直跳。
難道靜毓方纔離開大殿,只是做了一場戲,實則是去替楚天鍺行事了嗎?
可面上那驚慌不安,虛弱無力,那樣的真切,連都覺得,靜毓是真的不適。
羽睫輕,面微白,著帕子的手一再,微瞇的眼睛蓄了寒,長而實的睫微垂,半遮半掩,擋了眼底神,讓人看不清。
心翻滾,皇后此刻只盼,靜毓做事,能手腳乾淨些,不要給人留下把柄。
若非皇上無意中提起,想要讓靜毓和親南越皇子,也不會狠下心來,明知楚天鍺意對顧玉青不軌,還縱著靜毓參合其中。
只要能讓顧玉青代替了靜毓去和親,其他的,什麼家國什麼忠義,與而言,都不及兒一生的幸福重要。
顧玉青又怎樣,顧臻又怎樣,難道了一個顧臻,這天下還能改朝換代!
知道兒此刻無恙,皇后心頭一鬆,只面上那份凝重的急切越發明顯,金步搖一晃,轉頭看向皇上,“陛下……”
剛剛說出兩個字,話頭忽的被阻斷。
“父皇,兒臣席間因酒水灑在袍上,曾離席去換裳,”九皇子不知何時起,行禮過後,目淡淡在那宮上掠過,說道:“路過慧貴妃娘娘院落旁的沉香閣時,遇見過們。”
一向備冷眼在衆人心中都可有可無的九皇子,此時突的起,聲音脆朗說道,剛剛纔十歲的孩子,說話正是好聽的時候。
他沉香閣三個字一出口,皇上還未及說話,癱跪在地上的宮卻是立即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失聲驚了一聲,素白的臉越發青灰了幾分。
帶著惶惶不安劇烈抖的聲音起,在這寂靜的大殿裡,格外的刺耳。
皇上頓時眉頭大皺,一雙如鷹的眼睛含了凜凜氣勢朝掃去。
何統!這可是當著滿朝臣子無數在京家眷的宴席,你做出這樣的姿態,讓朕的臉面往哪擱!
皇上氣的只想磨牙。
可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事已至此,又不能置之不理將其拖下,皇上只好耐著脾氣冷聲問道:“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那宮當即吞了幾口口水,滿眼驚恐的將目從一側九皇子蕭恪上挪開,徐徐落到上位者的方向,卻並不敢直視,深吸一口氣,說道:“奴……奴婢從沉香閣經過的時候……約聽到裡面有打鬥聲,還有……”
說著,目含了一抹複雜的意味,朝慧貴妃瞥去。
若剛剛還不能確定,此刻,僅此一眼,皇后便篤定,這宮應該也是靜毓計劃中的一部分,是靜毓提前吩咐了如此行事。
沉香閣……心思翻轉,電火時間,皇后頓覺,靜毓應該是想要將皇上引到沉香閣吧!
這般想著,皇后面上做出大驚之,咄咄目直那宮,擔心張的模樣鮮活的躍在面上,幾乎要一蹴起,“還有什麼!”因焦急,聲音略略帶了幾許嘶啞。
落在慧貴妃上的目一抖,那宮抿了脣,當即說道:“奴婢經過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子驚的聲音,當時急著尋公主,並未放在心上,此時聽九殿下此言,奴婢只覺……”
後面的話,卻是不敢再說,一雙眼睛裡含著無邊的恐懼,伏在膝頭的雙手不住地抖。
皇后聞言,也顧不上什麼其他,嚯的就站起來,焦灼目直那宮,“只覺怎麼樣?那聲音是公主的?”因作來的猛烈,滿頭珠翠,著帕子的手骨節分明,森森發白,懸在口的心幾躍出,下脣微咬,滿面驚慌,全無素日端莊儀態。
可滿座賓客,卻無一覺得不妥。
畢竟,公主乃皇后親生,母連心,皇后此時有此反應,實在常。
宮聞言,立刻搖頭,“不是公主……”畏懼的目飄忽不定,直直到幾乎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看向的時候,才緩過一口氣一般,說道:“聽聲音,像是赤南侯府的顧大小姐。”
此言一出,皇后頓時面上大鬆一口氣,可轉瞬而來的,卻又是另一種焦灼神鋪天蓋地涌上,“顧大小姐?你沒有聽錯?”
宮篤定點頭,“不會聽錯,顧大小姐聲音糯清甜,一聽便能聽出,雖尖之下聲音與往日有所不同,可嗓音是不變的。”
坐在皇后側的慧貴妃原本聽到顧大小姐幾個字時,驚得險些失手打翻手邊杯盞,正一顆心惶惶跳,再聞此番解釋,杏眼微,不朝細細看去,惶惶不安的心卻是愈漸平和下來。
一個合歡殿的宮婢,竟能如此悉顧玉青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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