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遲疑地說道:“不會吧?王爺怎麽可能向南蠻子低頭呢!?”
“這還有假!議和書都送到南蠻去了!”那年輕書生麵紅耳赤地怒吼,額頭青筋直跳。
另一個黑臉大漢握著拳頭憤憤地站了起來,怒道:“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麽想的!南蠻子毀我們家園,害得我們南疆多百姓妻離子散!這才過去一年,王爺怎麽能忘了南蠻子的種種惡行,反而想著同南蠻子修好呢?”
“說的是,南蠻自不量力再次向我大裕宣戰,戰便是,王爺怎麽能這麽窩囊,未戰先降!”那年輕書生地握著拳頭附和道。
周圍的茶客們也是深有同,一個個都熱沸騰起來,七八舌地各抒己見:
“是啊,王爺此舉倒顯得我們堂堂大裕皇朝怕了那南蠻百越似的。怎麽能向南蠻低頭呢?”
“這不是助長了南蠻的氣焰嗎?”
“……”
“王爺這是老糊塗了吧?”
一個十五六歲的年不由得口而出,使得四周靜了一靜。
那老者四下看了看,提醒道:“小兄弟,請慎言。”年這話確實有些過頭,這若是被有心人聽到,那可就……
那年輕書生卻是冷笑道:“我倒覺得這小兄弟所言不差,比起世子爺,王爺確實是老了……”
他此話一出,立刻有人慨地說道:“世子爺確實是曉勇善戰,有老王爺的風采啊!”相較下,王爺就了乃父之風!
“沒錯。當初南蠻子打過來的時候,王爺本束手無策,若不是世子爺……南疆說不定早就落在了南蠻子手裏,還不知要死多人呢!”他們又豈能像現在這樣在這裏談天說地!
“哎,隻可惜世子爺被王爺留在王都做了質子……”
“……”
不隻是這個茶樓,駱越城的不地方也都在討論此事,甚至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到了附近的幾個城鎮……不知不覺,整個南疆就像是一個被放在火爐上的水壺一樣,水漸漸地熱了,沸騰了……
二月十二,百越正式向大裕宣戰,皇帝的聖旨以三千裏加急的速度發往鎮南王府,命鎮南王必要守住南疆,寧戰也不可向百越低頭。
二月十五,皇帝在早朝上正式宣稱,百越的努哈爾是弒父篡位的偽王,大裕已得了百越新王奎瑯臣服和懇請,將襄助他扶正綱常,而奎瑯也代表百越向大裕宣誓臣服,將永為大裕屬國。
二月十六,為了表示大裕與百越永為兩姓之好,皇帝允了三皇子的側妃擺進宮向皇後請安,但對三皇子的圈並沒有解除,朝野上下紛紛猜測,三皇子是否又將再複聖寵。
二月二十六,一封報呈到了皇帝前。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書房裏,皇帝著手中的報,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這個鎮南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與百越議和,甚至都不問自己這個皇帝一句!
與百越一戰,明明是大裕得勝,可他卻擅自向百越低頭!世人可不會知道這是鎮南王擅作主張,隻以為自己這個皇帝膽小懦弱,向蠻夷屈膝。
皇帝越想越氣,麵沉得如同烏雲遮日。
書房氣氛冷凝抑,裏麵服侍的侍們連大氣都不敢一下,生怕怒了龍。
皇帝隻覺心中煩至極,不由的想起了一個人……
從一開始,他的所有建議就沒有任何差錯,怪隻怪自己想得太多,以至於錯失良機、
“懷仁。”皇帝沉聲道,“命人去把安逸侯請來。”
“是,皇上。”劉公公恭敬地應了一聲,退出了書房。
書房又安靜了下來,皇帝一直麵沉如水,以致侍們都繃著心弦,做起事來都是悄無聲息,幹脆利落。
約莫半個時辰後,終於有小侍前來通報,安逸侯來了。侍們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天藍袍的語白在侍的引領下走書房,他的角始終含著清淺的笑意,目溫潤,端的是氣質高華,風姿無限,仿佛有他在的地方,整個氣氛都不同了,讓人不由得心平氣和下來。
語白行禮後,皇帝很快就賜了座,然後便令劉公公把那道報轉給了語白。
語白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道報,眉頭微,似乎意有所。
皇帝不喜不怒地問道:“安逸侯,你怎麽看?”
語白收起報,顯是有些無奈地說道:“皇上,鎮南王此人向來行事糊塗,這已非一日兩日之事。”
“確是如此。”皇帝道,“老鎮南王如此明,驍勇善戰的一個人,怎會有這樣的兒子!”
“鎮南王府鎮守南疆數十年,鎮南王行事難免獨斷專行。臣以為若是長此下去,恐非大裕之福!”
皇帝眉峰微微一,又問:“安逸侯,那依你之見呢?”
語白沉一下,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回皇上,依臣之見,皇上可派人前往南疆,牽製鎮南王,讓他有所忌憚。”
皇帝思忖片刻,“何人為妙?”
語白不答反問道:“臣鬥膽敢問皇上,何人可領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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