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劃不到底的論文，讓宋棠重新對他“一無所有”的人生產生了敬畏。

“一無所有”的顧先生從車行租到了一輛越野跑車，最高時速可以達到每小時300邁。

宋棠的駕駛執照也換下來的很快，加上他們收拾東西的時間，前后也不過是三五天。

他們帶了兩件換洗的，電腦和充電，東西到連后備箱的一半都沒有塞滿。

“這才能被做流浪。”顧宴說。

臨近高速公路口，他們在附近的超市買了兩盒慕斯蛋糕，礦泉水和一些方便食品。

宋棠給錢的時候，他突然間從貨架上找出了兩瓶玻璃瓶裝的可口可樂。

上面還掛著一層薄薄的冰霧，宋棠差點吹了聲口哨：“你不是說，要吃垃圾食品的嗎？”

“那是水泥鋼筋里的準則，”顧宴穿著一件墨灰的沖鋒，“流浪的人，應該自由一點。”

“那我要兩瓶！”宋棠比了個手勢。

顧宴欣然應允：“沒有問題！”

太高懸，撒下的芒也不是那麼的刺眼，宋棠爬上了駕駛主位，對著顧宴說道：“我今天要讓你一下飆車的樂趣！”

那模樣又是洋洋得意，又是炫耀萬分，看的顧宴極其的好笑：“可以——可是我們要先上的公路，才能加速。”

高速公路之前的最后一個紅綠燈，宋棠突然間揚起了座椅邊的可口可樂瓶子，和顧宴了一下杯：“旅途快樂！”

顧宴笑道：“行——旅途快樂！”

“但是，在德國公路上主駕駛位在開車的時候喝東西，是犯法的。”

“啊？！”宋棠猛然間臉大變，“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顧宴回頭看了一眼麻麻的車流：“趁著沒有人舉報……趕跑——”

綠燈亮起的瞬間，汽車像是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出。

宋棠發出了一聲愉悅的尖：“好爽——”

疾風從邊呼嘯而過，四周的景轉瞬即逝，前方的賽車用高速公路分流之后，剩下的汽車寥寥無幾。

宋棠面上洋溢著一極其愉悅的自由。

他們所過之，驚起了遠停歇的鷹隼，烏拍打著翅膀，向著遠的天空飛去。

——所有的東西都在后退，宋棠甚至甩開了一開始同行的幾輛汽車。

唯獨邊留了一個抬著可樂的顧宴。

他噴了二人一起買的香水，“林中向日葵”的味道雜而起，像是坐在車里，就看見了層層靄靄的松山萬里。

“顧宴，”宋棠突然間直呼其名，說道，“我突然間想去辦一場昭告全天下的婚禮。”

顧宴聞言，微微的笑了一下：“那我會給我曾經所有的同學和老師，以及同事們發請柬。”

“可是我還沒有確定要在哪里舉辦。”

“那請柬上就不填時間，”顧宴笑道，“等我們想好了地址，再通知他們。”

“可是這樣很任耶！”宋棠說道，“他們會不會覺得顧教授在耍大家？”

“那就寫——佳人已至，靜候佳期。”

宋棠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汽車拐湖面上的大橋，驚起遠方停在湖面的很多野鴨。

宋棠將車停在了這里，路過的汽車和湖面上的漁民對投來了驚奇的目。

宋棠卻道：“我想在這里陪你喝完一瓶冰可樂。”

顧宴給他臺起了屬于的那個玻璃瓶：“好像不是那麼的冰了。”

宋棠舉著的玻璃瓶，下了車，走到橋邊和周圍的漁民打招呼。

野鴨子緩慢地落了水里，拍打著翅膀，再一次變慢悠悠漾的模樣。

宋棠指著離最近的那只鴨子道：“等我們到了下一個城市，我想吃烤鴨。”

“明明你才吃完早餐一個小時，”顧宴道，“了？”

“不是……這做……嗯……規劃！”

“好，”顧宴點頭，揚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那麼，你的可樂可能得喝快一點了。”

“為什麼？”宋棠不明所以。

“按照剛剛的時速，再開三個小時，我們可以進下一個城市的主城區。”顧宴道，“那里有一家開了十多年的烤店，或許他們會有烤鴨？”

“如果沒有呢？”

“那我們就得辛苦一點，自己去買一只給他們，再拜托他們幫我們料理。”

宋棠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就是流浪嗎？”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新的城市在一個拐角之后，宋棠按照顧宴的指路，向著遠的未知不斷的前進。

直到停歇在一家門庭若市的烤店門前。

豬肘和香腸一就是他們的熱賣菜品，可是令宋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會擁有許多額外的類。

除了宋棠心心念念的烤鴨，還吃到了醬烤豬排，最后帶走了苦檸檬汽水。

依舊是一路向北，汽車在中途短暫的加了一下汽油，歷經六個小時，他們終于到達了慕尼黑。

顧宴曾經的大學。

他在這里度過了一個非常漫長的學生時期，就連宋堂收上車的那一本相冊里都有很多他在這里留下的照片。

顧宴按照約定，帶著一個一個去看那些照片的舊址。

從學校前神圣的雕塑，到圖書館面前，最大的一個綠坪。

宋棠拜托，路過的同學再一次幫他們拍了幾張照片。

當看到以前穿著工作服在研究室里，留下的合影的時候。

問他：“你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在想什麼？”

“不記得了——”顧宴道，“或許在想我的數據又沒有出結論了？”

“這麼無趣的嗎？”宋棠有點兒失。

“就是這麼的無趣，”顧宴笑，“是不是很失，原來我以前是一個這麼無聊的人？”

宋黎瞥他：“你現在可一點都不無聊！你現在是可著勁當老流氓，不要命的！”

顧宴見依舊對著那張照片出神，問：“你想去看看嗎？我以前的學習環境。”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無比的自然，就好像再進一遍曾經的研究室，對他而言也是輕松無比的事。

宋棠剛想拒絕，他就接著道：“我曾經的學弟還在研究室里，”說著，他指了指照片上一個略微稚的男孩子，“如果時間湊巧的話，我們可以去看看。”

顧宴真的太過于放縱了，似乎所有事都并不困難，待他重新回一遍自己的生命歷程也像是抬手之間的事。

“不麻煩嗎？”

“不麻煩，”顧宴道，“我很開心，你能參與到我對這些事的回憶。”

宋棠隨著他一路走到一棟氣勢恢宏的大樓面前。

大樓門口的安保人員想顧宴索要出憑證。

顧宴卻是格外正經的攤了攤手：“對不起，忘在宿舍里了……不過我有出安全碼……我會聯系我的同事來為我開門。”

這座大樓被各個學院用做研究和分析室，每一個獨立的研究室之間也會相應的，有獨立的開門碼。

顧宴的安全碼功的打開了樓上的通話邀請。

對方在接通視頻之后，很快就為他打開了通研究室的大門。

那個學弟已經不像照片里那般青，所以往哪里一站都是威嚴又能獨擋一面的帶頭人。

但是他親自下樓來，見到顧宴還是有那麼一些不可思議：“顧！我真的沒有想到還可以在研究室再一次見到你……怎麼真的考慮要不要加慕尼黑數據研究所了嗎？”

迪恩還穿著工作套裝，看上去嚴謹又刻板，笑容卻是一點都不收斂，就差把興寫在了眼睛里。

“令你失了，”顧宴和他像是老朋友一樣，擁抱完之后，“我帶我的妻子，來回憶我曾經的大學。”

“我聽他們從研討會回來之后說了……真是沒有想到！”他驚訝于顧宴如此直白熱忱的回復，道，“我們雖然拒絕無關人員進研究室，但是為了你，我覺得我可以破一次例。”

他帶著兩個人上樓，為宋棠介紹曾經顧宴所擔任的工作和他以前的辦公室。

“顧是我們之中最優秀的人，如果他還愿意留在慕尼黑任教。那麼，研究室里也就沒有我什麼事了。”

“別聽他胡說，”顧宴道，“我們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領域。”

迪恩依舊在說：“顧非常謙虛，據說這是中國人的特……總有人說謙虛不好，可是也是顧教會了我，謙虛永遠都能使人進步。”

“顧還教會了我，世界是廣博的，知識永遠蘊藏于其中，只有學習才能不斷的更迭自己。”

研究室里留下了一張三個人站在顧宴曾經的辦公室之前的照片。

迪恩非常開心的問他們要了一份復件，臨走之前他還嚷嚷：“顧，你是妖怪嗎？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好像沒有什麼改變？”

最后看著那位傳說中與顧宴年紀差得很大，最后實際上只不過比顧宴小了一歲的顧夫人，突然間明白了世界的真理。

“你們中國人都像不會老一樣！”

最后一站是阿薩姆教堂，一個滿是克風格得非常小眾的地方。

它匿在人群擁的鬧市，作為伐利亞晚期克建筑最輝煌的代表作之一。

它只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直到宋棠推開那扇門的時候，才看到了它那宏偉輝煌的全貌。

華麗而又閃耀，紙醉金迷一般的金碧輝煌。

宋棠看向自己手中的照片，終于明白為何五冷的顧宴會留下一張彩飽和度如此之高的照片。

顧宴在照片里被四周鎖所投影下來的圣籠罩，天花板上的紋飾都像是墜于他邊的一種裝飾。

宋棠問道：“為什麼會留下這一張照片？”

“我有一個同學在這里結婚。”

“哇！”宋棠滿臉的不可思議，“所以你是參加了婚禮！？”

“我還做了伴郎。”顧宴語氣非常平緩的說道，“接中了他們的捧花。”

那個時候的顧宴還在信奉獨主義，對于自己誤打誤撞接到了捧花這個事，極其的無奈。

可是真的沒有想到世事轉，他居然會有一天帶著妻子來看，曾經接種了捧花的地方。

他們一樣在這里留下一張照片，宋棠像木像樣的站在教堂的大廳正前方。

在被相關的工作人員提醒，這一般適用于結婚或者是念祝禱詞才會站的地方之后。

宋棠眨眨眼，對著顧宴用中文說道：“那我們就假裝結個婚吧。”

“假裝？”顧宴確認。

宋棠趕改口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上一次買戒指太沒有儀式了……就當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給你親手帶上！”

“胡鬧。”

上這麼說著，但是顧宴還是把手上的戒指拆下來遞給了。

宋棠將手里的戒指拆下來放到顧宴的手上，也同樣接過了他的戒指。

這才轉過頭去問工作人員：“我們在這里結婚，可以嗎？”

工作人員似乎被他們這樣隨意的舉鬧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最后問了一句：“就你們兩位？”

“對呀！”宋棠點頭。

“沒有賓客嗎？”工作人員出了并不贊同的神。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這樣的婚禮儀式，他們并不想如此隨意的舉辦。

也是在不贊同而且如此隨便的舉。

宋棠回頭看了一眼的顧先生。

突然間笑了一下，轉過頭拉著工作人員走到了一邊，說道：“拜托拜托，諒一下嘛！我和我先生結婚的時候，沒有非常正式的婚禮儀式。”

工作人員瞬間有點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你們沒有婚禮？！”

宋棠出了抱歉的深：“的確，所以我覺得我很對不起我先生。”

工作人員接著問：“那為什麼呢？婚禮儀式是一個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宣言不是嗎？”

宋棠依舊抱歉的點頭：“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的父母并不知道這一切……”Μ.166xs.cc

“哦——”工作人員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你們是私奔？”

嗯？！

宋棠眨眼。

“與浪漫永遠不落于世俗！”工作人員已經覺得自己了解到了事所有的經過，有些迫不及待，“我們會為二位祝福的。”

雖然時間倉促，但是他們安排了空閑的修，也準備了相應的音樂。

減了一些用不上的儀式，只讓二人的婚禮的奏曲里完了戒指的換與接吻。

顧宴擁著的時候低笑道：“你在上帝的注視下，欺騙了修。”

“怎麼能是騙呢？”宋棠不高興，“上帝與真真正正的祝福了一對永遠懷有意的新人。”

“永遠？”顧宴目深邃。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