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頭繁星點綴的夜空，小程罪小跑著回到家。

“囡囡回來了。”程外婆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小程罪去找外公外婆，卻發現不過八點多鐘，家中的窗簾已經拉了上。

鄉下的炕上鋪著的褥面，外公外婆正圍著一面圓桌，中間的玻璃罐中立著一蠟燭，將屋子里照的通明。

小程罪爬上炕面，好奇的看著外公外婆在擺弄那些看著并不起眼的件兒。

“囡囡興趣嗎？”

程外婆今年五十四歲了，可的頭發居然沒有半辦法，略微長過脖頸的頭發被一木頭簪子固定著，慈眉善目，說話時總是慢慢悠悠的。

外婆正右手拿著一塊布，左手戴著一只手套握著一只玉杯子拭，作很是小心的樣子。

“外婆，這是喝水用的嗎？”小程罪問。

程外婆摘下眼鏡，也給小程罪戴上了一只手套，“來，囡囡試試，外婆教你怎麼。”

小程罪聽從外婆的話，一步步的學著他們的作，倒是心靈手巧，學的很快。

外婆對講，這些都不是家里人用的，是從前的人們用的，所以要好好保存，才能緬懷過去。

那時候的小程罪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就問外公外婆，這些東西有名字麼。蘇丹小說網

一直忙碌的程外公抬了下蒼老的眼皮，和藹的告訴：“它們古董。以稀為貴，世上只有一份。所以囡囡要保護好它們，不能讓別人惦記上，明不明白？”

那年，小程罪十二歲，便手握無數世人趨之若鶩的珍寶。

不知道這些東西價值幾何，只知道外公外婆告訴不能讓外人知道，哪怕是媽媽也不行。

小程罪很乖，認真記下。

陪著外公外婆點燈熬油的拭了一木箱子的東西，外婆去煮了一壺茶。

祖孫三人便圍著圓桌聊起了天。

老人們睡得都不早，因為覺，倒是能陪小程罪這麼個力旺盛的說說話。

“囡囡，從今以后就要在這里生活了，會不會覺得這里哪哪都不好啊？”

程外公其實是個特別嚴厲的人，只是對待外孫格外慈祥，單論他對小程罪的媽媽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了。

“沒有。”小程罪誠實搖頭。

程外婆又問：“那會不會想爸爸媽媽呢？”

爸爸……

過世了。

媽媽也不怎麼見到了，偶爾通電話，媽媽三言兩語只說忙著賺錢養活。

小程罪從不會多問。

從前那些年到了寒暑假，都會去各個貴族禮儀學堂學習，枯燥乏味極了。

如今倒是可以來到鄉下看一看，新奇總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小程罪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搖頭：“不會想。”

兩位老人都愣住了。

原以為小外孫會哭鬧亦或是不開心一陣子，可完全沒想到會這麼淡定。

“以后就不是城里娃娃了，也沒有小汽車，漂亮公主，不會難過嗎？”

那時候的小程罪還看不懂外婆眼睛里的神是什麼意思。

后來很多年后，才知道，原來那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