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的“裕”乃大裕之裕。
由此可見,當時的先帝對裕王雷天虎可以說是寵幸有加,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先帝平息了各方叛,坐穩了江山,人人稱頌裕王之戰功,這“裕”一字就了先帝心中的一刺。
先帝一招杯酒釋兵權,讓他了閑散王爺,卻也讓裕王心生不滿,最後裕王勾結前朝慕容氏,又聯合了大半將領意圖顛覆大裕王朝,當年若非老鎮南王及時帶兵解圍,現在這大裕恐怕也不複存在了。
裕王被擒後,先帝不止是將裕王滿門盡屠,而且下了“株連十族”的狠手,連裕王的朋友門生也列作一族。
因這裕王一案,牽累者不知凡幾,是大裕王朝建立後最腥的一案,事後,“裕王”這兩個字便了忌諱,先帝甚至不許史記載。
隻不過,皇帝不準正史寫,卻阻止不了野史記,更決不了悠悠眾口。
“裕王之”時,今上還隻是太子,卻也親眼目睹了這場腥的戰役,並在他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可以說,今上對於前朝餘孽的忌憚便是始於這“裕王之”!
而這刺,現在正被有心人刻意利用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止是鎮南王府在討論裕王,王都另一邊的三皇子府亦是圍繞著這個話題。
“殿下,現在王都裏關於‘裕王之’的話題已經傳開了!”小勵子恭聲稟告道。
韓淩賦滿意地頷首,臉上出一運籌帷幄的得意,想必很快就會有人去父皇耳邊提一提裕王了。一旦父皇認為語白就是第二個裕王,必然不會再心慈手!
坐完了小月子,已經能夠下床走的擺一邊親手給韓淩賦倒了杯熱茶,一邊觀察著他的神,笑盈盈地道:“看來這一次安逸侯語白是在劫難逃了!”
韓淩賦勾了勾角,“不錯,語白絕對是翻不了了。本宮同平侯已經商議好了,待過些日子便去向父皇請旨換人接掌理藩院,到時候,與百越的和談就會順利進行下去了。”
說著,韓淩賦的眼神有些不屑。
也不知道語白心裏是怎麽想的,依韓淩賦所見,與百越的和談早就該幹脆利落地談下各種條款,然後了結才是了。現在這樣一直拖著,既浪費時間,又失了他們大裕泱泱大國的風度。
可偏偏父皇一直不發話,由著語白和蕭奕兩人在那瞎折騰,以致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殿下真是英明神武,算無!”擺笑盈盈地恭維道,把手中的熱茶奉給了韓淩賦。
本來沒想過要牽連上語白,不想韓淩賦竟然設下了如此周的局,想幫語白都不能。畢竟,是百越人,為了大皇子,一切都是能夠犧牲,哪怕是的。
雖然眼看著語白陷囹圄,亦有些不忍,可是也無奈,語白的子實在是太孤傲清高了,任自己幾番向他示好,他都是不為所,那也唯有徹底折斷他的翅膀,再救下他的命……這樣,他必然再也無法無視的存在!要讓他依附,仰賴,讓他永遠乖乖地留在的邊!
隻有這樣,才能得到他。
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但角仍舊若無其事地微微翹起,掛著淡淡的淺笑。
韓淩賦輕啜一口熱茶,隻覺得心舒暢:還是擺聰慧識大,若是筱兒也能……想到白慕筱,原本壯誌躊躇的韓淩賦又是麵一黯。
擺半垂眼眸,眸中閃過一抹銳芒,然後故作遲疑地看著韓淩賦道:“殿下,擺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說……”
韓淩賦微微一笑,態度隨和地說道:“擺,你我有何不能說的。”
“殿下,您覺得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那個蕭奕也扯進來?”擺絕的小臉浮著笑意,眼神眼卻是著寒意。
蕭奕帶給的辱與難堪,此生沒齒難忘。
大裕有一句古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看來不需要十年,自己就能讓蕭奕死無葬之地!
擺捋了捋袖,聲道:“殿下,若是鎮南王勾結前朝餘孽……”一旦鎮南王被安上了勾結前朝的罪名,那鎮南王世子蕭奕就休想要置事外!
“此計不可行。”誰想韓淩賦搖了搖頭,解釋道,“當年,前朝皇帝慕容桀被宮自盡後,還是有一部分前朝餘孽一路南下,在江南臨安扶了偽帝登基。後來,就是老鎮南王率領大軍攻打的臨安,親手割下了那偽帝的頭顱獻給了皇祖父。經此後,那些前朝餘孽同鎮南王府誓水火,若說他們互相勾結,恐怕父皇是不會相信的,弄不好,還會弄巧拙,壞了我們這次的布局。”
擺眉頭微蹙,畢竟不是大裕人,倒還不知道原來鎮南王府和前朝還有這一番的恩怨。
“如此說來,還真是便宜了蕭奕。”擺不無婉惜地歎道。
韓淩賦不想起了白慕筱曾對他說過語白和蕭奕似乎關係匪淺,微微瞇眼道:“除非……”
“殿下,除非什麽?”擺抑著心頭再起的火苗急切地問道。
可是韓淩賦卻不再說話,垂眸思索著。如果筱兒所言屬實,那麽也許自己倒是可以想個法子利用語白來讓蕭奕局……
這件事得好好謀劃一番,還有他那大皇兄。
韓淩賦的角微微彎起,流出了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然而,他們口中所談論的語白,此時卻並不在刑部大牢,而是在皇帝的房書裏。
穿著一襲素的語白,頭發束以木簪,雖在牢中待了近十日,但卻沒有毫淩之象,就仿佛剛剛從自己的府裏出來那樣,一派淡定從容。
皇帝看著站在麵前的語白,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他自知對不起家滿門忠烈,語白扶靈回王都後,他也盡量去補償了,好不容易近一年多來,他們君臣也算是相得益彰,沒想到,竟然又出了這樣的事,這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語白。”皇帝沉聲道,“你恨朕嗎?”
語白淡淡地說道:“雷霆雨皆是君恩,有何可恨。”
皇帝探究的著他,眼中滿是質疑。
“皇上。”語白的神依然平靜,說道,“家一案已經平反,父親也了名臣閣,對於臣來說,沒有什麽不滿足的。既上了戰場,無論是父親還是臣,就早有了馬革裹的覺悟,無論是敗於西戎還是敗於佞,其實都是一樣的。為將者,敗就是敗。”
皇帝沉默了許久,麵孔突然板了下來,說道:“那現在呢?你口中說‘雷霆雨皆是君恩’,但背地裏卻在做什麽?”他猛地一拍書案,“勾結慕容氏,想推翻大裕的江山不?”
語白沒有毫的膽怯之,依然不急不緩地說道:“父親好不容易才得以進了名臣閣,臣不會想讓他之名再蒙上毫的汙點,和慕容氏勾結,於臣而言並不值得。臣乃將領出,沙場之上寸功寸進,不值之事,臣不會去做。”
語白並沒有一味的為自己辯解,而單純從利益出發,倒是讓皇帝心中有所意。
這麽說來,倒也是啊。
如焰本就是背著一個謀逆之名而死,好不容易得了平反,若是語白再去助那慕容氏,哪怕最後得了“從龍之功”,家滿門忠烈的清名可就不保了。
語白一直留意著皇帝的神,見他對自己的話已經信了幾分,語氣清然地繼續說道:“皇上,先是陳尚書,再是臣,還有其他一些員接連因此被牽,您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皇帝心念一,麵無表地問道:“此話何意?”
“陳尚書無論是在對待西戎、北狄以及南蠻,皆是主戰一派,哪怕在這次的和談也是一力要求皇上不能對西戎讓步;穆將軍曾經在南疆十年,與南蠻多次戰,南蠻一戰剛起時,便一力主戰,而百越使臣進王都後,更是履次在皇上您麵前呈請拒絕議和;還有陳侍郎……”
語白緩緩道來,倒是讓皇帝越聽越是心驚。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日子裏,他下旨徹查的員竟然有一半是主戰派……
“……至於臣,這些日子正在做著皇上辦的差事。”
語白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平靜的著皇帝。
就見皇帝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終於坐不住了,起來回走了幾圈,突然開口道:“安逸侯,莫非你是覺得朝中有人與百越勾結,故意要勾陷你們?……難道這不是你的狡辯之詞嗎?”
“皇上。臣的上既有疑點,那實在不便多加辯白。”語白語氣輕緩地說道,“臣隻皇上暫勿下定論,隻要再等等……必會有人按耐不住。”
皇帝沉默了,似是在認真得思考著語白的建議。
語白微微垂下眼簾,皇帝此人優寡斷又偏偏耳子,要說服他對於語白而言並非難事。
難的更多是之前的布置,和之後……
絕不能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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