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也想到了，似笑非笑地看著。

蕭霏清了清嗓子，試圖帶過這個話題：“大嫂，你有得到大哥的消息嗎？大哥他何時回王都？”

南宮玥怔了怔，算算日子就算是到江南繞一圈，蕭奕想必也該到了南疆吧……隻可惜，這件事是不能跟蕭霏明說的……

想到蕭奕，南宮玥的眸中流著濃濃的思念。

……

“啊嚏！”

蕭奕鼻子，樂嗬嗬地自言自語道：“一定是臭丫頭在想我了。”

這裏是百越都城——芮江城。

蕭奕自打離開南疆後，便扮了行商人，帶著一百兵經由商路進了百越，並來到了這裏。

進了城後，蕭奕便帶著七八人到了城最知名的一家酒樓，小二熱地領著他們上了二樓的雅座，一邊笑嘻嘻地與蕭奕搭話：“這位大爺是來自長狄的吧？”

裝扮一臉大胡子、上穿著長狄胡服的蕭奕豪爽地笑了，故意用腔調濃重的百越話說道：“小二真是好眼！”

那小二謙虛地笑了笑：“小的也就是往來的客商見多了。不知道客今日要來點什麽……”

點了菜後，那小二就下樓去了，而蕭奕則坐在窗邊俯視著下方的街道。

相比於王都的寒冷，此刻的芮江城溫暖如初夏。芮江城不愧是百越的都城，街道縱橫，店鋪林立，街道上那些穿奇裝異服的百越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散發著濃濃的異域風。看它繁華似錦的樣子，本就不像是一個戰敗之國的都城。

也是，大裕立國才不足二十年，可是百越卻有近一百年的曆史。芮江城靠海，是天然的港口，許多南洋商人若要前往大裕，往往會將船隻在百越停靠幾日以補充糧食、水源，也順便行商，這些年來百越也算是蒸蒸日上，日漸繁榮。

現在的百越王年近六十，弱多病，久不理政，大皇子奎瑯早在七年前就執掌了百越大權，隻差最後的登基了。

這大皇子奎瑯年輕氣盛，自五年前就頻頻開戰，這幾年下來已經將不周邊小族歸到百越的版圖之中，起初，百越民眾也是因此民心振，隻覺得在大皇子的帶領下百越軍隊所向無敵，但是這四五年仗打下來，男丁多被招募去當兵，這百越的人丁又如何能興旺起來？

因此近些年來民間已經是怨聲漸起，雖然表麵看著百越版圖一日日擴大，實則卻是外憂患……

“蹬蹬蹬……”

沒一會兒，外麵又傳來淩的腳步聲，以致這雅座隨行的幾個兵心都提了起來，直到門外響起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兩下，頓一下，再三下。

眾人總算又放鬆地垂下肩膀，其中一個麻子臉急忙站起來打開了門，隻見門外走廊上站著一個小麥皮的俊朗男子，著一襲月白的長狄胡服，正是莫修羽。

莫修羽大步走雅座中，麻子臉忙又關上了門。

“世……公子！”莫修羽對著窗邊的蕭奕抱拳行禮。

“坐吧。”蕭奕漫不經心地指了指他對麵的座位，還親自給莫修羽倒了一杯涼茶。

莫修羽坐下後，有些寵若驚地接過，他是真了，也不扭，就咕嚕咕嚕地一口飲盡。

一旁一個做隨從打扮的圓臉青年忍不住催促道：“莫……哥，你可查到了些什麽？”

莫修羽帶著幾個兵比蕭奕一行人提早兩日了芮江城探查消息，幾人約好了今日在這家酒樓頭。

莫修羽放下茶杯，便開始稟告道：“公子，百越原本是大皇子奎瑯掌權，隻是此人好戰，時常親自領兵出征，日常政事就由兩個同母的弟弟二皇子和六皇子來執掌。奎瑯此人殘暴荒，但確是一員猛將，連著大敗周邊小族後，更是不可一世，日益暴橫縱，甚至還將其異母兄弟三皇子的妻子納為側妃，因這奪妻之恨，三皇子一直對奎瑯懷恨在心。這一次，大皇子奎瑯被擒的消息傳來後，三皇子蠢蠢，聯合五皇子和一幹朝臣差點就得百越王退位讓賢，隻可惜很快就被二皇子和六皇子聯手鎮下來，現在百越的政局還算是穩定。但是如果大皇子奎瑯遲遲不能回到百越，那可就不好說了……”

頓了頓後，莫修羽繼續道：“據屬下探知，雖然現在執掌政權的二皇子一直對外聲稱隻是暫時代兄掌權，隻等奎瑯歸來，可是依屬下看，二皇子未必沒有一點私心。百越的軍權大半掌握在奎瑯自己手裏，但還有近三分之一的兵權握在大皇子妃的父親大將軍阿力格手中，近一個月來，那個阿力格已經數次悄悄地拜訪了二皇子府，還把他的一個兒送二皇子府中……以表姑娘的份暫住。”很顯然，一旦奎瑯回不來百越，那這位將軍家的兒就要永遠地住在二皇子府了。

蕭奕微微瞇眼，問道：“看來這二皇子與奎瑯的兄弟還不錯……”

正所謂：天家無父子。一旦涉及到那可以掌握生殺大權的至尊之位，父子、兄弟之又算的了什麽。曆史上皇家中父子兄弟伯侄之間的自相殘殺屢見不鮮，而將來亦不會見！這個二皇子沒有趁著被奎瑯被擒立刻奪權，已經算是非常難得。

莫修羽點了點頭：“大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係同母所出，乃先皇後之子。據說百越王十幾年前曾經有一寵妃，為著討那寵妃的歡心，百越王做了不糊塗事，就連六皇子年時都差點命喪那寵妃之手，而那先皇後也是生生被其氣死的。二皇子和六皇子若非自小有大皇子奎瑯庇護，在那龍潭虎般的王宮中恐怕是早就沒命了，因此這兩位皇子一直是以奎瑯馬首是瞻，十分信賴敬重奎瑯。”停頓了一下後，莫修羽又補充了一句，“以屬下的探聽來的各路消息來看，二皇子雖有野心，但是恐怕也不會輕易背叛兄長。”除非確信奎瑯永遠回不了百越，二皇子是不會輕易的。

蕭奕似笑非笑地著下道：“這還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親年富力壯時驕奢逸，因為一個寵妃，做下一連串的糊塗事，現在兒子奎瑯長大了，也被權利熏昏了眼，做起了奪弟媳的醜事，那可不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隻是雅座中的其他人卻是不敢應聲，都想到了鎮南王和世子蕭奕之間的微妙關係。

雅座中，一時寂靜無聲，隻聽到外麵街道上的喧鬧聲時不時地傳來。

蕭奕沉了片刻，緩緩道：“不怕這位二皇子沒野心，怕的就是他真的清心無。這世上最容易膨脹的東西大概就是野心了……”一旦嚐過權利的好，又豈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忘懷的，否則這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人為此瘋狂了。

蕭奕若有所思地俯視著外麵繁華的街道，路邊兩個攤主已經為著彼此攤位的占地推搡著爭吵起來。他角微勾，狡黠地說道：“有利益之爭，便必然產生矛盾。我們既然都來了，就幫他們推一把，想辦法激化一下他們幾個兄弟間的矛盾。”

奎瑯此人如此霸道專橫，別說是那些異母的皇子，恐怕是他的同母皇弟平日裏亦了不氣，當奎瑯權勢在握時，眾人不得不示弱，忍氣吞聲，可是千裏之堤潰於蟻，這道鐵鑄般的大堤一旦出現了裂，那些曾經抑在心頭的不甘、憤恨便會冒出頭來，如野草般瘋長……

莫修羽若有所，道：“那屬下再想辦法去細細調查一下那二皇子和六皇子……”

說著，他的目被外麵街道上的某樣東西吸引，忙又道：“公子您快看，那輛紅頂馬車旁的錦男子就是六皇子。”

順著莫修羽指的方向，可見城門的方向有一輛華麗的紅頂馬車正向這邊駛來，馬車前後隨行了六名護衛模樣的人，還有一個碧綠眼眸的錦袍青年騎著一匹紅馬亦步亦趨地跟在馬車邊。馬車裏的人時不時挑簾與那錦袍青年說著話。

莫修羽慨地歎道：“公子，這個六皇子算是個癡種子，每月兩次都會便服出行，陪著他的六皇子妃去城外的媽祖廟拜媽祖。”

蕭奕定定地看著那個六皇子好一會兒，眼中閃過一抹，沉聲道：“如此難得的機會，我們就趁此試一試這個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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