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衡從一旁出紙巾細細拭著每一手指,干凈利落地丟盡垃圾桶,他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慢慢地也開始習慣了這張臉,忽然想到一句話,面戴久了,是不是都摘不下來了。
他仿佛未曾聽到容錯的阻止,“通知實驗室,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支特效針劑送到s市,”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繼續強調,“十二點之前必須到達。”
“主!”容錯音量都不由得加大一分。
那支特效針劑有多麼珍貴,又有多麼重要,他是最清楚的,若是想要再造出一支同樣價值的針劑恐怕又要再等五年的時間。
“就算您下令,家主那關也是過不了的,家主絕對不允許特效針劑用在一個外人上。”容錯繼續提醒著商硯衡,語氣的焦急和慌張試圖改變他的決定。
商硯衡凝視著鏡子中的容錯,嗓音就像是冰塊里浸泡過的刀刃,“容錯,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明白,你是為我考慮,但我有我的決定,任何人不得干涉。我只問你一句,特效針劑今晚十二點之前能不能送到?”
這應該是商硯衡最溫和的態度,也是最凝滯的迫。
容錯依舊無法接商硯衡做下的這個決定,脖頸繃的青筋出賣他即將破裂的緒,“主,他不配。”
“他是不配,但是我更不想看到為難。”商硯衡的語氣是不容人反駁的威嚴。
容錯很清楚,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堂堂晏家主做到這個地步的只有一個“奚沉卿”的人。
他明白,一旦涉及到奚沉卿,無論任何,所有的一切都得為其讓步。
容錯深知無法改變商硯衡的決定,只能選擇服從。
“您放心,十二點之前,特效針劑會順利流進蕭照夜的里。”
這一天格外的漫長,原本晴空萬里的天忽然就變得灰蒙蒙的,涼意也從腳底躥遍全,抑得很。
中間雖有一大段的空閑時間,但奚沉卿沒有回相吾公館,而是留在了醫療中心,給商硯衡預約了的全套復查,算著時間,也的確到了復查的時間,即便是被蕭照夜和謝漾的事絆住,奚沉卿也從未忘記過商硯衡。
奚沉卿抱著商硯衡的外套靠在核磁共振室外的墻上等候,為了保險起見,商硯衡需要檢查四肢、腔、背骨和頭部,檢查的時間很長。
經日來的疲憊和力讓奚沉卿有些昏昏睡,靠著墻壁緩緩落,蹲在地上,低著頭伏在膝蓋上,耳邊沒有了任何喧鬧,安靜得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核磁共振室的門被打開,商硯衡緩緩從里面走出來,一眼便看到蹲在地上一不的奚沉卿,清瘦的蜷一小團,心底瞬間蔓延上來的心疼。
如果可以,他多想替理好一切,多想站在面前去抵擋所有的風雨,將從起點帶往終點,但是他知道不可以,不會喜歡被人安排,更不會希有人替做決定,要走的路死也要走下去。
商硯衡一遍遍在心中強調,要尊重奚沉卿的所有意愿,不是金籠豢養的鳥雀。
他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不讓傷。
商硯衡抬腳走過去,蹲在奚沉卿的面前,輕輕把手放在的肩胛骨,聲音就像是春日里潤萬的細雨,“沉卿,醒醒。”
奚沉卿驟然清醒過來,連忙抬起頭,看到蹲在前的商硯衡,下意識想要起,豈料蹲在地上的時間太長,剛一挪子,雙腳便是難以接的酸麻,驀地形不穩朝著商硯衡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