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天機閣。
此刻天機閣被無數銳衛軍團團圍住,以為護衛。幾門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巨型弩炮分置天機閣四角,上面安裝的弩箭居然是四巨骨骼。
這四座巨弩本是鎮守帝宮之,現在卻都搬了過來守天機閣。
此時此刻,天機閣就是整個人族最為關鍵之地。再過一個時辰,就將以天機閣布下的大陣為基,發無上,牽引曜日進新的軌道,完載曜之始的千年盛舉。
徐然在大廳中走著,檢查著每陣紋的布置,一切都親力親為,不辭辛苦。劍男和夜始終跟在他后,不離左右。
皓帝站在廳角,默默看著這一切,眉宇間時時會掠過一縷黑氣。
徐然終于看過最后一道陣紋,展眉起,向皓帝看了一眼,微笑道:“待載曜之始完,你就能恢復了。還有最后一天,你得稍稍忍耐。”
皓帝道:“多謝仙使關心。”
徐然看似不經意地問:“青王的傷怎樣了?”
皓帝道:“今日似有反復,還無法用原力。”
徐然笑了笑,道:“這就對了。仙天寶藥,療治傷勢是有奇效,只是在徹底痊愈之前有三天要原力盡失,我當時忘了告訴你們了。”
皓帝劍眉一揚,緩道:“原來仙使早就有心啊。”
徐然笑道:“只是防止某些人一時糊涂而已。載曜之始乃是千年大事,豈容有失?這樣置,不出局。”
“仙使英明。”皓帝行禮。
徐然道:“俗禮就免了,等截曜之始功,你等就可隨我返回仙天祖地。仙天大世界,可不是這片窮鄉僻壤可比。到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調撥必要資源,先供你在天王之途上更進一步。待修煉有,就可自建功業,假以時日,重現姬候當年盛景,亦非虛妄。”
“多謝仙使全!”皓帝一臉歡悅和期待。
徐然看看窗外天,雙瞳轉為奇異的金,看了一會,便道:“現在一切正常,再有一個小時,曜日就該軌了。帝都外空防和大陣況如何?”
劍男道:“大陣已經檢查過,運轉正常。”
夜則說:“現下人族浮空戰艦所余無幾,幾乎沒有防可言。現下能升空的不過十余艘船,不要說大君天王,就是公爵掃起來都用不了幾下。”
徐然點了點頭,道:“蠻族那邊也沒什麼后手了。”
夜道:“若他們識相不來也就罷了,若是敢來,大陣一罩,先削他們三修為。然后我等出手,定可斬盡殺絕!”
徐然大笑,道:“好一個斬盡殺絕!正當如此!”
劍男似有話說,但見徐然開懷大笑,便明智住口不談。
徐然笑聲未歇,后一名天機士忽然間倒在地,就此沒了聲息。
他大笑驟止,愕然回頭,然后就見天機士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個個口鼻流,顯見是活不了了。
“這,這……”徐然一時之間,竟是手腳冰涼。
他猛然盯住皓帝,目如刀,一字一句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皓帝也顯得有些驚慌,道:“難道是負擔過重,招致反噬?”
徐然只是冷笑,眼中殺氣越來越重。
皓帝覺到什麼,臉上異樣漸去,變得平靜如水,道:“仙使既已知曉,何必多問?”
徐然咬牙道:“這些都是你干的?”
皓帝微笑道:“大部分都是慷慨赴死的好男兒,許幾個舍不得皮囊的,用點手段也就從了。”
徐然大手一張,一把抓住皓帝的脖子,直接將他提了起來。皓帝亦是天王,卻全無抵抗,就像一個嬰兒一樣。
徐然冷笑,“區區罪民,真以為本使沒有治你手段不?就算你是天王又能如何,載曜之始在本使手中,只要是在其中列名的,都別想在本使面前用出一星半點的原力!”
皓帝本有些震驚,聽到這里方才坦然,笑道:“我還道我學藝不,愧對列祖列宗了。”
“本使許你長生,許你權柄,許你富貴,甚至許你蔭庇族人!你還有何不滿,要這樣做?”說到最后,徐然已是聲俱厲。
“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
徐然松手, 皓帝落地,然后整理冠,正道:“我姬氏自太祖立國,千年來明者戰陣廝殺,從不落后于人;暗者為載曜之始,不斷祭犧牲。到了如今,太祖脈幾近斷絕!列祖列宗為的是什麼,難道是長生、難道是榮華富貴?!連后裔都快斷絕,還談何長生,說甚富貴榮華!”
徐然竟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太祖立訓,天下有事,姬氏為先。我姬氏據帝位一千二百年,為的是天下蒼生、黎民百姓!今日你讓我拋棄億萬子民,只帶千人重返祖地,若我真的做了,還有何面目去見先祖,有何面目去面對將帝位與我等的將士百姓!棄萬民而奉一人,這樣的長生,我姬寄安愧不敢!”
“你,你……”徐然氣得面目扭曲,一時說不出話來。半響之后,他才怒道:“仙家眼中,眾生如狗!哪有什麼萬民,本就是些罪民,又無修為,與螻蟻何異!參修大道,扶升道庭,靠的是螻蟻嗎?縱有億億萬萬螻蟻,又有何用?一顆曜日,悉數滅了!”
皓帝道:“萬千年前,我姬家也不過螻蟻。今日寄安雖天王,不敢忘本。上使認為眾生如蟻,那我也是一蟻,與黎民百姓無異。”
徐然雙眉倒豎,道:“你這是冥頑不靈了。”
“為眾生死,死得其所。”
“那你就死吧!”徐然忽然一掌拍在皓帝頭頂!
皓帝全褪去,化為灰白。他努力轉眼睛,似是想要向李后,然而只轉到一半,就再也不了了。
悄然之間,他全流瀉如沙,由沙化煙,繞柱三匝,就此消逝。
“還有誰不服!”徐然厲聲喝道。
然而怒吼之后,他才發現,整個天機閣中除李后外,再無一個帝國之人,還站著的除了劍男夜,都是他的班底。
徐然眼角跳了跳,總有種覺,似乎手下們看自己的目都有了些異樣。
他定了定心神,對李后道:“現在可還有辦法補救?”
李后似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淡道:“容臣妾想想。”
“好!快點!”
夜走到徐然邊,輕聲道:“若是想不出來怎麼辦?”
徐然臉一厲,道:“想不出來,那就讓曜日穿空,自永夜中心而過!本使得不到鮮長河,那就毀了這方世界!”
“屬下明白了!”夜亦是一臉冷。
就在這時,天穹忽聽一聲霹靂,一座無法形容的巍巍山巒憑空出現在帝都上空!它一出現,就連帝都大陣都是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一見此山氣勢,就連徐然也是駭然,失聲道:“這是什麼?!”
“永夜圣山。”李后輕道,其聲如嘆,其聲如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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