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花棚下的安知畫看似在與旁的一位姑娘說話,但實際上一直在留意著南宮玥那邊靜,見周嘉一時與南宮玥低語,一時又殷勤地忙前忙後,安知畫心中對周嘉不屑,同時也心安了。
隻要看了世子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樣的人就好。就怕對方不顯山水,那自己才不知道該如何出手。
安知畫心中有了主意,見姑娘們都一一坐下了,便對著丫鬟吩咐了一聲,然後擊鼓傳花就開始了。
“錚錚錚……”
當鏗鏘有力的琵琶聲響起時,那繡球就從安知畫的手中拋出,落右手邊的姑娘手中,那姑娘想著自己是第二個,也不張,慢悠悠地打算把繡球傳給下一位姑娘,誰知這繡球還未手,琵琶聲倏然而止。
幾位姑娘和夫人都有些意外,怔了怔,安知畫卻是笑了,俏皮地比了下右手提醒道:“餘姐姐,五息時間。”話語間,五纖纖玉指已經收起了一,變了四。
那餘姑娘隻是有些意外,很快就反應過來,隨口說了一句眾人都是朗朗上口的詩句:“唯有牡丹真國。”
這遊戲越是開頭越簡單,越到後頭,大部分的詩句都被人誦過了,那才越考驗人。
餘姑娘念了詩句後,琵琶聲就再次響起,金紅相間的繡球在姑娘們的素手之間一起一伏地拋著……
姑娘們也不時念出“何人不牡丹花”、“絕代隻西子,眾芳唯牡丹”,“紅點出牡丹花”等等的詩句,之中也有姑娘因為一時急,隻能黯然出局。
丫鬟們不時地搬走了空椅,待到一炷香後,這花棚下已經隻剩下了九把椅,也就是九位姑娘了,其中也包括安知畫。
當遊戲進行到此刻,大部分眾朗朗上口的牡丹詩句已經被其他姑娘念過了,雖然也沒到無詩可用的地步,但是也要提防別的姑娘搶先說了自己準備好的詩句,即便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遊戲,但是不知不覺中,氣氛不變得有些張起來。
待餘姑娘念出“雅稱花中為首冠,年年長占斷春”後,琵琶聲再次響起……
這時,摘了一籃紫藤花的蕭霏和常環薇說笑著回來了,花廊之中,看看湖水,聞聞花香,摘摘紫藤,還真是讓人不由得心緒放鬆下來。常環薇還約了蕭霏哪日去浣溪閣裏賞畫、品茗。
兩位姑娘一邊說笑,一邊沿著花廊朝這邊走來。
安知畫眼角飛快地瞥了蕭霏一眼,眸一閃,接著飛快地使了一個手勢,那彈琵琶的丫鬟立刻心領神會,在繡球落安知畫手中的那一刻,驟然按住了琵琶弦。
“鐺——”
安知畫似是張地低呼了一聲,手中的繡球手而出,在半空中過,摔落在地麵上,然後骨碌碌地朝蕭霏和常環薇滾了過去,直滾到了距離蕭霏一兩丈遠的地方……
安知畫忙站起來,了裾,然後對著蕭霏福了福,活潑地吐了吐舌頭笑道:“蕭大姑娘,我剛才手了一下,可否麻煩你幫我撿起來?”
安知畫說得俏皮,說得隨意,仿佛隻是請蕭霏隨便幫一個忙而已,可是在場的夫人們也都不是傻子,一瞬間,就從安知畫的這句話中聽出了挑釁的味道。
這附近又不是沒有安府的丫鬟,安知畫非要讓蕭霏一個堂堂的王府嫡去彎腰替撿繡球,那不是存心折辱對方嗎?
看來這安家三姑娘瞧著是子活潑,實際上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不過大部分的夫人也是等著看好戲,或是拿茶盅,或是吃點心,或是故作賞花狀,都想看看世子妃到底對蕭霏是個什麽態度,而姚夫人、田大夫人們幾個對南宮玥的為人世是有幾分了解的,知道世子妃的子,絕非落井下石之人,安知畫此舉恐怕有討好世子妃的意圖,卻是要弄巧拙了。
蕭霏目清冷地看著安知畫,表不變,既無惱怒,也無辱。
早不是從前那個孤芳自賞的“蕭霏”了,當然也會到四周這一道道目中藏的些許嘲弄、些許冷淡、甚至些許惡意。
安知畫與蕭霏四目對視,笑得更燦爛明了,十五芳華的隻需要笑容妝點,就比那些名貴的首飾脂裳,更為豔奪目。
時在這一瞬間,似乎停滯了一瞬,四周寂靜無聲,仿佛連風也靜止了。
真是欺人太甚!常環薇微蹙眉頭,上前半步,卻被蕭霏按住了。
蕭霏的目自安知畫旁移開,朝涼亭裏的南宮玥去。
蕭霏雖不在意什麽安家,但是安家畢竟是大哥的親戚……
南宮玥對著蕭霏微微一笑。
蕭霏瞬間心裏有底了。
安知畫同樣隨著蕭霏的目看向了南宮玥,自然也看到了南宮玥那細微的表作,卻以為世子妃是對自己的讚賞,心下更為得意。
這時,蕭霏了。
安知畫角的笑意更深,隻等著蕭霏俯撿球,卻不想蕭霏直接一步踩在了那個繡球上。
“哢——”
那鏤空的金縷球貴得似一朵花,本就經不起折騰,蕭霏這隨意的一腳下去,金縷球瞬間被踩扁,原本價值千金的珍寶,瞬間就近乎一文不值了,隻剩下那幾顆大紅寶石在中依舊熠熠生輝。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誰都看得出這是蕭霏的回擊,簡單暴,又著一蔑視,仿佛在與安知畫說,以你的份,還不配我與你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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