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知意在洗手間待了好一會，想起的是往事。

也是這樣的季節，在這里結識了的知己，也在這里跟陸續度過了在暗所有的時當中最好的一段時。

然而，這里也是的傷心之地。

手，自水龍頭涌出了清水，有些冷，手指頭凍的發僵。

神經質般的不停地洗自己的手指頭，一直到手指冷到完全沒有知覺的時候，才收回來。

等直起的時候，鏡子里倒映出了一個悉的影子。

鄒知意沒有回頭，手里的紙巾被團了一團，在手心里得皺皺。

又想起了當初，金發的男孩滿臉都是眼淚，跟說：“鄒，我失去了我的救贖。”

手指不控制的抖，好半晌之后，低聲說了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一時沉默，勞倫斯緩緩開口說：“你還好嗎？”

鄒知意的笑意凝在臉上，逐漸消失，手了自己的眼角，一滴沒有干凈的水珠落在眼角，像是一滴眼淚。

輕聲說：“很好。”

除了心煎熬以外，哪里都很好。

“你呢？這麼久不見，過得好嗎？”

“不想起，一切都好。”

那意思是，一想起那個人，什麼都不好。

鄒知意忽然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下來。

不一定每個人都有傷心之地，但一定會有一個地方，是對你有著非凡的意義。

L國，對鄒知意來說就是這麼一個存在，意義非凡，又是傷心之地。

氣氛有些沉重，悠揚的樂曲模糊傳來，眼前的人還是悉的模樣，是故人，又與記憶中的年完全不同。

勞倫斯說：“鄒，有時間選個地方出來聊聊吧。”

“好。”

又是一陣沉默，勞倫斯忽然過去手拍了拍的肩膀，“好好宴會，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故人重逢，應該開心才對。”

高大的人影遮擋住了一大片的燈，鄒知意臉上灑落了影，神模糊。

低低的“嗯”了一聲，勞倫斯率先離開了，鄒知意獨自站在洗手間門口，悄無聲息的紅了眼眶。

是啊。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故人重逢，應該開心才對。

可是為什麼……撕開傷口，疼的卻讓哭都哭不出來了？

……

最終鄒知意沒能堅持著等宴會結束再離開，宴會中途，大家興味正濃的時候，非常不識趣的離開了。

倉皇逃離，失態至極。

鄒知意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酒店的，房間里大亮的燈，把的狼狽暴了徹底。

關上門，無力的落在地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翻涌，鄒知意閉上眼睛，任由自己陷了黑暗當中。

……

那時我們有夢，關于文學，關于，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

“燕洲，你要不要聽我講一個故事？”

從宴會上回來，燕洲就見燕太太晃著高腳杯，坐在的地毯上，眼睛里的帶著淚，笑的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