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衡的嗓音冷得沒有一溫度，審視著眼前之人。

容錯抿了抿，“主，特效針劑的注并不能讓蕭照夜蘇醒，而且據我的全程觀察，連最基本緩解況都難以做到，和一支普通的葡萄糖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對不起，主，是我瞞了您，請您原諒。”

商硯衡劍眉蹙，眸如同外面深沉的夜，仿佛要滴出墨來。

這支特效針劑可是研究室和多個實驗室的各國頂級專家，花費整整五年時間研究出來的，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有，全能如商硯衡都不由得深深陷自我懷疑中。

容錯自然明白商硯衡在想些什麼，便開始為其寬，“主，這支特效針劑原是家族特意為您準備的，用量都是嚴格按照您的況來標配的，在蕭照夜的上現不出效果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也有可能特效針劑在蕭照夜的，有一個融合發酵的過程，需等待一定的觀察時間，我給m洲的研究室打了電話，的確證實可能存在時間差的反應效果，一周都是藥品的融合期，所以您不必太過失，一切都還尚未可知。”

只是可惜浪費了如此珍稀的針劑，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便是以死諫君，也堅決不能讓特效針劑用在除了主之外的人上，尤其是蕭照夜這樣的人上。

自然這話，容錯只敢在心里想，明面上是不敢說出來的。

商硯衡沉默片刻，眼睛就像是結了層冰渣似的，“蕭照夜今晚會醒嗎？”

容錯搖搖頭，“難。”

商硯衡再次陷沉默。

容錯淡淡道，“只可惜我給蕭照夜注針劑時候，沉卿小姐也在，當時我也沒多想便告訴了沉卿小姐，針劑會對蕭照夜的蘇醒有很大助益，如今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沉卿小姐開口。”

他們的沉默和愁思都源自于奚沉卿的喜怒哀樂，而并非是想要凌遲的蕭照夜。

因為容錯和商硯衡的心里都清楚，如果這一次，蕭照夜不過來，終究是要在奚沉卿的心里結下一個疙瘩的。

屋及烏，想之所想，商硯衡做到了極致。

商硯衡忽然問，“是沉卿和你一起進的重癥監護室嗎？”

“對。”容錯點點頭。

商硯衡眉擰。

察覺他緒的容錯，“主，是有什麼問題嗎？”

商硯衡深吸一口氣，“沒有。”

就在此時，手機的振在寂靜的洗手間響起。

商硯衡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人——卿。

他立馬接了起來，聲線瞬間就變了，運轉自如來回切換，“沉卿。”

聽筒那邊是奚沉卿的聲音——

【硯衡，你好了嗎？我看你去了那麼久，擔心你出事，便打電話問問你。】

“馬上好了，我過去找你。”商硯衡的嗓音分明出溺死人的溫。

電話被掛斷。

商硯衡整個人的緒又恢復了方才的樣子。

他經過嚴謹的思慮考量，“如果待會沉卿問起蕭照夜的況，你便如實告知。”

最起碼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也好讓盡快開市布局謀劃應對。

“是。”

商硯衡和容錯是一起來到重癥監護室的，奚沉卿正獨自坐在冰冷的長椅上、死寂的燈下，正盯著外面的黑夜出神，其他幾個護衛也都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顯然這是奚沉卿的意思。

看到同時出現的商硯衡和容錯，奚沉卿微微蹙眉。

容錯率先解釋，“巧在洗手間遇上了，便一起過來了。”

他忘了奚沉卿最不相信巧合一事，只覺得是有所預謀造的，話音剛落，他才反應過來，可是說出去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后悔顯然是來不及。

奚沉卿眼眸微暗，什麼都沒說，冷靜的眼眸讓人難以窺探到半分。

于是，商硯衡和容錯便一左一右坐在了奚沉卿的兩側。

容錯掃了眼坐著的護衛，“杭儲殷呢？他不是寸步不離守著嗎？”

奚沉卿抬抬下，“我讓他去休息了。”

容錯點點頭，表示理解。

果然不出所料，奚沉卿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你下午說那支針劑對蕭照夜的蘇醒有一定幫助，那麼你觀察全程的結果是什麼？我聽他們說，你告訴杭儲殷，一切都很順利，容錯、”頓了頓，偏頭凝視著容錯的眼，“是真的順利嗎，是不是沒有任何效果？”

容錯看著奚沉卿，不由得沉默了。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奚沉卿和商硯衡審視凝滯的雙眼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很相似的決然、迫，帶著同樣的侵略，難不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你是怎麼認為沒有效果的？”容錯忍不住問，這是從醫的本能反應。

奚沉卿偏回頭，聲音清淺冷淡，“直覺。”

“直覺？”容錯不疑。

“對，直覺。”奚沉卿繼續重復，“所以，現在無論如何做才是無濟于事，對嗎？”

奚沉卿都快被出兩個人格，腦海的思緒一片復雜。

如果特效針劑有效，奚沉卿才是要瘋的那個人。

依照商硯衡的吩咐，況且奚沉卿的認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本沒有任何瞞的必要。

容錯如實告知，“嗯，沒有任何效果。”

“蕭照夜今晚會醒嗎？”

聽到奚沉卿的問題，容錯差點沒坐穩。

奚沉卿和商硯衡的詢問如出一轍，每個字都是一樣的，連語氣都是沒有太大的區別，容錯松了松領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難免有些凌。

他故意回答的一模一樣，“難。”

“有多難？是概率小到極點的難，還是不可能的難？”奚沉卿的嗓音很淡，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容錯沉默片刻，沒有回答，顯然答案是屬于后者。

奚沉卿不聲地輕嘆，可是還是被商硯衡和容錯捕捉到了。

商硯衡看向容錯，進行眼神流，容錯只能著頭皮再次解釋，“針劑與蕭照夜的，有一定的融合時間段，我問過梅奧醫療，會有一個一周左右的緩沖期。”

“真的嗎？”奚沉卿的眼神是一片意味深長。

“自然是真的。”

“那就是真的，但愿一周后能看到不一樣的效果出現。”而在接下來的一周，和公司東、二房三房的戰爭就要徹底拉開序幕，并且進到白熱化的持續高階段，希能不負蕭寧諳所托，撐到回來。

奚沉卿在心中默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