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家風嚴苛。
趙父和趙母,都是讀書人。
趙長春,自年就被譽為神,中學連連跳級,年僅十五就以省狀元的份進了海大哲學系。
這樣一個優秀后輩的誕生,更是讓趙家倍自豪。
可是直到有一天,趙長春站在趙父面前,一臉沉靜地說他要出家。
趙父先是不可置信,后暴怒,大聲斥責道:“你可是我趙家的長子!為長子,你將來要負擔起家里的重任,出家未免太可笑!”
趙長春卻說:“此生愧對父母養育之恩,是我之過。”
知錯,卻不改。
“我看你是瘋了!”
“……”
這一鬧,鬧得街坊四鄰都知道了。
趙父只當趙長春是一時興起,覺得過段時間,他這個大兒子自然會想開。
可后來,趙長春私自退學,學校老師打來電話的時候趙父才知道,趙長春已經去了歸寺。
趙父當即帶著趙長庚找去了歸寺,指著趙長春的鼻子怒罵:
“你作為家里的長子,做事怎麼能這樣肆意妄為?你對得起父母對得起你弟弟嗎?將來你難道想讓你弟弟一人扛起整個家族的重任?他現在才六歲啊!”
那個時候,年的趙長庚本不懂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哭。
趙長春一意孤行,氣得思想守舊的趙父整日郁郁寡歡,早早就離世。
后趙母又患重病,需要大筆的錢析續命。
在趙長庚年僅十四的時候,給母親治病的重任就落到了他上。
為此,趙長庚不得不早早就輟學,打工賺錢。
趙長春得知消息后去醫院看趙母,趙母滿臉憎惡卻又哭得不能自己。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你爸爸就不會走!”
“要是你不走錯路,從海大學業有出來,如今也不至于窮困潦倒一分錢都沒有!你弟弟還這麼小,你怎麼忍心看著他這樣?”
“你為長兄卻不擔起責任!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劣的人?”
“……”
趙長春從醫院離開的當天晚上,趙母就跳樓自殺了。
留下一張紙條給趙長庚,說這條賤命沒了就沒了,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
從有記憶起,趙長庚聽爸媽絮叨最多的就是他那個已經出家的哥哥。
無無義、不負責任、不配為兄長!
他帶著極端的憎恨和厭惡去了歸寺,見到了他這個所謂的長兄,對他大打出手。
在他看來,趙長春就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
至此已過去了四十余年。
趙長庚從葉南傾里聽到查到的自己的過往,卻也不惱。
他像是陷回憶般,喃喃道:“自打我來了京都,趙長春每年都會約我見面,先前的二十多年,我一次也沒有去見過他。”
“但你去年還是跟他見面了。”葉南傾輕嘆一口氣,“其實,你也想緩和一下兄弟二人的關系吧?”
趙長庚抬眼看,直截了當道:“你查到了這些也沒用,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那抱歉了,趙會長,后天的競選,我也到不了了。”葉南傾挑眉,饒有興致地看向他。
“你……!”趙長庚臉陡然漲紅,“你在威脅我?”
“我可沒有。”葉南傾聳肩,“會長您剛才還說我將來要是協會的領袖,我的心健康無比重要。”
“我心中這一要是不能解開,想必我是會郁郁寡歡的。”
“這種狀況下,我還怎麼替你管理好協會?怎麼帶著協會走向輝煌?那怕是不行的。”
“你……”趙長庚瞪著,氣得鼻孔冒煙,“你這個丫頭真是一肚子壞水!周明都沒你壞!”
葉南傾:“……”
清晨,下了一場大雨。
通往歸寺的路,遍布了泥濘,去往山頂的路變得更為艱難。
陡坡上,葉南傾跟趙長庚一人拄著一個折下來的木作為拐杖,費力地往上走。
臨近黃昏的時候,兩人視野中終于出現了那悉的破敗木門。
這還是趙長庚時隔幾十年后,第一次來歸寺。
此時他才看清楚山頂山的況,目所及是一片荒涼。
其實至今他也不明白,趙長春年紀輕輕就考進了海大,前途明顯一片坦,可他放著好好的路不走,為什麼要匿于這山林之中?
與此同時,在禪房靜坐的趙長春突然睜開眼,眼前一亮。
他眼底似有錯愕,喃喃道:“居然是他來了。”
一旁的老師傅立馬明白什麼,起出去迎接。
幾分鐘后,三人面對面站立。
“你能讓他親自來見我,也是不簡單。”元貞的目緩緩落在葉南傾上,臉上神莫測。
幾十年來,他們兄弟之間一直都如陌生人。
直到去年,趙長庚對他的態度才終于算是有了一好轉,至愿意見他了。
興許是真的到了晚年,如今再面對自己的兄長,趙長庚不再像年輕時候那樣心有怨恨。
沒有人有權利干涉別人走的路,他亦沒有資格譴責趙長春做出的選擇。
“大師,南傾小姐是我的好友,有一想找你求解,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他直截了當道。
元貞眸沉靜,“我要是想拒絕,自然不會放你們進來。”
說完,他又看向葉南傾,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跟我來吧。”
葉南傾向趙長庚頷首示意,便跟著元貞去了悉的茶室。
兩人坐下來后,元貞第一句話便是問:“他的葬禮是不是還沒辦?”
葉南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顧沉。
“還沒有。”葉南傾低下了頭。
“是沒見過命運如此悲慘之人。”元貞嘆了一下,“其實……他本該是有福之人,如此這種命運,的確不該是屬于他的。”
葉南傾猛地抬頭看向元貞,“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可有夢見過上一世的畫面?”
“上一世……”
腦海中即刻就浮現出了那個奇怪的夢。
夢里,狂風四起,雷聲轟鳴,年輕男人踉踉蹌蹌,滿心絕地抱著的尸,一步步走向出口。
從上流出來的,在地上滴落了一朵朵殷紅的玫瑰花……
葉南傾瞳孔猛地一震,“大師,您的意思是說,我夢到的都是在上一世真實發生過的?”
元貞沒說話,卻是看著點了點頭。
“那……”葉南傾忽然覺得嚨有些發,“那個人是……”
“沒錯,也是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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