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怒的語氣下是無法掩蓋的關懷。

顧斂看著眼前這個獨自堅強默默承的人，他親眼見證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也不過才二十多歲，就要把別人難言的一生都走完了。

顧斂看向奚沉卿的眼神，平靜之下有翻涌，溫之下有心疼，就好像是他切會后無法和解的悲傷。

面對顧斂的質問，奚沉卿微低著頭沒有說話，而后不咬了咬茶杯中的吸管，就像是一個無助孤寂的孩子。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顧斂的心，他鼻尖發酸，不忍再看了。

他無法拋卻奚沉卿，手臂慢慢地放在的后背上，試圖安的緒，其實他很清楚，做出這樣的抉擇，比誰都要艱難痛苦，畢竟是要去幫助一個讓自滿目瘡痍的人。

顧斂終是忍不住提醒，“蕭家的水太深了，我擔心你陷囹圄，到時候無法把自己完全摘出來。”

他的確也希在蕭照夜昏迷的時候，能夠讓蕭家長房安然無恙，不至于落到外人手里，但他不希奚沉卿為長房的守護者，這樣對來說，實在太危險，也太不公平了。

半晌奚沉卿開口道：“我不是還有你嗎！到時候我真的摘不出來，就靠你拉我一把了。”

顧斂驀地語塞。

一語雙關，顧斂的擔憂勸阻反倒了奚沉卿拿的，奚沉卿并非不要顧斂的幫忙，只不過目前不需要，等到自無能為力的時候，自然會求助。

原本想要試圖將奚沉卿從這個漩渦中拉出來，將自己作為一塊墊腳石，沒想到還是無功而返。

奚沉卿知道此時此刻很難徹底說服顧斂，所以拿出了蕭寧諳給發的那封訊息。

顧斂看到后長久的沉默不言。

蕭寧諳都將蕭家暫時到了奚沉卿的手上，他還能說什麼呢，在他的認知中，所有人包括他，蕭寧諳是最能切為每個人考慮的，可都如此做了。

奚沉卿說，“或許，我才是那個唯一的人選。”

退一萬步講，即便顧家從商不從政，也很難手蕭家之事，而奚沉卿不同，說到底曾是蕭照夜的前妻，蕭家的上一任夫人，手里還握著蕭氏資產的份，再加上有當初蕭寧諳的那條視頻聲明，是所有不姓蕭的人中最合適的人選。

畢竟也和那些集團東、二房三房的人打過長久的道，往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你知道你將面臨什麼樣的境嗎？”

蕭照夜的前妻，其實是一個有利的份，但同時也是最尷尬的位置。

奚沉卿的神就像是飽含了穿力一般，能夠越過萬重山，突破千層墻，盡收海外靜寂風，“蕭寧諳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獻給了國家，為了人民和信仰放棄了蕭家，我想我們不能讓這樣一個巾幗子兩頭為難，我想替守著蕭家，讓能夠心無旁騖，再無任何后顧之憂。”

顧斂著，接明明滿瘡痍卻依舊要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頭就像是被了一塊大石頭，被迫承著窒息的艱。

沉默片刻低下頭又道，“其實我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說的那般高大尚，不過是冠冕堂皇的托辭，我心里也很難接這樣的抉擇，我覺有時候大腦里就像是有兩個人在無限拉扯，說到底，只是為了蕭寧諳，沒有那封訊息之前我并沒有想要出太多面，和那些人正面剛，只是想著能夠在幕后襄助一二，而看到蕭寧諳的囑托，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想我有那個勇氣去明正大和那些人宣戰，畢竟蕭寧諳對我那般好。”

這才是徹底說服奚沉卿的理由。

顧斂也深知蕭寧諳的子為人，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是不可能讓奚沉卿如此為難的。

“既然你決定了，我便不再多言，只是希你不要一個人扛著。”顧斂驀地扶著奚沉卿的雙肩，將的子扳正，面對面地相，“沉卿，你永遠都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不遠的走廊下，依稀模糊的斑駁樹影婆娑，商硯衡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平靜的神讓人窺探不出半分喜怒，他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到最后低頭沉默離去。

從始至終，似乎能夠站在奚沉卿邊的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只覺得自己逐漸控制不住事態的發展，越走越偏，越走越難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