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裏著急,擺的語氣中便一不小心了一質問,而聽在韓淩賦耳中一下子便放大了好幾倍,韓淩賦冷聲道:“你還問,若非是你,本宮何至於被父皇責罰?!”
聽韓淩賦的口風,很顯然,他們所謀求的計劃不僅是失敗了,而且還暴了!擺的臉亦不太好看,真不明白,前幾天是好像出了一些事,可韓淩賦說會讓當朝首輔呂文濯在皇帝麵前替他們說話,還說呂文濯素來得皇帝寵信,皇帝必不會駁了他的懇請。
那個時候,韓淩賦明明自信滿滿可以說呂文濯,怎麽這才幾天的功夫,轉瞬又急轉直下了?難道是韓淩賦太心急,做了什麽額外的事,反而了馬腳?
他自己沒辦好事,倒是怪起來了!這個男人果然是心狹隘,難大事!
偏偏自己現在和他同在一條船上!
偏偏他是自己在大裕僅能依靠的力量……
得忍!
擺深吸一口氣,款款地朝韓淩賦走近了一步,耐著子把聲音放:“殿下,天無絕人之路,您不如與擺說說吧?也許擺能為殿下分憂呢!”
試圖以化剛,可惜此刻的韓淩賦心如麻,眼看著自己已經徹底遭了皇帝的厭棄,多年苦心經營毀於一旦,他本沒心聽什麽溫言語,甚至隻覺得一句句都如烏般嘈雜不堪。
“滾!”他不耐地狠推了擺一把,怒聲道,“本宮說了,不想見你!”
擺一個不防被推了個踉蹌,撞在了後麵高腳花幾上,一陣鈍痛自後腰傳來。
擺在袖中握了握拳頭,看著韓淩賦黑了大半的臉龐,知道今日是無法再談下去了。
恭敬地福了福道:“那擺就不打擾殿下了!”
擺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書房,這才過門檻,就聽後方傳來一陣砰呤啪啦的聲響,顯然是大一片東西被人掃落在地……
一個堂堂大男人失意之下,竟學婦人砸起東西來!擺微垂眼簾,藏住眼中的不屑,翩然離去。
得想法子聯係上阿答赤……韓淩賦是死是活無所謂,奎瑯殿下之事絕不能有失!
然而,擺很快就發現自己實在想得太天真了,不僅是韓淩賦,就連府中的下人都別想離開王府,所有人都被限製在府中,就連日常的采買都專門有人送進來。
可以說,除了還是住在三皇府以外,他們簡直就像是在坐牢一樣。
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擺難以置信。
而難以置信的也遠遠不止是擺。
無論是三皇子之前被皇帝足在皇子府中,還是現在皇子府被封的事都瞞不過王都裏的一雙雙眼睛。一早先是呂首輔府邸被抄,現在又到了三皇子府,這滿朝文武都看不了,心裏各自揣測著:難道說呂首輔和三皇子也勾結了前朝餘孽?
不至於吧?且不說呂首輔,這勾結前朝餘孽推翻大裕,對三皇子有什麽好啊?前朝總不至於會扶植三皇子為新帝吧?
細思之下,不員已經開始意識到此次朝堂上的風雨怕不僅僅是與前朝餘孽有關!
而隨著呂文濯被押刑部大牢,一個素公子從裏麵信步走出,那一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他不是剛從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刑部大牢出來,而是去友人家暫住了幾日似的。
牢頭畢恭畢敬地把他送了出去,一輛青蓬馬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他了。
“侯爺,”那牢頭誠惶誠恐道,“往日裏若有得罪,還請見諒,小的也是……”
“我明白。”白公子溫和地打斷了他,“李兄也不過是盡自己所責而已。”
那牢頭釋然的同時,又有幾分寵若驚,能得安逸侯稱呼一聲“李兄”真是說出去亦麵上有啊。
“侯爺慢走!”牢頭抱了抱拳,目敬意。
“公子!”早就等在馬車邊的小四忙給語白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鬥篷,然後扶著他上了馬車,同時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雖然早在皇帝傳來口喻放他出獄的時候,語白就料到呂文濯必是敗了,可是當小四親口告訴他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為之一,形亦停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挑簾上了馬車。
簾子垂落下來,擋住了車廂中的語白。
小四憂心忡忡地看了簾子一眼,便繞到了車頭,去充當車夫。
隨著馬鞭甩起,馬車噠噠噠地駛遠了……
馬車一路往安逸侯府而去,等語白回到府中,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後了。
馬車進了大門,小四這才發現裏麵還停了一輛馬車,旁邊站了一個眼的影。
百合?!
小四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百合早已經習慣了小四這種理不理的子,也懶得跟他計較。待語白下車後,百合忙上前豪邁地拱了拱手,算是見禮:“見過公子!”
看到百合,語白怔了怔,微微一笑:“你倒是消息靈通。”
百合調皮地吐了吐舌,又道:“公子,我是奉我家世子妃之命給公子送賀禮來的……”賀的是什麽,百合雖然沒明說,但是三人都心知肚明。
一旁的小四沒說什麽,隻是微微揚眉,仿佛在說,那賀禮呢?
百合瞪了他一眼,無聲地說道:要你管!
跟著急忙道:“公子請稍等。”說著,又風風火火地上了馬車。
小四還是默不作聲,卻是一撇,這丫頭就算是訂了親,還是那麽躁躁的!
語白自然將這二人的無聲流看在了眼裏,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染上了幾分笑意。
百合很快就取了一個紅木食盒下了馬車,遞給了小四,道:“公子,裏麵還是熱的,您待會趁熱吃!”
今日是百合自請纓過來送賀禮,說到底,還是心裏有些不放心,如今見語白安然無恙,既沒挨打,也沒消瘦,看來在牢裏應該沒什麽委屈,總算是放心了。
“公子可有什麽吩咐?”百合又抱拳道,“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回去向世子妃複命了。”
“替我向你們世子妃道謝。”語白道。他謝的不僅僅是這份賀禮,還有南宮玥對他的這份關心。
百合應了一聲,便告辭了。
小四道:“公子,我已經命人備好沐浴的熱水了。”
語白剛剛從牢裏頭出來,當然是要先沐浴更一番,去去晦氣的。
小四把手中的食盒抬了抬道:“公子,我命人先去把裏麵的東西溫著。”
語白自然是應了,待他沐浴更後,一碗熱乎乎的藥膳便端到了他跟前,小四還遞了幾張紙給語白:“公子,這是放在食盒裏的。”
語白隨意地看了一眼,便發現那是幾張藥膳方子,雖然他對醫藥什麽的所知不多,但也能從其中的幾樣藥材,看出這幾張都是溫補去寒氣的方子,他不由角微勾。
有蕭奕和南宮玥這樣的友人,亦是他此生的榮幸!
小四在一旁道:“公子,我吩咐廚房按著這幾個方子每天給您換著做!”
語白含笑地舀起了一口藥膳……
而這時,百合也已經回到了鎮南王府,正在南宮玥的小書房裏向複命,百卉當然也在一邊。
南宮玥歎了口氣:“公子沒事就好。”
猶記得當年語白扶靈回王都後,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仿佛心神俱滅般……是因為大仇未報,才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力量,南宮玥也擔心這一次他終於大仇得報,會不會再次重蹈覆轍。如今看來,顯然還是好多了……
時間終將會令傷口漸漸結痂……
想著,三個姑娘的表都有些複雜。
六年了,距離家滿門被抄已經超過六年了,距離燕王被俘、扶靈回王都也已經足足三年了!
直到現在,家的海深仇才算是塵埃落定,才算是讓應該為之付出代價的人伏法!
這其中的艱辛即便是們幾個知者亦是覺得如此的煎熬,更不用說當事者語白了!
從曾經意氣風發的將軍到現在含笑莫測的安逸侯,他失去的並不隻是家族,還有更多,更多……
不過總算,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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