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低眸垂眼,躬垂手,說道:“服外用的藥用了不,又是太醫院集會診,已經好很多了,只是近些日子還不得下牀,只能靜養。”
話音落下,明路眼珠微,悽悽一聲嘆息,補充道:“就是殿下的刀傷太深,太醫說,只怕要留一條疤。”
說罷,滿面憂憂之,悄悄擡眼去瞧顧玉青的神。
顧玉青聞言,著帕子的手頓時一,張擔心之餘,滿心襲上愧疚。
若非爲了救,蕭煜又怎麼會這一遭磨難。
……
待明路離開,顧玉青怔怔坐在涼亭中,瞧著被細風拂的楊柳,愣愣出神,明明是擔心記掛的,可思緒總是飄飄就回到昨夜的逃亡。
心裡的小鹿越發蹦蹦跳跳鬧得厲害。
吉祥如意立在一旁,看顧玉青面泛桃紅,眼中波點點,只當是了暑氣,忙上前說道:“小姐,雖是下午,可這熱氣到底還是人,還是不要久坐了,回屋去罷。”滿面心疼。
方纔當著明路的面,那信顧玉青也只是略略看了個大概,此時心下正想著要再細細看一番,便依言起。
回至桐苑,喝了一碗綠豆湯,遣了吉祥如意退下,顧玉青便將信取出,逐字逐句,著字跡,細細再讀。
蕭煜說,他再等十天半個月的功夫,便能將端王爺私通南越的罪證集齊,屆時將其一舉擊倒。
至於自己這邊,他只言未提自己與端王爺之間究竟是何恩怨,只說,希自己能夠等他,到時一起行,將端王爺所犯累累罪行一齊稟到皇上面前,縱然太后娘娘再怎麼袒護,也抵不上那一刻皇上的滔天憤怒。
最好,是在朝臣聚集之時,將此事鬧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天怒人怨,不可收拾。
雖然蕭煜這封信,於顧玉青而言,簡直是及時雨,有了他的配合與幫助,想要替外祖一家報仇雪恨,就容易了許多,可顧玉青心下忍不住疑。
一個不學無只知吃喝玩樂的皇子,竟然在暗中調查端王爺投敵叛國的罪證。
且不說他調查的結果如何,這本,就已經非同尋常了。
更何況,蕭煜憑什麼覺得,自己就一定想要置端王爺於死地呢?
難道就僅僅是因爲端王爺安排了昨夜那場刺殺?
可,他又是如何肯定,就有膽量要對抗端王爺呢?畢竟,那可是勢力熏天的端王爺,而非尋常什麼人!
而,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閨閣子罷了,完全有可能被昨夜的事嚇得驚魂不定。
思緒翻飛,顧玉青總覺得,蕭煜的語氣,分明就是他已經知道,端王爺就是製造祁北姑蘇一家案的幕後黑手,並且,他也清楚,已經知道了一切。
蕭煜信中提及的報仇,並非指的昨夜的刺殺事件,而是姑蘇家的案吧!
顧玉青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這個人……果然深不可測。
正琢磨著蕭煜的種種異常之,耳邊忽的就便響起神玉的聲音,“看什麼呢?”
猛不防的,把顧玉青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是“天機”,顧玉青沒好氣的說道:“你也好意思出來,昨夜我差點死在刀下做了亡魂,你去哪了,怎麼不來救我。”
顧玉青話音兒還未落下,神玉就扯著嗓子大呼冤枉。
“你也好意思說,若非你昨夜將桌上茶盞掀翻,茶水潑我一,我又怎麼會法力全無!”神玉說的氣咻咻的。
“法力全無?”顧玉青頓時愕然,驚訝之際,又忍不住笑道:“你堂堂上古神,竟然怕一杯茶水?”
“天機”不滿道:“什麼我竟然怕一杯茶水,我是怕所有水好不好。”
“天機”理直氣壯的話就讓顧玉青不捧腹。
神玉沒好氣的哼哼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就沒有害怕恐懼的東西?這種心理上的魔障,是人就會有,我們玉類也是一樣,所以,你可記清楚了,以後切不可讓我再沾水,哪怕一滴也不行。”
顧玉青笑道:“好好好,不沾水,那下雨天呢?下雨天怎麼辦?”
神玉理所應當道:“當然是將我保護好了,就是你溼個落湯,也不能讓我被水打溼分毫,我法力消失不可怕,畢竟等水漬幹了,我的法力就又恢復了,可你存才我的那三分魂魄卻會因爲我一時的喪失法力而漸漸衰竭。”
顧玉青聞言,面上表愈漸凝重。
神玉用有一種危言聳聽的語氣繼續道:“所以,我若是沾水次數多了,你那三分魂魄便保不住了,一旦它們灰飛煙滅,你自然也不能活下去,我可不是嚇唬你,最好將我的話默唸一百遍,記在心裡。”
顧玉青聽著,眼角一陣抖,心中連連後怕,不慶幸,還好當時是用帕子了它上的水漬,不然若是等到它自然風乾,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呢。
一陣唏噓後,顧玉青不願再繼續這個讓膽的話題,說道:“昨日你讓我去小花園帶你看銀薇,看的如何?”
神玉哼哼道:“我還說要吃鮮花餅呢,鮮花餅在哪裡呀,我怎麼不見!”
顧玉青頓時汗然,天!居然忘了這碼事了。
神玉讀懂顧玉青心思,冷冷一笑,說道:“我就說,人靠不住!瞧瞧,瞧瞧,不過是個鮮花餅,都說話不算話,我還能信你什麼,哎!這年頭,想要相信一個人怎麼就那麼難呢,這年頭,怎麼就那麼多的背叛與欺騙呢,這年頭……”
顧玉青頓時被神玉唸叨的腦仁疼,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怕你了,今兒晚上一定給你吃鮮花餅。”
神玉嘟囔道:“昨兒你也是這麼說的。”
顧玉青:“……你吃不吃!”
“廢話,當然吃!”
“那吃鮮花餅之前,你要先告訴我,當年與我母親往甚的那個苗疆子,是不是端王爺指使,蓄意來接近我母親和父親的?”說罷,顧玉青又想起“天機”的規矩,試探的又補充一句,“告訴我這些,算不算泄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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