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是包廂,待菜上齊,門一關,大廳的熱鬧就被擋在外面。
聿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白沙市,都沉浸在很濃的年味中,桌上擺著的是國際酒店最昂貴的年夜飯,他卻食全無,手指間夾著點燃的煙,上半側靠著明的窗子。
“聿,還需要什麼吩咐嗎?”
“出去。”
聿尊頭也不回,完煙后回到座位,他令人在他邊的位子多擺了副碗筷,就好像他吃飯的時候,也算有人陪著。
整桌飯菜,直到他離開時,仿若都沒過。
他甚至心想,為什麼要有過年?
聿尊回到皇裔印象,迎接他的只有海貝,陌笙簫走后,海貝一直神不振,大多時候都躲在臺。
聿尊走到鋼琴前,他只開了盞壁燈,他下西裝,挽起袖口落座。
雙手落在黑白鍵上,鋼琴發出一道音節。
他腦中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一句話,若等陌笙簫某天不能彈琴的時候,他會做的另一只手。
聿尊不由拉起冷笑,現在定然過的極好。
當初右手被刺傷,但聿尊知道,那傷并不算重,恢復后彈鋼琴是不問題的。
陌笙簫這會,應該是在某個舒服的觀景別墅,彈著鋼琴過年吧?
聿尊指尖輕落,琴音飄在皇裔印象每個角落,除夕夜的月被天空的焰火染得無限嫣紅,投在聿尊直的背上,更添寂寥。
海貝安靜地窩在他腳邊,無打采。
整個皇裔印象沉浸在忽明忽暗的黑夜,只有那陣琴音,像是正在撥著人的心弦,乍寒乍暖,猶如人心。
大門外的門鈴忽然響個不停,像是在催魂似的。
聿尊起走出去,打開門,就看見舒恬握著雙拳站在外面。見到聿尊的第一眼,話就跟著吼出來,“笙簫呢,笙簫在哪?”
“我不知道。”男人口氣很淡,也很冷。
舒恬又氣又急,站在寒的晚風,小臉凍得煞白,來皇裔印象找過幾次,可都沒同聿尊打上照面,“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你的妻子!”
“我們離婚了。”
男人著白阿瑪尼襯,舒恬抬起頭,能見他一張魅致的臉,這副皮相,怕是所有人看了都會著迷。掩飾不住眼里的吃驚,眼淚不爭氣淌出來,“你們離婚了?”
“我以為你會知道。”雖然對外無人知曉,但陌笙簫這心思的時候,不可能不告訴舒恬。
“真好!”舒恬拭下眼淚,角抿出冷笑的弧度,“和你離婚就是最大地解。”
聿尊蹙起兩道好看的劍眉,眼角驟然冷冽,“你還有什麼事嗎?”
舒恬冷的將手兜,“笙簫在哪?”
“難道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還用來找你嗎?”舒恬氣結,視線穿過聿尊的臉側,想看看莫小三在不在里面,“你把笙簫弄哪去了?”
“我為什麼要藏著?”
舒恬想說他那麼變態,有何事做不出來,“依照笙簫的子,不可能走了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做了什麼?”
“無理取鬧!”聿尊折,要關門。
舒恬出雙手抵住大門,“你們為什麼會弄這樣?你當初答應過的,要一輩子對好,笙簫沒有別的親人,離開后會去哪你也不關心嗎?”
聿尊想,有足夠的錢,走到哪都會過的很好。
“總之,我不知道現在在哪。”
“那,”舒恬面急切,“走的時候好嗎?”擔心陌笙簫子倔,一個想不開會不會做傻事。
“好的。”他想起笙簫腕上的那道傷疤以及走時的最后一個回頭,神不由恍惚。
“什麼好的,心里在流也好嗎?自己的丈夫在外包養小三,還好嗎?”
聿尊面部神冷凝,他面對舒恬地質問,臉上的不耐及鷙昭然若揭,他玩慣了,人在他手里向來是玩弄在掌間的,除了陌笙簫,還未有人敢如此和他說話。
舒恬眼見男人這般神,心里也有小怵,沒想到聿尊變臉時眼神比桑炎還冷。
“我說的就是實話。”小聲嘟囔句。“你真的不知道笙簫在哪嗎?”
“不知道!”
聿尊甩手將門關上。
舒恬剛要說找的私家偵探憑什麼被他揍,明明理虧的該是聿尊,了一鼻子灰,只得忍氣轉,才不信聿尊的話,笙簫離開時要真是好好的,為什麼連都不告訴。
男人心煩躁地上樓,陌笙簫沒有聯系舒恬,興許只是剛離婚出外散心,人間的友誼他捉不,被舒恬一番質問,男人心變得越發差。
轉眼間,春暖花開。
陌笙簫下班后回到小區,聽到兒園照例傳來的琴音,不由慢下腳步,走了進去。
小朋友們早已放學回家,陶宸習慣在這,邊練琴邊等笙簫下班。
陌笙簫放腳步站在教室門口,將東西放在地上,沒有去打擾他。
如果不是出了那次的意外,陶宸現在仍是華爾的一名優秀導師,聿尊不毀了和陶宸的手,更毀去了他們最大的夢想。陌笙簫專注地盯著那架舊鋼琴,怔怔出神,仿佛看見自己坐在施坦威前,兩手猶如靈跳躍的靈在黑白鍵上翩翩起舞。
笙簫左手不由握住右手腕,掌心及到的,卻是只手表。
陡然回神,臉懊惱,什麼時候,能改掉這種做夢的習慣呢。
陌笙簫彎下眼簾,這輩子,除非不再相見,如若對面相識,到死都不會原諒聿尊。
陶宸下意識朝門口去,卻見笙簫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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