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袁弘慈的倔強,蘇揚也是服氣的。
他實在是有些理解不了這大爺的腦回路,簡直不是一般的非同凡響。
文武之爭歷來是朝堂上的一大難題,文盛武輕弊端重重,武盛文輕也偏科嚴重。
這些東西,蘇揚都完全能夠理解。
但他理解不了的是,就眼下這種況,袁弘慈為武將,有必要揪著這件事不放嗎?ωWW.166xs.cc
大家現在可是困守孤城啊,未來是什麼樣的尚未可知呢!
此時死揪著軍功爵制下武將可能尾大不掉,在蘇揚看來這不是睿智,而是腦子有坑。
朝廷已經了這麼一個爛攤子,正是用人之際。
本來吧,蘇揚對袁弘慈真的是相當有好。
他覺著大爺心中有家國,忠義有擔當。
但現在看來,如此人必然避免不了迂腐的一面。
怎麼說呢,人無完人吧。
“老將軍,我覺得你現在就這個心,實在是過于早了一些,等朝廷驅除北莽,收復河山,您再來提這個事,我看就比較恰當!”蘇揚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火氣。
他很清晰的到,因為軍功爵制這一件事,他在袁弘慈的心中已了野心之輩,有絕對的擁兵自重嫌疑。
這讓蘇揚還能說什麼?
好說歹說的話,他和皇帝其實都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并非是說,您老提的這個建議不對。
只是說,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連皇帝曾經那麼小心眼的人,此刻都是舉著雙手在放權,結果蘇揚萬萬沒想到,袁弘慈這個老將軍反倒為了軍功爵制上的釘子戶。
這讓人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
袁弘慈輕嘆一聲,“可是蘇將軍,這俗話說的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軍功爵制就是在養蠱,就是給大宋在養一群擁兵自重的武將,你是有大才的,我覺得你應該在最初的時候就杜絕這一況。”
蘇揚都聽樂了,“老將軍以為該當如何去杜絕?”
袁弘慈一臉認真的看著蘇揚,一字一頓說道:“武將的爵位當等同于文的品軼,不可掌有實際的兵權,需還權與朝廷。”
“若需要調集兵馬,依舊由樞院、兵部發號施令,再下發兵符,調集兵馬。”
蘇揚直接就聽傻眼了。
這踏馬是一個武將能說出來的話?!
這老人家文的荼毒還不夠深,竟然還想要繼續延續下去?
簡直不可思議啊這。
“老將軍,我真想問一句,您老到底是怎麼想的?”蘇揚差點就忍不住口了。
實在是難以理解啊這!
“老夫為國為民,還能是怎麼想的?”袁弘慈震聲說道。
蘇揚定睛看著袁弘慈,他此刻的樣子,當真是像極了那些振振有詞的文臣。
甭管說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道理,反正我就覺得有道理,完全一副不服你咬我的姿態!
“所以老將軍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應該將那些失落在京城各地的文臣都給聚集起來,尤其是樞院與兵部,然后我與齊王權與樞院,是不是這個樣子?”蘇揚問道。
袁弘慈的眼里頓時充滿了芒,“還是蘇將軍懂老夫,老夫正是此意!”
蘇揚角狠狠一擰,我可去你碼的吧!
這話你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
“那老將軍以為,你說的這個辦法和朝廷曾經的樣子有什麼區別呢?”蘇揚反問道。
袁弘慈振振有詞的說道:“本來就是沒區別啊!”
蘇揚:……
合著原來你知道啊!
蘇揚起初還真的以為,這大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單純了啊!
“老將軍難道就不擔心如此一來會造就第二個孫毅與荀正?”蘇揚問道。
袁弘慈輕舒口氣,卻說道:“文總歸是要比武將好收拾一些,他們不知兵略,雖手中掌有兵權,但始終是沒有武將那麼如臂使指。”
蘇揚:……
他現在真的是深表佩服,服氣的一塌糊涂。
這大爺當真是為國為民的神人。
重重點了兩下頭,蘇揚說道:“老將軍的諫言我雖然不敢茍同,但強烈建議老將軍繼續說服陛下,這的的確確是為國為民的良策。”
袁弘慈搖頭,有些苦惱的說道:“可陛下似乎不太喜歡聽這些。”
“此事,恐還需蘇將軍多多出力才是。蘇將軍眼下是陛下面前的紅人,我相信只要蘇將軍多在陛下面前言幾句,陛下一定會從善如流的。”
蘇揚一下子笑的跟個傻子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老將軍,我方才說了,老將軍這諫言,恕本不敢茍同!”
留下這句話,蘇揚直接甩袖而去。
他真擔心再說下去,他會忍不住將這老家伙兩拳弄死。
太氣人了!
袁弘慈的功勞確確實實不可磨滅,但他的眼界,屬實離譜的厲害!
皇帝要是真聽了他的建議,蘇揚本不需要考慮什麼,他會立刻造反!
他還不想死在這一座孤城里!
局面稍微好轉,就有人鬧幺蛾子,真的是嗶了狗了。
朝廷現在總共就只有三路兵馬,若將樞院和兵部重新恢復運轉,權與樞院。
到了那個時候,胡指揮肯定都是小問題,把京城拱手讓人的事恐怕都會發生。
他現在這麼兢兢業業,拼命打仗又何必呢?!
袁弘慈拂須看著蘇揚憤怒離去的樣子,目中帶著深思。
蘇揚的反應,讓他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他在原地踱步繞了幾圈,又轉進了宮。
“陛下!”
剛剛睡了一下又被喊起來的趙煊,帶著一臉的起床氣盯著袁弘慈,“袁卿,又發生了何事?”
袁弘慈跪在殿前,朗聲喊道:“臣請陛下暫用軍功爵制,待此法完善之后,再行布告天下!”
趙煊額上的青筋瞬間跳的突突的,“袁卿,這又是為何?”
“陛下,臣以為蘇揚提出此策,必是居心不良!”袁弘慈說道。
趙煊心中頓時那個惱火啊,但他還是耐著子問道:“袁卿為何如此言說?”
袁弘慈便將他方才與蘇揚的對話,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皇帝。
趙煊聽完之后,幾乎于之前的蘇揚如出一轍,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他也實在有些難以置信這會是袁弘慈說出來的話。
“袁卿,前車之鑒,后車之師,朕已經看見了文盛武輕的慘狀,袁卿為何還要執意讓文臣執掌兵權呢?”趙煊耐著子說道。
他實在是念在袁弘慈這些時日駐守城墻,護佑京畿的功勞上。
要不然,就擱他那脾氣,他指定得給袁弘慈幾個大耳子,好他好好清醒清醒。
“陛下,文盛武輕雖有弊端,但總好過武將擁兵自重,不服朝廷調遣要來的好一些。”袁弘慈堅持道。
趙煊:……
面對如此老將,饒是皇帝也懵比。
這一刻,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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