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作皆在衛瑤卿眼中，卻並不以爲意，只是解釋道：“我問這些與狄大人問的不同，這些時辰對我來說很重要。不同的法所需的時間是不一樣的。”

話並未說明白，但如此解釋了一通，幾人倒也明白了，兩位刑部員收了臉上不耐煩的神，倒是配合著一點一點的回答了。

“而後蔣大人與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大約巳時三刻的時候，便準備去牢中見一見李修緣。”

“所以，你們巳時三刻就走了？”衛瑤卿問他們，“以吏部大堂到吏部大牢的距離，你們路上並未耽擱的話，到大牢應當還不到午時吧！”

那個回答的刑部員點了點頭，一旁聽著的那個刑部員卻突然扯了扯他，道：“不對，你忘了麼？其實路上還是耽擱了一會兒的，路上有個文吏找蔣大人有事，蔣大人離開了一會兒，很快便回來了，所以我們到的時候正巧是午時。大牢門前有隻日晷，進去時我還瞧了一眼。”

狄方行在一旁聽的直蹙眉，此時忍不住話道：“那個文吏找蔣大人什麼事？”

兩個刑部員搖頭：這個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狄方行神略有些失，片刻之後，又問：“那個文吏的模樣，你們還記得麼？”

兩人神尷尬的搖了搖頭：“不曾細看，形並不顯眼。”

靜默了一刻，衛瑤卿接著問了下去：“午時到了之後，那木樁是誰拿的？”

終於問到點子上了，狄方行擡起頭來看向那兩個刑部員。

那兩個員不疑有他，老老實實的回道：“我們隨手拿的。”

孩子再次點了點頭，原本幾人都以爲會再次事無鉅細的從進大牢開始問下去，沒想到接下來，卻直接跳過了大牢裡的事，問起了出來之後的事。

“出來之後呢？幾位大人一直都在一起麼？”

兩個刑部員此時已被問出一頭霧水了，著實不清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還是認認真真回想了一刻，回道：“出來之後，我們便回大堂了，同蔣大人商議一些公事。”

“幾位大人一直在一起麼？”孩子不依不饒。

“幾乎一直都在一起，中間有個文吏將蔣大人出去不過幾息的時間，蔣大人很快就回來了。”兩人說罷，似乎也琢磨出了什麼。“衛天師，您何故對蔣大人問的如此之細？是在懷疑蔣大人麼？”

料孩子想也不想便給了他們一個矛盾的回答：“蔣大人不會，手殺李修緣的不是他。”

又說了一會兒話，待到衛瑤卿朝狄方行點頭之後，狄方行便站了起來，催促那兩人：“好了，還愣著做什麼？快走吧！”

待到送走了那兩個人回來之後，狄方行再次回到大理寺。彼時，孩子還未離開，手裡執著一隻筆，正盯著面前的幾張畫像出神。

狄方行只掃了一眼，便認了出來，是蔣忠澤並方纔那兩個刑部員的畫像。

“衛天師懷疑蔣忠澤？”狄方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方纔的問話聽似事無鉅細，但卻一直在強調“在一起”，顯然是對除那兩個刑部的之外的蔣忠澤在的場合與實踐更興趣。

衛瑤卿點頭。

狄方行不解：“那衛天師先前同那兩個刑部的人說的話是詐他們的麼？”方纔可是說“蔣大人不會，手殺李修緣的不是他”。

孩子搖頭：“不是詐，是真的，手殺李修緣的不是蔣忠澤，我見過蔣忠澤，他不會，也沒有能力殺掉李修緣。”

狄方行聽糊塗了：“本不明白了。”

衛瑤卿看著三個人的畫像並未擡頭，口中卻道：“我也還有些事沒弄明白，待我弄明白了便告訴狄大人。”

真是聽的越發雲裡霧裡了，狄方行嘆了口氣，“語氣直白”的送客：“衛天師，還有半個時辰大理寺就要關門了，您是要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自己走？若是留著，本讓人去百勝樓替你送些吃食過來。”

“吃食便不用了，我這就走。”衛瑤卿倒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想法，只將三人的畫像捲了起來，摺疊掌大小之後收進了袖袋裡，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頭道：“不過走之前，還有件事要麻煩狄大人。”

狄方行躺在椅子上看著：“你麻煩吧！”都麻煩了一天了，也不在意最後這點了。

孩子雙眼彎了彎：“狄大人這麼不待見蔣大人，想來對蔣大人的事定然知曉的十分清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管蔣忠澤有沒有把狄方行當對手，至狄方行是把蔣忠澤當對手的，對於蔣忠澤，他定然調查的十分清楚。

狄方行翻了個白眼：“尚算清楚，衛天師想知道什麼？”

孩子雙目燦若星辰：“蔣大人的生辰八字，狄大人應當知曉吧！”

狄方行愕然。

……

天漸晚，長安城裡燭火點點如天上銀河般鋪呈開來，夜市開了。一下又一下的鐘聲隨著燭火的鋪呈涌了夜市的煙火氣之中，夾雜著風聲顯得格外的古樸而蒼涼。

“敲鐘的又喝多了吧！”街邊閒聊的行人聽到這一聲接一聲的鐘聲，忍不住笑著打趣，“敲個沒完沒了了。”

一旁聽客大笑了兩聲，話題就此揭過。

喝醉酒敲鐘這回事，敲鐘的老漢確實沒幹過，不過這一回卻是冤枉他了。衛瑤卿抱著敲鐘錘將滾落在腳邊的酒罈子踢到一旁，角落裡敲鐘的老漢正抱著一隻滿是銅錢的錢袋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敲完鍾，孩子盤席地而坐，從懷中掏出剛買的燒餅默默的啃了起來。

才啃了兩口，便聽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聲輕笑響起。

“衛天師，胃口不錯。”

“爲了找你，撞了好一會兒鍾實在是了。”孩子一邊吃一邊取下腰間竹筒中，打開頂上的蓋子，米粥的香味撲面而來。

喝了口粥，回頭看向那個提著燈籠走上來的年輕男人，微微揚了揚手裡的竹筒，算是打了個招呼：“劉凡。”

“衛天師與人談話不喜歡清場麼？”隨著這一聲，年輕男人手在那老漢的睡點了一下，而後走到面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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