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揚街花柳巷里面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在很多男人看來,就是比自家院子里的燈火要一些。
月醉人。
西廂房里的兩名舞,才跳完一曲長晚,就連忙跪倒寧曄和張遠邊去侍酒了。
寧曄斜靠在剔紅短榻的扶手上。
他眼若桃花,鼻若懸膽,雖然嚴肅之時,也可稱得上清雋如玉,但若是面上帶了笑,那眼角里蘊著的三分風流便要提為九分了。
“世子爺,要不要再喝一杯”
說話的是天香樓里的頭牌順娘,也是寧曄來喝酒時必點的姑娘。
順娘不但人才藝多,更是出了名的清高不纏客,能讓親自下來陪的,也就只有這位寧國侯世子了。
不過順娘能將這份“特別”給了寧曄,其實也沒甚好意外的,寧曄俊風流,但卻從不會強人所難,至他的風雅是真的,也是真的,與那些連琴音兒都聽不懂只知道手腳的大爺可不一樣。
更何況,他寧國侯世子的名號,到底為他添了一權貴獨有的魅力。
有這樣的恩客在前,縱使順娘一直收著心,勸誡自己莫要生出那不切實際的妄想,但終究會不自地去琢磨:自己是否會為最特別的那個
說白了,只要是人,總會有貪的。
寧曄似笑非笑地接過順娘遞過來的酒,抿了一口道:“你這舞技,近來倒是進了不。”
他嗓音清澈低沉,腔調自來又帶一溫,他一開口,被他迷的姑娘又何止一個兩個
得了他的夸獎,順娘的嗓子眼兒里仿佛過了糖,就連說出來的話兒,都著別樣的甜。
“那順娘再給世子跳一回”
著幽暗的燈,讓寧曄眼尾藏著的自持顯得格外人,他薄微挑,點了點頭。
見此,張遠笑道:“世昀,你這是要前腳娶妻,后腳納妾嗎我可是聽說了,順娘現在早已今非昔比,若不是你來,才不肯賣唱。”張遠這話里的意思,可謂是格外明顯了。
寧曄挑眉舉杯,“你這是加之罪啊。”
“叮”的一聲,兩人杯一飲而盡。
順娘在屋中央跳的格外賣力,腰抖的人心肝直,這勾欄瓦舍里個個都是狐貍,絕非一般的男人能夠得住的。
張遠臉頰微紅,不喃喃道:“若不是你先看上了順娘,我是真想給納進門,我要是能納了,那今后便再也不納旁人了。”張遠浪歸浪,但著實是個種,勸娼從良這種事,已是他的一大喜好。
聞言,寧曄嗤笑一聲,“你這話,我可是聽了不下十回了。”
張遠“嘖嘖”了兩聲,又道:“世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你不該不懂啊。”
“你若是真喜歡,一會兒去跟樓下的老鴇說一聲便是。”寧曄直接道。
張遠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寧曄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若是尊夫人發了脾氣,你可不要把我給扯出來。”
張遠一聽自己可以給順娘贖,樂得跟什麼似的,他立馬附在寧曄耳邊悄聲道:“你把順娘讓給我,我自然會補償你,我聽聞君夢苑那兒來了個唱江南小調的姑娘,不僅長得賽過西施,琴彈的也好。”寧曄對于花瓶格外挑剔,他是知道的。
聽完這話,寧曄了角,一本正經道:“不必了,從今兒起,這巷子里的酒,我就不喝了。”
寧曄開口的時候,恰好順娘舞畢,一旁的鼓樂聲,琵琶聲驟停,廂房瞬間就靜了下來,他說的每一個字,順娘都聽見了。
寧曄不以為意地便叩了酒杯,起了子。
張遠的表瞬間僵住,旋即,他就從短榻上彈了起來,“寧世均,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酒,你以后都不沾了”
“要喝,你去寧國侯府找我喝,沒人攔著你。”
“不是在府里喝,那還有什麼意思”
聽完這話,順娘的臉突然變得煞白無比。
寧曄抬手拍了拍張遠的肩膀,他也沒多說,只道:“張遠,我要娶的可是程家的二姑娘。”
張遠這酒喝的再高,也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程二姑娘。
確實
可話說回來這小子是怎麼娶到程二的程家二姑娘他見過一次,純的跟個仙兒似的,嫁給他,這他娘的不是羊虎口嗎
寧曄推門而出,順娘紅著眼眶要去追,剛走兩步,就被張遠攔住了去路,“順娘,你可不像是個會做傻事的,不該問的,莫要問了。”
順娘推著張遠的子,“大人,你就讓妾問一句吧。”不問出口,怎麼能死心呢
“好好,你與我說,你想問什麼”
順娘梨花帶雨道:“世子爺若是心里沒有妾,為何每次來都會指妾來伺候就在剛剛,他還夸了妾的舞技”
張遠了太,心道這頭牌怎麼這般傻,男人點你跳舞,聽你唱歌,難道就是心里有你了
他雖然心里這麼想,上卻不肯把話說的那麼絕,只似玩笑一般道:“順娘,就是犯人,在行刑前也要吃飽了才肯上路啊。”
張遠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男人嘛,娶正妻前,自然是也得吃飽喝足才行。
順娘哭哭啼啼,全然聽不進去張遠的話,“大人,我愿意給他做妾。”在順娘眼里,寧曄遲遲沒給贖,就是因為的這份清高。
但,若是的這份清高走了他,那還不如不要了。
張遠笑道:“你可知道他要娶的是誰”
“程程家的二姑娘。”
張遠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順娘,你說的,只對了一般。是程家的二姑娘沒錯,可還是楊老將軍唯一的外孫兒,不僅如此,還是郢王妃的妹妹。”
張遠話音兒一落,順娘那雙麗的瞳孔就黯然失了。
寧曄剛走出天香樓,十九便在他耳邊低聲道:“公子,夫人說今晚再見不到你的人,明日便”
“給我逐出侯府”
“是”
寧曄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襟,“走吧,回府。”
五月的京城總是悶熱的,接連三四日,雨水都不曾停過,唯獨在程曦大婚當日放了晴。
大清早,日一出,寧國侯夫人就拍手笑道:“怪不得盧道長說這倆孩子八字大合還真是這樣”
大婚當日一切順利,不論是行過門禮,還是夫妻對拜,程曦都做到了心如止水,可當喜娘喊出那句“送房”時,這心,還是忍不住“咯噔”一聲。
房設在了寧國侯府西南角的一吉地,也就是所謂的“百子帳”,當然,這都是提前兩日搭好的。
在掀了蓋頭,對飲了合巹酒后,寧曄就去外頭敬酒了。
他人一走,程曦就長吁了一口氣。
端坐在斷紋漆的床榻上,腰板兒的筆直,指尖不斷地摳著自己的角,整顆心怦怦跳,好似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兒里頭蹦出來了。
方才喜娘喊的那些吉祥話,皆被腦海中的風鳴聲蓋了過去,同他對飲時,整個子都是僵的,麻的,甚至連眼前都是白的。
什麼都記不得了。
只剩下滿的苦辣味。
“姑娘,先卸了妝吧。”說著,茵兒便替程曦拆了盤好的發髻,隨后又絞了一張帕子。
“茵兒,口脂莫要全掉,留一點,一點點就好。”若是全了,看起來定會顯出病態。
等程曦這邊都收拾完,寧曄那頭便結束了。
他還未等走近,程曦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問安聲。
他走來的每一步,在程曦聽來都格外的沉重,只要一想到還要同他行房之禮,整個人都忍不住。
可是程國公府的二姑娘,是國公府的臉面,即便心里有一萬個不愿,也只能忍下來。
端莊賢惠,一個字都不能差了。
思及此,程曦一把端過面前的茶壺,掀了蓋子,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寧曄推門而時候,茶壺已空,的邊還掛著晶瑩剔的水珠。
相比程曦這幅樣子,寧曄的作就顯得輕車路了,他坐到程曦旁邊,過燭看著自己剛進門的妻子,心里到底滿意的。
畢竟除去程曦尊貴的份,的模樣生的也是極好,雖說上了一男人喜歡的,但卻勝在清純二字上。
有多純呢
就這一雙眼,清澈,亮,笑起來一雜質都瞧不見,就像是天上的仙泉,人見之忘俗,當然,也他見之生愧。
時至今日,他依舊記得,那日夜里,躲在他的大氅下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
如今了自己的正妻,那自然不會虧待。
今日張遠沒灌他酒,他本來還給自己備了清水,結果也被他這好兄弟給換掉了,寧曄的指尖抵著額間,橫向用力地刮著,試圖給自己刮地清醒些。
上次便罷了,這次若是再弄疼了,他的臉怕是真要挨地上了。
這時,程曦將一旁備好的醒酒湯遞到了他面前。
的手腕白的刺眼,晃的那一盞湯水都帶了仙氣。
他的作忽然停下,隨即側過頭去看,四目相視,他十分溫地說了一句,“多謝。”
他略重的呼吸聲和結的吞咽聲,與這夜徹底融為一。
程曦不敢繼續看他,借著咳嗽的作,微微垂頭。
屋里的氣氛多了一旖旎,這是房花燭夜,該行的事還是要行的。
寧曄起,十分老練地將兩手張開,程曦上前替他更,一瞬間離男人的膛這般近,程曦再是鎮定,也了呼吸。
強忍下膽怯,繼續行。
一雙恍若無骨的小手,慢慢環過他的腰,試圖替他解開腰封。
程曦從沒做過這樣的事,這樣的規矩,還是楊氏兩日前教給的。
的作有些笨拙,解了幾次,還是沒解開。
可越解不開,就越是著急,沒一會兒,的臉頰泛起了焦急的紅。
睫輕的模樣,落在寧曄眼里,就了兒家的害和張。
一瞬間,百花叢中過的寧世子,眉眼間漾滿了笑意。
他握住了的手,低聲道:“我自己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哎,你們會不會不想看了呀,畢竟世子爺不是個男,還渣的明明白白的
但是我是個甜文寫手
媽呀,我抓狂了,我的頭發都要擼禿了。
嚶嚶嚶,我怕挨罵。
基友推文
文名:帝臺畫七
文案:
京都唐家的嫡系長唐灼灼風風嫁東宮,卻在冷宮的破墻深院之中了此殘生。
至死都沒忘了被放在心頭的小將軍。
可死后才知,原以為與自己兩看相厭的清冷君王,卻夜夜在冷宮的墻院之上瞧屋里的燭火。
而心心念念的小將軍,早已娶了心頭的白月。
誰曾想再一睜眼竟回到了還未進東宮之時,自己才將對著未來殺伐果決的崇建帝甩了臉子。
男人臉鐵青,一臉暴怒。
唐灼灼瑟瑟發抖:要要完
又一次被崇建帝叼回了東宮,唐灼灼這次表現得十分順從,發誓要抱好大天天給未來的帝王順。
崇建帝覺得有些奇怪,他那原本對自己十分抗拒的太子妃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不鬧騰了甚至還的送來了幾碟子糕點。
面對著心上人突如其來的示好,未來英明神武的崇建帝皺了皺矜貴的眉,自然是全盤照收了。
小劇場:
唐灼灼時常念叨著要崇建帝多疼疼自己,崇建帝不經意間什麼都給了,名分給了,寵給了,妃嬪罰了,偏生還好不知足。
夜里,崇建帝勾了人汗的下,進灼灼的淚眼中,聲音低醇暗:“還嫌朕不夠疼你可要再多疼你一些”
唐灼灼捂著被子悲憤不已:說好的清心寡呢都是騙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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