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說苗疆村寨各不相同，有些寨子里確實有小賣部。

賣不賣口香糖他不清楚，但若想據嚼過的口香糖確定對方的份，這顯然是不可取的。

“別看花眼了吧。”季青禾聳著鼻子說道:“山里猴子多，連蹦帶跳的，你的視線被雜草樹枝遮擋，認錯了實屬正常。”

鐵山抖了抖手，角道:“猴子會嚼口香糖？”

“會啊，昆侖山的猴子還會嗑瓜子呢。”季青禾一本正經道:“不信你可以問問我師姐和裴川，猴子比你想象的聰明。”

“我記得白柚師叔曾養過一只白猴，吃飯喝水，模仿昆侖弟子練劍，有模有樣的。”

“連我父親都夸它有靈，說它不是凡。”

裴川點頭道:“有這回事，不過白柚師叔死后，那只白猴就消失了。”

鐵山嗤之以鼻，將口香糖彈飛，冷靜道:“那你告訴我猴子的口香糖從哪來的。”

“的唄。”季青禾快速答道:“猴子手敏捷，悄無聲息，去寨子里點吃食很難嗎？”

“別說普通人防不勝防，我父親厲害吧？昆侖山的猴子他煉制的龍虎丹當糖吃，他全程一無所知，還懷疑我拿去玩了。”

鐵山擺手道:“那人穿著一藍大褂，頭發比我長些，這是我親眼所見，絕不可能出錯。”

“除此之外，在他藏逗留的地方，我和裴川發現了腳印。”

“你千萬別告訴我猴子了口香糖，又順便了服鞋子，還偏偏那麼合合腳。”

“這……”季青禾無從反駁，皺眉沉思。

裴川開口道:“行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管對方是有意跟蹤我們，還是無意到。他若真要對我們不利，總要出手才是？”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是騾子是馬，溜了才知道。”

“師姐你說呢？”裴川看向靈溪。

“恩，繼續上山。”靈溪不以為意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幫蘇，是幫小魚兒尋找親人。”

“無冤無仇的，應該不至于還沒抵達墨家寨就引來敵對。”

“或許真如青禾說的那樣，就是山間野猴胡鬧罷了。”

靈溪朝我們眨眼，不著痕跡的撇了下臉灰白的王山。

這家伙手握砍柴刀，面畏懼，似在打退堂鼓。

鐵山心領神會，立馬嚷嚷道:“媽的，昨晚沒睡好，肯定是我出現幻覺了。”

“什麼藍大褂，八是樹葉混雜在一起影響了我的視線。”

“對對對。”裴川附應道:“腳印，我看那些腳印模糊不堪，本不像今天的。”

王山抬頭看向我們，發白的臉孔稍有恢復。

他長長吸了口氣，出笑容道:“那，接著上山？”

“走，別耽誤時間了。”裴川熱的拽著王山，有意岔開話題道:“王哥，你這老煙桿不錯，口咋樣？要不借我幾口？”

“哦，只要你不嫌棄。”王山大方的將煙桿遞給裴川，吹噓道:“煙葉是我自己種的，市面上買不到。”

“看著糙，起來順的很。不嗆鼻，不發苦，不比你們百八十塊的過濾差。”

“來，給你摻點薄荷葉，一口肺心涼。”

王山得意的將煙斗點著，示意裴川猛吸幾口。

“咋樣，沒騙你吧？”王山期待道。

“嚯，不錯，真是好東西。”裴川吐著煙霧，神愜意道:“王哥，你前面開路，我后面會。”

“哈哈哈，那你。”王山得到裴川的認同，眉開眼笑。

“真那麼好？”鐵山快走幾步，追過來催促道:“給我來幾口？”

“急什麼，先讓我過會癮。”裴川推辭道。

“臥槽，你給不給？”鐵山掐著裴川的后頸脖威脅道。

“君子口不手。”

“腳行不行？”

“哎喲我去……”

“真不嫌臟。”季青禾瞧著前面打鬧的兩個煙鬼，小聲嘀咕道:“惡心拉的，沒看王山一的大黃牙嗎？這家伙早上起來給他牙刷都不愿意刷牙。”

“他們三個半斤八兩。”小魚兒話道:“裴川不洗腳，不洗服，那子都長泥了。”

“我前幾天幫他打掃房間，枕頭底下的子和枕套黏在一起，扯都扯不。”

“鐵山的巾黑的像抹布，五六。我泡了一下午，都沒辦法洗到原來的。”

“哎，男人為什麼這麼臟。”

小魚兒慨道:“希我未來的對象干凈點，不然我會瘋的。”

“喂，不是所有男人都和裴川鐵山一樣。”我抗議道:“比如我，我就很注意個人衛生。”

季青禾嘲諷道:“你有膽子學裴川？”

“怎麼沒。”我強還擊，還沒意識到季青禾在給我下套。

“師姐，你家小寧子不聽話了。”季青禾煽風點火道:“他竟然想學裴川的邋遢，這置你于何？”

“他明知你有輕微的潔癖，還故意膈應你。”

“哎，虧你一心對他好，好心換來驢肝肺吶。”

靈溪淡淡的笑著，不接話題。

我連忙表態道:“師傅，我打算學裴川對您的言聽計從。絕沒有學他邋遢習慣的想法，您千萬別聽青禾顛倒黑白。”

“再說了，在您面前，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膈應您呀。”

“您是如來佛祖，隨便一拍就能將我在五指山下。”

“我這輩子都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我話還沒說完，季青禾故作干嘔。

小魚兒低頭笑。

靈溪目嗔怪道:“說的都是真心話嘛？”

我真誠道:“有一句假話就讓我此次苗疆之行空手而歸。”

“烏。”靈溪走上前幫我扶正背包:“萬事大吉，順順利利。”

“別停啊，馬上到山頂了。”裴川扭頭朝我們喊道。

上午十點半，我們抵達山頂。

每人派發了一樹枝當支撐后，大伙又迫不及待的下山。

站在高，遠遠的能看到山下的墨家寨。

比起城市里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墨家寨的古古香讓人心生祥和。

黑瓦木梁，碎石堆砌的院子。

炊煙四起，籠罩云端，仿若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