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好聽的,這把年紀了,真就一命嗚呼也是隨時的事,每個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當然,也有人是盼著靳弘國就這麼駕鶴西去的。
“現在的局勢,我們阿言還是很有優勢的,老爺子也沒說要把那份單獨的囑廢除,如果繼續按照原路走的話,我們阿言是可以拿到集團繼承權的。”
在靳宅的書房里,林昭婉一邊斟茶,一邊對靳非年說道。
“是,但就不知道他老人家為什麼遲遲不宣布,我怕,他還留有后招。”靳非年比林昭婉要沉得住氣,他眉頭微微皺著,一副略有愁思的模樣。
“能有什麼后招啊。說白了,他就算再喜歡靳丞,也得考慮有沒有香火延續的問題,就像當初,他再喜歡老大一家,不也沒了。這麼多年,只能靠我們這一脈,這就是現實。”
“老人家心思深得很,脾氣又倔,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就連我這個兒子都看不穿他,現在只能靜觀其變,看他到底怎麼理繼承的問題。”
“要我說啊,老爺子就這麼安天年了也好,整點麻煩事出來。”林昭婉啜了口茶,不由分說,毫沒有忌諱。
而靳非年也似乎沒什麼容,眼里的緒反而是有幾分附和,畢竟老人家活了這麼百年,也夠了。
他有時候也覺得,這麼幾十年來,都被制在靳弘國的影底下,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心里確實在期盼,要是能夠改朝換代一下就好了。
“對了,阿言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去檢查?我看他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好,你稍微注意一點。”
“我知道,這孩子的一直是我的心頭病,我關注著呢,前陣子諾頓醫生還跟我說,他研發出了一種新型的藥劑,可以讓人細胞重組,等最后一批試驗結束,就可以用在我們阿言的上,到時候,阿言就再也不用病痛之苦了。”
“那就好,你跟他說盡快研究,錢的事不用心,我們會全力支持。”
“明白。”
……
靳非年和林昭婉在這邊心懷鬼胎,而另一邊,靳丞剛從靳弘國的臥室出來,這些天,一直都是他在這邊守著照顧老人,盡心盡力。
一來,他照顧最安全,不會讓有心人趁機使壞,畢竟是特殊時期,老人家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二來,靳弘國也只要他照顧,其他人都不見。
“害,看到你在這兒累死累活的照顧靳老先生,我都替你打抱不平了。”說話的是慕巖,他被靳丞請過來給靳弘國看病,所以這些天都住在莊園里,跟靳丞作伴。
此刻,他正著手靠在門邊的墻壁上,看著靳丞一陣唏噓。
靳丞挑了下眉,不知道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嗯?”
“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邊都在怎麼說你。什麼使用特殊手段控制住了靳老先生,只為謀得家產,還有人傳靳老先生已經在你手里……嗚呼了的。”慕巖作勢用手抹了下脖子。
靳丞聽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不甚在意的模樣,甚至有點想笑,覺那些人的想象力還富的。
反倒是慕巖越說越起勁,“要我說啊,你這是吃力不討好,萬一老先生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可真是百口莫辯。”
這倒是真的,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看,如果靳弘國駕鶴西去了,那靳丞肯定會被天下人詬病。
但是,靳丞是怕別人說閑話的人嗎?
他不在乎,怎樣怎樣,那些人說幾句就能改變什麼呢?不,什麼都改變不了,只是可以逞一下口舌之快而已,他從來都不屑與這種人計較。
靳丞默不作聲,往樓下走去,慕巖就在他后跟著。
“喂,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啊?”
靳丞的眼神變得黯然一片,自嘲的笑了一聲,說,“你覺得,我現在有心在乎這些?”
他唯一在乎的一個人,是蘇輕葉,唯一在乎的一件事,是蘇輕葉在哪里。
“哦,你不會滿腦子還想著蘇輕葉吧?”
想嗎?當然是想的。
兩個多月了。
蘇輕葉離開已經兩個多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這幾天,他把秦桑給了蕭灼理,讓他務必從的口中撬出蘇輕葉的下落,不論方法。
然而,結果卻是秦桑什麼都不知道。
只知道沈譽帶走了蘇輕葉,并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線索,又斷了。
靳丞很是頭疼,思念蘇輕葉的心思也越來越重。
他每天都會拿著兩人的合照發呆,照片是在初雪那天拍的,在家門口,漫天飛雪,樹裹銀裝,他俯下吻住的,兩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看著照片,仿若重回當時場景一樣。
只是他從沒想到,這了兩人的第一張合照,也了最后一張。
而在旋轉餐廳求婚的那天,他從手里下的婚戒也會隨帶著,那上面仿佛還殘留著的溫度,刻骨銘心。
放在書房的那盆向日葵,他每天都會澆水,定時曬太,如今已經長出了一點小綠芽,等回來的時候應該很高興吧?
兩只小貓都被他接回了家,一黑一白,養的圓圓滾滾,只等著回來取個名字。
……
不知不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而這些事都只是在等待歸來。
耳畔,又響起慕巖嘆氣的聲音,“你以為這樣就能回來了嗎?”
他把靳丞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作為相十年的兄弟,他有時候覺這樣有有會悲傷的靳丞還陌生的,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惋惜。
說實話,以蘇輕葉的本事,要是想回到靳丞邊,那就一定會有辦法回來,但這麼銷聲匿跡兩個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只能說,是自己不想回來。
這個道理,就連慕巖都明白,為什麼靳丞會不明白呢?還是說,他是在假裝看不明白?
總之,慕巖對這件事的看法,不太樂觀。
靳丞卻出了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他幽幽向窗外的遠方,說,“馬上就會回家了。”
語氣篤定而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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