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正好。”王老太爺一腳門檻就聽到了謝老太爺傳來的聲音。

謝老太爺朝他來：“消息已經傳回來了。陳善的人確實在找臨江沿岸找什麼人，黃將軍應該還活著，但不知爲何卻沒有主返回軍營，也沒有與陛下聯繫，這件事很奇怪。”

“原來你來找崔家是爲了這件事。”王老太爺道，“巧了，我也有事要同你二人說。”

“什麼事？”謝老太爺問他，輕哂，“瞧你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比這件事更麻煩麼？”

“半斤八兩。”王老太爺道，“方纔劉家的人攔了我的馬車。”

“什麼？劉家？”謝老太爺也怔住了。

這裡可是長安城，劉家竟如此猖狂？

“他敢現攔車，便有猖狂的資本。”王老太爺道，“他讓老夫帶話，說長安城有災禍降世。”

謝老太爺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轉頭問崔遠道：“你怎麼看？”

“老夫想回清河祭祖。”崔遠道神自若的說道。

“你想走？這可不像你崔遠道做出的事。”王老太爺撇了撇，顯然並未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

“老夫的祖父忌日確實快到了，”崔遠道說道，“回去盡孝也是應當的。”

王老太爺冷哼：“在我二人面前就不要拿那些沽名釣譽的說辭來搪塞了，說實話！”

“實話就是劉家這種時候突然現，還“好心”告訴你長安城有災禍降世你以爲他只是出來看熱鬧的？他們與陳善未必無仇，但與李氏皇族仇怨更大，畢竟天下這座家產就是李氏奪走的，你以爲他們出來會是爲了相助李氏不？”崔遠道說起這些話來神未變，顯然不覺得自己方纔提的話有什麼不對，“至於黃將軍那裡，他知曉躲避搜查的人馬，可見他沒出什麼事，至腦子還是清楚的。眼下卻沒有主返回軍營，也沒有與陛下聯繫，顯然有什麼問題。不管什麼問題，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陛下如今這樣邊還有多可用之人？帶兵的黃將軍不見了，爲劍走偏鋒的天師躺在那裡同活死人無異，至於郭太師與喬環這兩人，老夫就不欺負病重老人了。靠什麼？靠裴行庭麼？裴行庭其實同我等是一類人，或許比我等忠心一些，那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他現在所做不過是爲了不錯，不想擔上背主的罵名罷了。無人可靠，你覺得陛下對上陳善勝算幾何？”

李氏皇族如今早已四面楚歌。

謝老太爺在一旁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孩子，待到長到陳善這個年紀，未必會遜於陳善。”當今陛下如今的局面真真比先帝登基時還要嚴峻。

“陳善可不會因爲對方是個孩子而心慈手。”崔遠道神淡淡地，“年長的欺負年的閱歷尚淺；年的起伏年長的力不足不都是常事麼？”

麻煩事一件接一件，作爲一個“廢人”，衛瑤卿不需要心這些麻煩事，眼下自己正被棗糕推著推椅在殿前的廣場上曬太。

現在除卻安樂偶爾會來這裡看看，衛家的人每日進宮看半個時辰之外，並沒有別的人來打擾。棗糕把照顧的很好，好到衛瑤卿甚至有打算等自己醒來之後要給棗糕漲漲例銀了。

司的幾位同僚也來看過了，棗糕對除卻胡克明之外其他的司天師小天師表示出了極大的不滿，只因爲胡克明來看還帶了兩斤牛，其餘衆人兩手空空而來。

外頭對現在這樣是什麼態度，並不清楚。現在十分的清閒，安樂下過命令不讓人隨意打擾，是以除卻衛家人之外，素日裡也沒有旁人出現在眼前。

棗糕拿了只矮凳坐在的推椅旁跟說話，小丫鬟不知道想聽什麼，便用了最笨的辦法，將所能看到聽到的一切都一一跟說著。

“這是胡克明天師前幾日送來的牛……”衛瑤卿察覺到一隻油紙包放到了自己手裡，了片刻，便被棗糕移開了。

小丫鬟抱怨著：“小姐現在這樣，怎麼吃得了牛這種事，這胡天師真是沒有眼力見……”

“那個大天師就沒出現過，真是好大的譜兒，大天師再大能大過陛下不？”

李修緣現在自難保，胡克明雖然搞不出什麼大風浪來，但一門心思盯著他，想來李修緣那裡也是小麻煩不斷。而且安樂雖然現在沒工夫他，但不代表一直不會他，李修緣上有多不乾淨，安樂心裡也清楚，當然更清楚的是李修緣自己，照著如今的狀況，清算只是早晚的事。李修緣這樣的人真會什麼都不做束以待斃麼？覺得不會，因爲他怕死。

不知不覺間，就想了那麼多，好似已經了一種習慣。

棗糕說完大天師又說起了外頭的事：“小姐，聽說陛下要徵兵了，不過咱們家因爲有小姐，陛下準備網開一面……前兩日，有人在城裡茶館裡鬧事傳大楚要亡了，被兵帶走了……”

皇城之外早已風起雲涌，但作爲一個“廢人”，只能在這裡曬太。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場風雲變幻，卻什麼都做不了，就像一個局外人。

沒有到局勢波及的不止皇城之，還有距離皇城千里之外的實際寺，這座看似普通的寺廟彷彿隔絕於世之外，戰火流離也不曾燃燒進寺門。

躺在後院臥房中的裴宗之卻在此時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人在寺走。

寺除卻他與天大師還有這寺裡的三十多個和尚，有人走當然正常，但這走的聲音卻是從正前方傳來的。

他的正前方是佛堂。

那些和尚起夜再怎麼繞都繞不到佛堂去吧！

腳步聲踏佛堂之便聽不見了。

三更半夜的，誰到佛堂裡去？裴宗之坐了起來：他不覺得實際寺有什麼好東西，卻不代表別人也這麼覺得。人總是習慣於認定自己所想，對自己覺得的事實深信不疑。

譬如實際寺明明只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寺廟，師尊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和尚，卻一個被稱爲國寺，一個被稱爲高僧。

半夜睡不著：那起來抓個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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