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哪怕是傷害,也不會刺到心里面去。
如果不是,哪怕是背叛,也只是一份應該兌現的承諾沒有遵守罷了,不會心痛,也就不存在原不原諒。
陌笙簫的眼淚支離破碎出眼眶,對于過往,只能逃避地說,太年輕了,但時間給了長的機會,其實,以為說出這席話時,能云淡風輕那般,哪怕做不到沒事人一樣,也不會這樣撕心裂肺的痛。
雙手捂著,不想哭。
可心里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就被他親手撕開,淋淋,千瘡百孔。
泯滅的深?
聿尊站立于陌笙簫跟前,他看著兩個肩膀一個勁抖,聽著那抑制不住的哽咽聲從指間傳出來,他一口氣吸進去,竟是很久沒有吐出來。
他問到底哪里不一樣,他以為陌笙簫會歇斯底里對他說,因為有陶宸了……
那樣的話,他尚有心理準備。
可如今,他就像是被人襲了,一把刀子狠狠捅心臟,也不給他息的機會,拔出來就是濺當場,不拔出來,撕心裂肺,不論是哪一種都能要他半條命。
“笙簫……”
喚出來的名字中夾雜著太多復雜的,陌笙簫一個勁用手背抹著眼淚,吸了幾口氣,總算令緒平穩些,“你不用在乎我是不是原諒,聿尊,原諒,我也是會在你邊,不原諒,我也躲不開的。”
他要的不是陌笙簫這種認命的態度,聿尊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在嚨口滾了幾下,是說不出來。
陌笙簫尚且還能宣泄,因為是聿尊毀了的全部,對著這個男人,可以將絕及痛苦逐一傾倒出來。聿尊卻茫然地發現,他張張,哪怕舌尖都了,他也沒話可以說。
不怨天,不怨地,如果真有那麼一個罪魁禍首,原來竟是他自己。
笙簫可以說,原本能和陶宸有平靜的生活,他卻再一次以掠奪者的份出現,痛恨他的手段,假使聿尊放縱了全,那和陶宸已一對。竟也沒有意識到,沒有心狠手辣,就回不到他邊,聿尊的思維是最原始的,要想他放手,那比死還難,事實也證明,將陌笙簫帶回來的唯一辦法,就是迫。
陌笙簫哭著,哭著,凈的眼淚在臉上干涸,只是不住哽咽著。
聿尊坐回鋼琴凳,陌笙簫瞅著他兩個肩膀垮下去,轉過就想上樓。
不想,手腕被他給拽住。
笙簫回頭,聿尊并未抬起臉,他視線持平,也不知道落在何,“笙簫,你回來之后,我就沒有再找過別的人。”
“知道為什麼傷害嗎?傷過之后,深其害!傷過,并不可怕,就像我手腕的疤痕,我相信我總能過去。”陌笙簫想將他的手扯開,無奈男人氣力很大。
“難道,你真的要永不原諒嗎?”
笙簫對上聿尊抬起的視線,想起容恩之前的話,陌笙簫也知道,鉆進了一個死胡同里面出不來,是真的沒法對聿尊說,好,我不計較之前的事,我們好好過。
陌笙簫用力想掙開聿尊的手,眼見男人站起,一道黑影接著過來,“笙簫,我說過,只要你過我,我就會想盡辦法將你的心救活。”
“我不可能再你的。”笙簫口氣卻很決絕,且堅定無比。
“我不相信,你的心還在,會真的死去。”
“聿尊,我原先得卑微得毫無立場,我也可以藏著掖著不告訴你,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讓我彈琴,問我是否還在意莫伊的事,就是想讓我直面過去。這種東西,一次足夠,因為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每天過著重復的日子,無大喜,也就不會有大悲。”
他最不了的就是陌笙簫這種態度,好像活的跟個活死人似的。
而態度這種東西,又是別人掌控不住的。
其實聿尊也一樣,他同樣未直面去承認莫伊的事,當初笙簫對他唱著類似的時候,他只要能抓住手,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局面。
話已至此,陌笙簫轉過要走。
聿尊攥的手不放,陌笙簫握著拳頭掙扎,拉扯間,彼此不容妥協,聿尊手里的勁道很大,笙簫甚至能覺到右手腕傷口下的疼痛,不適的輕哼了聲。聿尊這才反應過來,將手指松開。
陌笙簫著腕部,折。
聿尊跟上前一步,一手環住笙簫的腰,后背窩在男人前,聿尊眼簾輕合,將臉埋陌笙簫頸間,“笙簫,對不起,笙簫。”
莫伊的事,他確實錯了,他不是不知道莫伊的貪婪,卻放任它為一種野心,最后使得陌笙簫右手被毀,而最重要的,他的確是和莫伊有過關系,笙簫今日若不說,他也只道那不過是種錯……
聿尊從記事起,就不曾說過對不起這三字。
陌笙簫眼里的淚水怎麼都忍不住,真傻,有些傷偏偏就是不能去面對的,現在倒好,心反而更疼了。
沒有說話,就是咬著一個勁流眼淚。
聿尊沉重的呼吸聲散在頸間,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陌笙簫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聿尊雙手圈住的腰,何姨走出廚房,從遠看去,兩人就像是相擁的連雕塑一般,沒有過去打擾,而是退回了廚房,將這刻安靜留給他們。
站得太久,陌笙簫有些累,推了推聿尊的手,男人的手臂頹然松開,也沒有回頭去看一眼,邁開了腳步慢慢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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