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面有什麼用？

要臉，小傢伙就能迴應自己的意嗎？

尤其看著季清菱漸變的面，顧延章越發地覺得自己這做法雖然沒臉沒皮，比小兒耍賴還要丟臉，卻也許當真能頂上作用。

從前只覺得從小姑娘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且且甜，十分用，可自他知曉了自己的心思，這用便化作了煎熬。

他對自己的心意一清二楚，可家中這一個，依舊是一張白紙，什麼都不曉得，裡喊一聲“顧五哥”，心中果真就把自己當做顧家行五的哥哥。

這怎麼行呢？！

著著，以後心隨了口，改不過來了怎麼辦？

季清菱哪裡猜得到對方這九轉十八彎的心思，此刻既愧疚又自責，本來對方說什麼，都會一口答應下來，可聽了這一通言語，著實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不顧五哥，還能什麼？

躊躇了片刻，可憐地看著顧延章，道：“那……我要怎樣纔好？”

話剛說完，見顧延章面上愈發難看，只得忐忑地問道：“……五哥？”

顧延章心中一萬個不滿意，可他想聽的那一些稱呼，此時一個都不能提出來，只能將就著應了一聲，道：“只曉得我疼你，偏拿我來欺負……下一回再不許說什麼‘麻煩’你，麻煩‘我’的話，照這樣，你給我整理經注，歸類條目，預演考題，當日又供養我進學，我豈不是多‘麻煩’都不夠說？我這一顆心也是做的，經不起你這般見外，將來被你冰得久了，再暖不過來，反正也沒人心疼……”

季清菱簡直冤枉得要死。

顧延章在面前，從來是拿主意的那一個，百般溫，千般，兩人之間相，也是自己撒一回，對方便要讓步。

此刻也不曉得這是多年的忍一朝發作，再憋不住，還是力太大，一時被自己氣的，竟說出這樣一番委屈的話來，什麼“反正也沒人心疼”，的是小孩子鬧彆扭，也不過如此了。

一面冤枉，一面心疼，一面也委屈，一面還不知所措，只得上前兩步，拉著顧延章的袖子，說道：“誰欺負你啦……心疼你都來不及，你我二人，除卻彼此，世上哪裡還有什麼親故，你拿著誅心的話來說我，也不曉得心疼我，偏要我心疼你……再沒有這樣不講道理的！”

說著說著，眼眶一紅，淚珠子便滴了下來，手裡再拉不住顧延章的袖子，捂著臉，也不肯發出聲音，只站著默默流淚。

外邊秋月端著茶，站在門口，見裡頭這樣的場景，半日都不敢進來，聽得兩人對話，心中更是駭然。

兩個主家這樣相，跟小人吵架，又有什麼區別……

端著托盤的手略有些發抖，一時竟快要拿不穩，因不敢再聽，深深吸了口氣，後退兩步，輕手輕腳出了外頭，自守在一旁，攔著小丫頭不讓進出。

裡間的顧延章見小姑娘開始哭，哪裡得住這個，他又是悔又是氣：既悔自己不該如此不知度，得了好也不曉得收手，竟鬧得如此不可收拾；又氣自己耐不住子，明明疼這一個疼得不得了，偏還要惹得難過。

終歸一總在一，也不會分開，自己究竟是在著急什麼？！

他這時早忘了片刻之前自己是如何的一息功夫都忍不得，也忘了方纔得了季清菱的改口，心中是如何盤算下一回該用什麼方法，再取一點好，隻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又哄又勸，見隔壁桌上放了條帕子，連忙拿了過來，道：“都是我的錯，我又魯又莽，也不懂得心疼人，又不講道理，還來欺負你……你莫哭，眼睛都紅了，當真要我心疼死才罷休嗎？”說著就要把那帕子在季清菱臉上，打算幫試淚。

季清菱把頭偏過一邊，本也無意生氣，其實是委屈同難過要多過其他，見了顧延章來哄，自己也不好意思，等看到了那一塊帕子，躲過了頭，還嗚咽著嗔道：“那是桌子的！”

顧延章忙把那帕子一扔，手忙腳地四尋了一圈，竟沒找到什麼東西，只得將外衫的袖子了上去，把布料的襯扯出來，要去幫季清菱淚。

季清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那眼淚雖是仍止不住，鼻子卻沒有原來那樣酸，口中怪道：“誰要你的髒服！”

話是這樣說，卻是不避不讓，乖乖讓他把眼淚了。

噎噎一會，說一句話，又一回鼻子，可憐地道：“你嫌我不好，就我改嘛！人是慣了，又不是有意的，除了你，又還有哪一個可以心疼……拿這個話來堵我，還說什麼疼我，賊喊抓賊都沒有這樣可惡！”

又道：“我曉得我有錯，平日裡也不夠好，全是你在心，也沒能幫什麼忙，以後統統改了，你也莫要著急……以後我總是懂事的，再不會像如今一般……”

這話五分真心，五分賭氣，聽得顧延章難過得不行，也不曉得怎麼辦，只得拉著的手，低聲哄道：“都是我的錯，就原諒我這一回？平日裡這樣疼你，今日卻是當真做錯了，如今曉得不對，全再改過，只是聽你這樣說，又這樣，我一時傷心，口不擇言，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在這裡跟自己較勁做甚？”

他湊得那樣近，只盯著季清菱的眼睛不放，上還不停，只道：“我不懂事，你也跟著我不懂事嗎？你不心疼我，便放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犯傻？我錯了事，你說罵兩句，實在不行，以後拿來惱也行，跟我一犯傻，豈不是做無用功？”

他拿自己的兩隻手拉著季清菱的一隻手，又拿自己的一雙眼睛盯著季清菱的一雙眼睛，又是認錯，又是討饒，直把季清菱說得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覺得其實錯在自，並不在對方，只自己左了子，鬧這樣。

低聲認了一個錯，歉聲道：“都是我不好，使子……”又帶著鼻音了一聲，“五哥，你莫要跟我置氣，是我不懂事，下一回再不這樣了……”

兩人你道一回歉，我也道一回歉，對視一眼，又互相別開眼睛，只覺得既是不好意思，心中又有一莫名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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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hideikihsoy親送的桃花扇，重度記憶給俺的香囊，以及零上四度123親送的平安符=3=

明天開始單更……

不想卡在上一章那個點，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這章寫完發了。

沒有存稿的我好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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