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睡的很不踏實。心神不寧，心浮氣躁，總覺此次苗疆之行會有意外發生。

我不清楚這種預因何而來，是因為我潛意識里對蠱蟲的恐懼，又還是來苗疆之前三伯的刻意提醒。

這導致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眠，最后還是依靠誦讀地藏經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裴川將我喊醒，讓我去做早飯，說是準備進山了。

靈溪換了寬松休閑裝，頭戴黑棒球帽，長發藏在服，帶著季青禾與小魚兒整理背包。

“師傅。”我睡眼惺忪的喊了句，發現靈溪所穿的服很面。

“怎麼樣，你的服我穿的還行吧？”靈溪在我面前轉了個圈，微微笑道:“子長了點，覺有點奇怪。”

“好看的。”我幫靈溪卷了下腳，建議道:“用個牛筋綁一下呢。”

“唔，等下，我先準備飲用水和干糧。”靈溪手忙腳道:“早飯吃蛋面，味道清淡點，以免所帶的飲用水不夠。”

“明白。”我點頭朝廚房走去。

八點半，七個人的隊伍整裝完畢。

我和裴川鐵山負責背包，王山在前面帶路。

昨晚下了點小雨，山路，水氣嚴重。王山手拿砍柴刀走的小心翼翼，時不時的揮砍幾下，將擋在路上的荊棘樹枝撥開。

也就十幾分鐘，大家的服幾乎全都被霧氣浸，混雜著汗水，黏糊糊的難至極。

“照這速度，中午十二點也到不了墨家寨啊。”裴川跟在王山后，里罵罵咧咧道:“娘的，連條像樣的小路都沒有，寨子里的村民就不需要出去采購生活必備品嗎？”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墨家寨三面環山，各種資源應有盡有，本用不著出門。”王山隨口答道:“裴兄弟在大城市住慣了，不懂山里人的生活方式。”

“你看啊，苗疆地區除了養蠱，還喜歡織布。”

“服自己做，山下有田地種植糧食。”

“山上有野茶，蘑菇，兔子……”

裴川反駁道:“我又不是沒在山上待過，別的不說，食用鹽總要買吧。”

王山彎腰停歇，大口著氣道:“買一箱鹽夠吃幾年，哪要天天出山。”

“額……”裴川尷尬閉，無言以對。

王山搗鼓了幾下老槍桿，用打火機點著，滋滋了吸了幾口，暢快道:“都市繁華，山里清凈，各有各的好。”

“拿我舉例，我從小長大的村落和墨家寨一樣，大山腳下。”

“若不是為了掙錢，為了我那兩個娃娃……”

“嘿，山里人的舒坦是你們這些城里人難以理解的。”

王山繼續前行，有一茬沒一茬的和我們聊著。

又走了半個小時，距離山頂大概還有五十六米，質偏弱的小魚兒臉蒼白，弱弱的喊著快呼吸不過來了。

我上的背包足有三四十斤，即便我一直咬牙堅持，此刻也覺腰酸背疼小發。

聽到小魚兒的“呼救”，我當即看向靈溪道:“師傅，坐五分鐘休息一下吧。”

“注意安全，別跌下山了。”靈溪囑咐道。

鐵山從背包拿出一次塑料袋，每人分了一個，席地而坐。

“上山容易下山難。”王山抹著額頭的汗水吐氣道:“到了山頂，往下走的時候更費力。”

靈溪示意鐵山去砍幾樹枝充當拐杖，方便下山支撐。

又拿出礦泉水每人分了一瓶，看著我肩的小作，忍俊不道:“要不等下我幫你背？”

“不要。”我果斷回絕道:“您和青禾照顧好小魚兒就，我可以的。”

趴在季青禾肩膀上休息的小魚兒聽到我的回答，一臉歉意道:“對不起，我拖累大家了。”

“這哪算得上拖累，爬個山而已。”季青禾安道:“不急這一時半刻，氣順了再走。”

“恩。”小魚兒小口灌著礦泉水，努力恢復元氣。

“瞧你這喝水的樣子，跟個貓似的。”季青禾打趣道:“什麼小魚兒嘛，個小花貓多好聽。”

小魚兒一口水噴了出去，咯咯笑道:“那你小青貓，我們還是好姐妹。”

“呸，我是老虎。”季青禾張牙舞爪的比劃。

“母老虎？”

“呀，小花貓竟然敢惹百之王？”

“嗷嗚……”

我們這邊說說笑笑，不遠，正在砍樹枝的鐵山突然大吼一聲。

下一刻，只見他躬跳躍，以極快的速度朝山頂爬去。

“有況。”裴川警惕道:“你們留在原地，我去找鐵山。”

說罷，裴川追著一路狂奔的鐵山消失在茂的枝葉叢中。

王山驚恐道:“這，這發生了什麼？”

“別了方寸，等他們倆回來再說。”靈溪目沉寂，眺山頂。

“山上沒信號。”季青禾拿著手機撇道:“不然打個電話隨時聯絡多方便。”

“要，要不我也去看看？”我著急道。

“拉倒吧，你那不是幫忙，是過去添的。”季青禾直言不諱道:“這里除了小魚兒比你差，還有人比你差嗎？”

我干咳一聲，愧的抬不起頭。

差不多二十分鐘，裴川和鐵山下來了。

兩人一前一后，面沉。

“有人在跟蹤我們？”靈溪率先問道。

鐵山將砍柴刀還給王山，語氣急促道:“還沒法確定是不是跟蹤我們，反正確實有人在暗中盯著。”

“要不是他無意間發出聲響，我還察覺不了。”

“就這，他逃跑的速度特別快，以我的手竟然追不上。”

鐵山說到這，懊惱的同時緩緩搖頭道:“是個男人，年紀不大，撐死三十歲。”

“我去的慢，啥都沒看見。”裴川攤手，表示無奈。

靈溪推斷道:“會不會是墨家寨的村民？”

“有可能，但可能很小。”鐵山沉道:“如果是墨家寨的村民，他大可明正大的出現。沒必要藏頭尾，更用不著一路逃竄。”

“還有這個……”鐵山從口袋出一小團嚼過的口香糖道:“應該是對方無意間留下的。”

“這玩意。”鐵山扭頭詢問王山道:“村寨有小賣部嗎？還賣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