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看自己娘這麼的有食,有了一個作為人的力量。
他淚水就了下去。
哭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扶著自己娘坐好,站了起來,朝著尹煊恭恭敬敬地作揖:“店家,能不能讓俺見一見著案的大師傅?”
“俺想當面謝謝他。”
尹煊一頓,滿頭霧水。
自己是廚師這件事難道有這麼不明顯嗎?
自己進了廚房,又端著菜出來,怎麼看自己都是廚子吧......
尹煊頓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廚子。”
漢子一愣,愕然地看著尹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的真實。長得這麼好看、文質彬彬,看起來就像是貴人、讀書人的男人,竟然是個廚子,還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飯菜出來?
反應了好一會,他才漸漸接這個事實。
哐當一聲——他就跪了下來,朝著尹煊拜了起來:“多謝恩人救母之恩......”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尹煊強地拉了起來。
“站起來,不許跪!”
漢子挑水、賣水,還算壯實,可和尹煊是比不了的,他犟著還想跪下去,可幾乎是“咻”得一下,就被尹煊掰直了。
“我不是救了你娘,我不過是規規矩矩的接待了一位客人罷了。”尹煊擺了擺手,云淡風輕地說道,“你不必謝我。”
“你要謝你自己,謝你媳婦。”
“是你們這段時間含辛茹苦,照顧著你娘,你娘才能活下來。”
尹煊說到這,頓了一下,剛才說的那一段話,總覺得自己像是在罵人。
“你出了錢,我做了菜,咱們之間只是單純的金錢關系。”
“你要是想激我,以后有時間了,多顧一下小店就好,外出之后,也不必說是小店救了你.....救了令堂。”
“我這只是食肆,能滿足人的腸胃,可治不了人的病。”
漢子不太能理解尹煊的話,只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但激還是要激的。
從他背著自己的娘,到他走到門口,一直都在說著激著的話。
等他離開后。
李麗質很是驚喜:“你真是有本事,做的菜竟然能治好一個人的病!可你為什麼不讓漢子說是你救了他娘,說出去你生意不是能更好嗎?”
尹煊搖了搖頭:“厭食癥這種病,發的原因很多。”
“那漢子的娘得這種病,可能就是之前照顧媳婦的時候,出來的病,我做的菜能刺激出的食,解決這個問題,也只是誤打誤撞罷了。”
“這不代表我就真的有這個本事。”
“要是這事傳出去,有人帶著患厭食癥的人來我這吃飯,可病沒好,該吐還是吐、吃不下還是吃不下,那你說罪的是誰?”
李麗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尹煊清醒的很。
不該背的東西,就不要往自己上攬。
尹在一旁憋著小臉,看著自己哥哥,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你個小家伙,你想說什麼,盡管說就是了?”尹煊敏銳地發覺尹神的異樣,抬手了一把的小腦袋。
尹吭哧吭哧幾聲,然后說道:“哥,書上不是說要做好事嘛。那個老嫗這麼可憐,看起來他們也很窮的樣子,為什麼要收他們的錢啊。”
是苦日子過來的,知道二十文錢能做多事,省著一些,二十文甚至是夠一家人吃一個月。
小孩子的心思也是最純真的,尹煊對的教育里,也是要教做一個好人,可這......不像是好人該做的事,有些不太能理解自己哥哥的這個行為。
李麗質也反應了過來,疑地盯著尹煊。
尹煊又了一把尹的腦袋:“做好事,也不是說就一點報酬不要。”
“呂氏春秋里,記載著這樣的一件事。說孔子有個學生,端木賜,也就是子貢。當時魯國有一條規定,說是魯國人如果在外遇見同胞淪為奴隸,把人贖回來,恢復他們的自由,那麼就可以得到魯國的獎賞。”
“子貢贖人,可他沒要獎賞。”
“他的老師孔子、孔圣人聽到了這件事,就罵了子貢一頓,說他錯了。他做好事不要補償,以后就不會再有魯國人救自己的同胞了。”
“后來,子貢汲取了這個教訓,在外救了一位溺水的人,收了他一頭牛的謝禮。孔子聽了后,就很高興,說以后魯國人就會更加勇敢的去見義勇為了。”
說著,尹煊頓了一下:“你說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道理?”
李麗質的腦回路顯然是和正常人有那麼一的不一樣,拍了拍桌子,輕聲開口:“告訴我們以后不要落水,落水之后就要損失一頭牛。”
尹煊挑了挑眉,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
尹還當真了,抬起頭認真問道:“哥哥是這個道理嗎?”
尹煊沒好氣,捻起一塊小碎石子,向李麗質丟了過去:“別聽的,可能沒有吃壞肚子,但一定吃壞腦子了。”
李麗質忿忿不平、抓過那個石子,朝著尹煊丟了過去,小聲咒罵起來:“你才吃壞了腦子,你才吃壞了腦子。”
尹煊沒理會他,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想要做好事,自己付出的損失一定要得到相應的回報,否則看起來像是在做好事,實際上是在做一件壞事。”
“所謂的道德,便是這樣的一件事,于己無損、于人有利。”
說著,尹煊慨了一聲,豎直食指和大拇指,將剩下三手指蜷起來。食指對準了尹的腦門:“好人啊,可不好當。”
“好人是最容易被槍口指著的。”
尹煊稍微用力,輕輕點了一下。
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大腦件還沒完全發育起來,線程小、核心差,有點理不過來這些文字。
李麗質關注著尹煊的手指,做出和他一樣的作,心里嘀咕著:“槍口?”
這個作和槍口有什麼關系?
哪里像槍那種長桿的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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