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二十萬秦軍已然開始進利州邊境。
而擋在最前面的第一座重城,正是由吳三跪麾下大將李本申駐守的靖。
江眠大張旗鼓而來,吳三跪自然不敢小視,靖周邊部署兵力,便有兩萬余眾。
二十萬對兩萬,似乎差距有些大了,實則不然。
首先二十萬秦軍并非一下子全到場,如此大數量的兵力,自然是一批接一批的。
目前趕到靖的,只是幾批速度較快的騎兵,像是龍吼騎、神臂騎、破軍騎、奔雷騎、白袍軍和鐵鷹銳士等。
而步兵、重騎和有重騎編制的,比如大刀騎、虎豹騎、鐵鷹軍、虎狼軍等,自然是被落下了。
其次靖雖只有兩萬余人,但利州可是吳三跪的地盤,各路援軍正絡繹不絕地聚集而來。
反正秦軍早到的騎兵擅長的是野戰,而非攻堅拔城,眼下暫時是打不起來的,這就給了援軍趕路的時間。
當然,哪怕援軍陸續趕到,只怕最后兵力也不會超過十萬,還是比秦軍要的,但這就夠了。
一半的兵力,至能打掉秦軍三分之一的力量吧?!
剛利州便損失至此,他江眠還敢繼續往前嗎?
戰爭打的就是消耗,要是只看人數,那還不如全拉出來比比,誰誰就自投降算了。
很明顯,江眠這邊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若拖延下去,靖城吳軍只會越來越多,便是戰敗,援軍補充所損,便能恢復如初,此乃敗而不死!”
郭嘉、賈詡兩人開口,都建議速戰速決。
江眠也是這樣的心思。
沒辦法,對方實在太惡心了,這種打法就像玩程咬金,明明都殘了,大招一開又行了。
等再把他打殘了,人家大招又刷新了。
對付這種敵人,只能一招制敵,趁他沒能反應過來,直接一棒打死。
“白起明日便到,可派第一批虎狼軍率先進攻!”
“可。”
次日,白起率先匯合,所部一萬三千人馬,其余還在趕來的路上。
其部飽食后稍作歇息,便開始了試探的進攻。
李本申面對來敵從容不迫,嫻地指揮士兵和民夫開始守城。
白起率部進攻,數次打上城頭,卻無法穩住腳跟,無奈退去。
雙方留下數百尸后結束了試探。
“此人乃善戰之輩。”白起不嘆。
這并不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事實上是靠試探就破城也不現實。
“此人是誰?”
“此人名李本申,乃是疆州人士,早年跟隨吳三跪打下西北之地,勝多敗,悍勇而穩健。”
“吳三跪手下倒是多能人!”江眠看了眼一旁的夏國象。
后者有些慚愧地拱手,“不及大王麾下良將謀士無數。”
被郭嘉和賈詡用智商來回,他現在算是徹底開了眼。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某乃降臣,現說法,或可奏效。”夏國象主請纓。
眾人商量一陣,次日大軍繼續進攻,同時多派人招降,以利之。
西北本就貧瘠,大多士兵百姓連養家糊口都問題,面對江眠的大棒加甜棗,自然容易心。
而夏國象也在江眠的指示下,帶著不昔日隸屬于吳三跪麾下的降兵,在城下高聲喊話。
“各位鄉親,投降吧,秦軍這邊有吃有穿,有家小的幫忙接送,沒家室的幫娶媳婦!”
“咱不騙同鄉人,你看,這是咱們吃的餅,可香了!”
“跟著吳三跪有啥意思?還不是被地主老財榨,糊口都問題,跟著秦王活得好!”
城下大聲吆喝,城則人心浮。
甚至連一些小頭領都心了,這秦軍的普通士兵咋吃得比自己都好?
李本申急了,再這麼下去,這城豈不是不戰而破?
他長脖子大聲呵斥:“大家千萬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夏國象,你莫要帶這些人信口雌黃!”
“信口雌黃?眼見為實,你大可差人來我秦軍大營看看,看我說得是不是真的!”
“我呸!”李本申立刻掉轉槍頭,“夏國象,我王待你不薄,你為何投敵,向暴君搖尾乞憐?”
“投敵也就罷了,今又率虎狼侵故土,不忠不義,無恥之尤!”
夏國象聞言大怒:“待我不薄?那吳賊偏信郭揩張嵩這等臣讒言,害我命,何謂不薄?”
“某事秦君,那是因為大秦天命所歸,理應一統天下,吾不愿見天下百姓苦,故效綿薄之力。”
“你且看看,秦地百姓足食,與西北百姓相比幾何?誰是明君,豈不一目了然?”
兩人誰也不服誰,罵了半天。
不過李本申是個武將,肚子里雖有幾斤墨水,怎麼比得過本就是文臣的夏國象?
一番口舌鋒,終是悻悻敗退。
而夏國象的那句“秦地百姓足食,與西北百姓相比幾何”的言辭,更是一下子扎破城軍民的心。
難!
眼見人心,李本申無奈,只好使用強政策,更是換下了所有民夫,只留士兵守城。
人手雖了不,但好歹不用提心吊膽。
要知道民夫一旦倒戈,戰力是其次,一下子攪布防才是最要命的。
“守軍明顯了,看樣子此舉行之有效。”
趁此良機,江眠果斷舉兵發起猛攻。
石頭和利箭如大雨傾盆,得守軍不敢抬頭,比城墻還高的呂公車趁機靠近。
“潑火油!放箭!”
李本申急忙下令,集火對準靠近的呂公車。
這東西最上面有塊厚木板,只要靠近城墻,木板倒下,末端兩倒鉤死死勾住城垛,車的士兵就能直接沖到城頭。
火油潑下,木質的呂公車開始燃起熊熊大火。
接連幾架上前,皆被燒毀。
藏于車的士兵,被燒得尸骨無存,甚至有縷縷鐵水從滲出。
這時,張燎和高瞬走到江眠面前,主請纓。
“大王,臣二人愿率陷陣營出,必奪城門!”
“可有信心?”
“不功便仁!”兩人眼神堅毅,毫無畏懼。
他們是新降將領,此刻正是賣力的時候,若是唯唯諾諾,將來能混啥樣?
江眠點頭批準,兩人即刻出發,后便是千余陷陣營。
這陷陣營本是高瞬所部,只有七百余人,后兩人被擒降,了難兄難弟,便被授予陷陣營正副將的編制。
說白了就是雜牌將軍,想升發財,全看肯不肯賣命立功。
又是一波進攻,眼見幾輛呂公車再次襲來,李本申再次下令集火。
“扔飛爪!”
一只只飛爪突然竄出,死死抓在城垛口上。
隨著士兵們一陣發力,呂公車猛然往前,直直撞上城墻!
轟!
接著木板轟然倒下,架在了城垛上,了通往城頭的通道。
只見張燎、高瞬二人持刀殺出,接連砍倒數十人,后陷陣營隨其后。
短兵相接,城頭展開了白刃戰。
李本申朝一名陷陣營揮刀砍去,當的一聲震得虎口發麻。
心頭一驚,大刀竟崩了口子。
而那陷陣營在地上一滾,卸去力道,搖了搖頭便重新站了起來。
“怎會如此?”李本申驚懼,見到張燎高瞬神威更是臉發白。
“不可敵!”
心念一閃,拔劍怒吼,“都給我沖,殺一人者賞百金!”
士兵向前堆去,李本申則趁下了城頭。
護衛見此,忙詢問道:“將軍何故?”
“城已不可守,當糾集衛兵隨我突圍,自西門走,尋求援軍!”
“那靖?”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本申臉不紅心不跳。
隨著李本申的逃離,城頭指揮紊,呂公車頻頻靠近,陷陣營盡數登城。
一個陷陣營士兵,往往需要好幾個敵軍才能限制。
尤其是那一良甲胄,只能挑空隙刺進去才可見,這讓反擊顯得畏首畏尾。
反觀陷陣營,幾乎沒有顧忌和防守,只是發了瘋似的舉起刀斧就砍。
漸漸的,守軍撐不住了。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李將軍不見了!李將軍跑了!”
士氣潰敗,數量占優的守軍紛紛投降。
張燎二人沖下城頭,將城門打開,秦軍傾巢而,城大半兵馬投降。
尚有一些反抗的,皆被碾,未留活口。
倒是有一些聰明的將領,以及時刻都有跑路計劃的世家,跟著李本申迅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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