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棒槌驚起的寒風方纔退去,衛瑤卿頭皮仍有些發麻,卻顧不得自己,看向了此時被如切蘿蔔一般攔腰一斷的棒槌。
是裴宗之。他手裡拿著一柄匕首,將棒槌如切蘿蔔一般切斷的正是他手裡那柄看似平平無奇的匕首。
看到他出現,一直繃的心絃一鬆,衛瑤卿鬆了口氣。正要站起來,卻忽覺腳下地面一,整個人陡然往下一陷。
今天一定跟“塌陷”“地”扯不開關係,這一刻衛瑤卿心道。
手想要借力卻發現著塌陷的地方比想象的還要大,整個石室的地面大片大片的往下陷去。
當然不會怕這樣的陷落,只是輕功也需要借力,而找不到借力,只得整個人順著塌陷向下落去。
一節繩索陡然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下意識的拉住了繩索,下一刻便被一道大力扯到了裴宗之邊,狄方行此時就躺在他們的腳下,而那個看似狡猾的兇手卻無視了裴宗之扔過去的繩索,自暴自棄一般滾了下去,利穿的聲音噗噗響起。
衛瑤卿手指忍不住了,看向此時的石室。
除了他們現在所站的巧巧容納兩三個人的地方之外,就連狄方行也有小半在了外頭。
其餘地面都已塌陷了下去,裡面是一倒立泛著冷冽寒的鐵刺,鐵刺的尖頭不意外的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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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蒙著面的兇手此時已被這些鐵刺貫穿,傷口涌出的呈大片大片烏黑的澤。
就是不塗毒,人也沒救了,更遑論還有毒?
那兇手了,如同迴返照一般雙目亮的驚人,他慢慢手扯開了自己的罩面,一張四十上下,五平和普通,一雙眸子卻亮的驚人的臉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這張臉看的衛瑤卿和裴宗之夜忍不住神一凝——蔣忠澤的臉。
一切似乎應證了的猜測,如果宮中還有一個的話,兩人放在一起,想必會更直觀。
“你……你就是那個蔣忠澤的兄弟?”不知什麼時候,躺在地上昏迷了許久的狄方行竟醒了過來,他坐了起來,看向那張臉,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他們緩緩閉上了眼睛。
“該死!”狄方行坐在地上罵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那個兇手,並沒有半點兇手伏法之後的興,反而心不佳。罵罵咧咧了兩句之後,藉著夜明珠冷冽的寒看向牆壁上被棒槌鑿出的痕跡,其中一塊凹陷下去的機關把手了出來,顯然地面的塌陷應當與這機關有關。
“這車馬行倒是厲害啊!”狄方行一聲冷笑,道,“是機關,還真是費心了。”
他只了些傷,是以此時還好,罵了兩句之後,纔看到一旁的孩子,衫凌披頭散髮的站在那裡,似乎經歷了一番激烈搏鬥之後有些累,整個人正靠在一旁的裴宗之上。
“狼牙之上有毒,你沒沾到吧!”裴宗之低頭問。
衛瑤卿搖頭:“若非怕沾上毒,我也不至於如此被。”
“往後出門莫忘了帶它。”裴宗之將方纔砍斷棒槌的匕首塞到手裡,衛瑤卿收了起來,纔看向狄方行,問道:“狄大人沒事吧?”
狄方行扯了扯角,不知道爲什麼覺得牙有點酸,乾的回了一句:“沒……沒事,多謝衛天師出手相救。”
衛瑤卿點了點頭,神疲倦:“那剩下的事且先給你了,我明日會進宮找你。”
狄方行忙應了下來。他當然聽得懂衛天師的意思:瑤殿裡還躺了一個,這件事當然還沒有完。
“我送你回去吧!”裴宗之目在脖頸上的紅痕停頓了一刻,再次出聲道,說著手一環攬上孩子的腰。
正要的那一剎那,狄方行本能的撲了上去,抱住了裴宗之的,見他低頭來,這才訕訕的鬆開手道:“裴先生,衛天師手不凡,自己上的去。”
衛天師又不是什麼弱子,你需要帶著的是我這個手無縛之力的文人而不是衛天師,狄方行暗忖。
其實若非考慮到衛天師是個子,男授不親,他寧願去求衛天師。
裴宗之沉默了下來,看著他遲遲不語。
正在此時,有人的聲音自甬道上方傳來:“裴先生,可要我等放繩索下來?”
裴宗之轉看向狄方行,道:“你自己抓繩子上去吧!我們先走一步了。”
這次可再沒等到狄方行撲上來,他們自己走了。
狄方行哭無淚,只得抓住繩索自己爬向甬道。
等磕磕絆絆爬回地面時,已經快子時了。
看到王詡時,狄方行怔了一怔,待回過神來忙擡手道謝,而後環顧四周,奇道:“衛天師他們呢?”
王詡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早走了,衛天師了傷,裴先生同去藥鋪抓藥去了。”
狄方行角了嘀咕了一句:“又不曾破皮,這抓什麼藥?再耽擱一會兒都好了吧!”
王詡斜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不傷是的本事,但確實到了危險。”
狄方行道:“這我當然知道,不過抓藥不是多此一舉麼?”
“怎麼能多此一舉?心裡高興便是了。”王詡拿摺扇敲了敲狄方行的肩膀,從袖中掏出一隻白玉瓷瓶遞了過去,“宮中貢品,治傷的,狄大人要不要?”
狄方行忙接了過去:“當然要。”一副分外用的樣子。
王詡見狀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掩打了個哈欠,道:“如此下便告辭了。”
狄方行點了點頭,心裡也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王詡當然不是平白過來做好事的,這件事的功他是要的。
狄方行嘆了兩句“後生可畏”之後便讓人準備準備將石室中的人弄出來。
忙活一晚,總也不算白忙活一場,雙生也好、兩個人也罷,這兩個人擺在眼前就代表了一切。
事實勝於雄辯啊!狄方行心頭熨帖不已,此時也顧不得疲累,準備明日一早就進宮面見陛下,這件事總算是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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