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好不容易才回南疆,我們兄弟幾個先敬你一杯!”
幾個小廝為他們滿上酒後,那些個公子都是幹脆地舉杯一飲而盡。
新的酒菜這才上桌沒多久,傅雲鶴就在竹子的帶領下過來了。一進雅座,他便是豪爽地對著眾人抱了抱拳,客氣地笑道:“在下傅雲鶴,以後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蕭奕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懶洋洋地說道:“小鶴子,你今日說話怎麽文縐縐的!該罰!”
傅雲鶴眼珠一轉,明白了蕭奕的意思,立刻變得隨起來,附和道:“大哥說的是,我自罰三杯!”他豪爽地連飲三杯後將酒杯朝下。
“好酒量!好氣度!”一個公子讚道,“傅兄果然是我輩中人。”
於修凡含笑道:“既然都是大哥的小弟,那就都是自家兄弟。都別客氣,今日喝個盡興!不醉不歸!”
“這可不行!”傅雲鶴突然掃興地了一句,令得眾人都是麵麵相覷。
跟著,傅雲鶴笑了,說道:“各位兄弟怎麽灌我都沒事,大哥可不能醉,如今大哥那可是有家室的人!讓大嫂看到大哥醉醺醺地回去,豈不是就要怨上我們了?”
他這麽一說,眾人又互相看了看,出了然的微笑。
黃二公子慨地說道:“哎,想當初大哥是在王都的親,我們都沒機會上門討杯喜酒喝!”
“是啊。”劉五公子亦是惋惜不已,“本來我還想著大哥親的時候,陪著大哥去迎親呢!大哥,你何時讓我們見一見大嫂啊?”
他這一說,其他的公子哥也來勁了,你一言我一語地接口道:
“是啊,除了小鶴子以外,我們都還沒見過大嫂呢!”
“大哥,你改日可一定要讓我們見見大嫂。”
“……”
蕭奕又飲了一杯酒後,笑道:“別急,我現在都回南疆了,這機會有的是,你們還怕我和你們大嫂跑了不?”
“大哥說的是。”於修凡大笑著說,“來日方長,不著急。今日還是喝酒才是!我的這十壇子酒要是沒喝完,誰都不許回去啊!”
幾個公子立刻起哄的直好。
酒過三巡,眾位公子雖然沒有喝醉,但也都染上了幾分微醺,眼神變得有些發散。
黃二公子搖著酒杯道:“大哥,你前年為我們南疆打了那麽多場勝仗,還打退了南蠻子,我們幾個做小弟的,那真是與有榮焉啊!”
“那是。”另一個公子打了個酒嗝道,“我們就知道大哥你出馬,那一定是打得南蠻子落花流水!起初我在家裏頭說時,我那幾個兄長還不信呢!……結果啊,哈哈,那簡直就是大快人心!”他終於有一樣東西比過了幾位兄長,那就是他有蕭奕這個大哥!連著他爹都為了這事誇了他,這可是有生以來頭一遭!
劉五公子亦是附和道:“沒錯。我爹和幾位兄長都說了,這南疆還是要大哥你在,才能主持大局。那南蠻子才不敢再輕易來犯!”說起這事,劉五公子是義憤填膺。南蠻子分明是戰敗之國,居然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再次向他們南疆下戰書,而鎮南王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向百越求和?!
好幾位公子也是連聲應和,但是也不敢說鎮南王的不是,畢竟鎮南王也還是蕭奕的父親,南疆最尊貴的藩王!
就在這時,一個剛出門的藍袍公子突然又急匆匆地回到了雅座,還小心地合上了門。於修凡一見他,不由取笑道:“阿徹,你不是說出去如廁嗎?怎麽這麽快……”
被稱為“阿徹”的藍袍公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低聲音道:“我剛出門,就聽到有人在隔壁說大哥的閑話呢!那話說得還真大言不慚!”
那些公子都是臉微變,劉五公子趕忙站起來,湊到了窗邊,然後對著大家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聽。
雅座裏靜悄悄的,眾人都在窗邊側耳傾聽。
順著微風,隔壁雅座的談笑聲傳了過來,一個男音扯著嗓門用指點江山的語氣道:“哼,那個鎮南王世子,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不了大氣候!也就是前年運氣好,讓他打了幾場勝仗,以致就飄飄然了!”
“那是!”另一個聲音諂地說道,“鎮南王世子其實也就是命好,正好會投胎罷了!哪像方兄,那是才高八鬥!”
“王兄過獎了。”第一個男音,也就是那個“方兄”佯作客氣道,“才高八鬥不敢說,也就堪堪是學富五車吧了。”
“方兄無論是才學還是為人世,都令兄弟我自愧不如!聽說方兄過些日子就要走馬上任,做那安副使吧?”又是第三個聲音響起。
“咦?柳兄你的消息還靈通的嘛?”那位“方兄”的聲音中著一自得,一炫耀。
“以後那還要請方兄多多提攜小弟幾個了!”
“提攜不敢說,但我的喜酒,大家夥兒總是能喝上一杯的……”
隔壁那些人來來去去地吹捧恭維,主要就是幾個人在恭維那個“方兄”,很快,蕭奕就聽得打了個哈欠,心道:真是太沒意思了。還不如繼續喝酒呢!
蕭奕正想招呼著大家再回去酒桌喝酒,卻因為一個悉的稱呼飄耳朵,而臨時把話又咽了回去。
“方兄要親了?!”隻聽那“王兄”驚喜地又道,“看來方兄與咱們王府大姑娘的婚事是了?”
一聽到“王府大姑娘”,一時間,眾位公子都把目看向了蕭奕。哪怕是如今大家都知道蕭奕和小方氏不和,那他和蕭大姑娘想必關係也不會太好,但就算如此,蕭大姑娘終歸也是蕭家人,與蕭奕是嫡親兄妹。
隔壁的“方兄”矜持地笑了:“我那表妹與我可是青梅竹馬,對我癡心一片,那婚事自然是出不了什麽問題的,也就是遲早的事……”
蕭奕眉頭一蹙,原來所謂“方兄”的“方”是那個“方”啊!
本來,隔壁那些個輕狂之語,蕭奕本就沒放在心上,這世上有那麽多人,自己又不是銀子,哪裏可能人見人。也就是被人嘀咕幾句,就算他教訓了今天這個,也教訓不來其他更多個。反正長在別人上,說就說唄。
沒想到這人竟然連蕭霏都給扯了進來!
蕭霏和臭丫頭的關係那麽好,若是蕭霏閨譽有損,臭丫頭豈不是還要為憂心?!
哎,就算是為著臭丫頭,這是他也得管上一管!
蕭奕把玩著酒杯,冷聲吩咐道:“給我去把隔壁那個姓方的過來!”
“是,世子爺。”竹子應了一聲,開門出了雅座,在雅座中服侍幾位公子的小廝也在主子們的示意下,跟過去了。
一幹小廝人多勢眾,沒一會兒,就押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年,隻見他手掌拿著一把折扇,著月白錦袍,頭戴文士巾,雖然麵容還算俊逸,此刻卻因為怒意有些扭曲。
“誰?!是誰想要見……”
年見這一屋子有不麵孔,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的目很快被眾人中心的蕭奕吸引,隻覺得對方昳麗的容看來真是眼得,這不是……
“奕……奕表兄?”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方姓年臉一白,呆若木。
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難得說些大話,居然就到蕭奕這個混世魔王了!
以前的蕭奕就是肆意而為的子,但總算從來沒鬧出人命來,可是自從蕭奕上過戰場後,那可就大不同了,聽表弟蕭欒說,如今的蕭奕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方姓年暗暗地吞了下口水。
而方姓年後還跟來了幾個他的跟班,那些個跟班本來是給他助威來的,沒想到這雅座中的一人竟然是方姓年的表兄。
奕表兄……
難道是鎮南王世子蕭奕?!
一想到剛才他們在雅座中大放闕詞地數落鎮南王世子如何紈絝如何無用,那些個跟班都是麵難看極了,心裏都後悔幹嗎要跟過來。其中躲在最後的人已經開始悄悄地後退,後退……
此刻蕭奕也認出了那方姓年,這個年其實是小方氏兄長的次子,名方世磊,也是方紫藤的同母弟弟。
不過蕭奕方世磊過來可不是與他認親的,蕭奕指著窗戶,眉頭一挑,說道:“隻要你從這裏跳下去,今日之事就算了!”
方世磊和那幾個跟班的臉更為難看,看來他們剛才那番話果然是被鎮南王世子聽到了,哎,運氣也太不好了!到底是誰什麽不好挑偏偏挑了這家酒樓!
方世磊下心中的慌,賠笑道:“奕表兄可真會開玩笑。……奕表兄,你是不是不認識我了?說來也是,奕表兄去了王都都六年了,前年回來的時候,我也沒機會見上表兄一麵,也難怪表兄不認識我了。表兄,我是方世磊啊。”
蕭奕似笑非笑地緩緩道:“我再說一遍,隻要你從這裏跳下去,今日之事就算了!”
方世磊的麵更為僵了,心中慌不已。
見狀,於俢凡等人暗暗地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都是興味盎然。大哥果然是大哥!這個方世磊這麽賤,確實是欠教訓!
劉五公子笑嘻嘻地說道:“方公子,你要是怕,可以跟我說一聲,其實我幫你一把也是可以的。”
“這才二樓而已,死不了人的。”於修凡也跟著起哄,“方公子,我看你還是自己跳吧。別人推你萬一下手沒個輕重就不好了。”
“我也覺得小凡子說的有理。”
“……”
幾位公子哥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風涼話,聽得方世磊氣得幾乎是七竅生煙,卻隻能忍氣吞聲,道:“奕表兄,是我的不是……”
“哎,看來有的人就是聽不進人話!”蕭奕輕笑著打斷了方世磊,“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計較這個了。……算了,還是我幫你一把得了!”
“哪裏需要大哥你手!”傅雲鶴笑地說道,“這點小事就給我好了!”
“小鶴子,我來幫你!”
劉五公子也主請纓,兩人一左一右地鉗住了方世磊,隻聽那方世磊已經嚇得滿頭大汗:“你們想幹什麽?住手!住手!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在一聲尖銳的尖聲中,方世磊從窗口掉了下去,然後隻聽“撲通”一聲,濺起了好大的一片水花,連窗邊的傅雲鶴都被稍稍濺了襟。
傅雲鶴拍了拍手,意猶未盡道:“真是便宜他了!”
這若非下麵就是個水池,估計這方世磊這一回至在床榻上躺半個月!
眼看著方世磊從二樓落水,他的那些跟班們忙不迭地下樓去了……
於修凡用眼神示意小廝關起門,然後又道:“掃興的人走了,我們繼續喝酒!繼續喝酒!”
劉五公子立刻捧起一杯酒道:“這杯酒小弟就敬大哥勇猛還似昔年!”
“是啊。大哥雖然在王都呆了快六年,但是脾氣沒變,還是這麽爽快!”
另外幾位公子也是心又戚戚焉,想當年,他們年不知事,以為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居然傻得去惹了大哥,結果每個人都被打下了。
打了幾次後,這些公子哥就被打服氣了,認了蕭奕做大哥。
回憶往昔,眾位公子還頗為慨,一杯一杯地喝得更暢快了,傅雲鶴由此聽了不蕭奕往年的“英雄事跡”。
這一頓酒喝完以後,傅雲鶴和那些公子已經是親無間,一個個勾肩搭背,仿佛認識了好些年。
這一晚,等蕭奕回到王府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南宮玥早已經用過了晚膳,正斜靠在人榻上看書,看著蕭奕滿酒氣的回來,忙催促他去沐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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