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墻壁慢慢地下去，這時候一道小影搖晃著跑到面前。

團兒一樣的小家伙眨著水汪汪大眼睛看，一咧出兩顆小牙齒。

心臟猛然的痛幾乎讓紀舒語承不住，按著口疼得氣都不過來……

這時候小寶寶的家人過來將抱走，小家伙還跟揮揮手。

紀舒語看著，眼眶一陣酸脹。

醫生的話像是一座山，重重地在心上。

知道自己不該猶豫的，不該留下這個錯誤，不能讓這個意外存在于和修遠的關系里。

可是……如果以后不能有寶寶了，該怎麼辦？

手機里，顧修遠發來消息，問起床了嗎，好好吃飯。

他說:我今天會早點回去，你。

心臟劇烈的搐，淚水瞬間涌出，忍著心痛艱難地打出一個字:好。

可是，卻無法發送出去。

就好像這是在孩子和他之間的抉擇……

……

從醫院出來，被被冷風嗆得咳了幾聲。

好像突然就冷了，抱自己走進冷風里，可走出幾步，就沒了力氣。

無力地蹲下去。

信息沒回復，可他說過的那些話卻在耳邊響起。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推開他，他說重要的是他們的以后，他們再也不要分開。

不了這種心痛的折磨，把臉埋進臂彎，溫熱的打袖。

滿心痛苦，這時候一道人影停在邊，然后慢慢蹲下來。

賀衍之在側蹲下，看著哭得輕的肩，抬起的手卻怎麼也不敢落下去。

看著痛苦的模樣，眼眶忍不住地跟著泛紅，他著，好久間才艱難吐出兩個字:“小語。”

他聲音微微抖，帶著濃烈的悔恨和心痛。

聽見他的聲音紀舒語沒有抬頭，卻往旁邊躲了躲。

的這個舉讓賀衍之疼到無法呼吸。

早就知道會這樣的，可明明知道沒希，可還是忍不住關注的向，哪怕只能遠遠地看著，他也不舍錯過這個機會

。

紀舒語攥著拳頭，極力控制自己的緒，不想聽見他的聲音，更不想看見他。

知道自己沒資格怪他，沒資格怪任何人，可是……

“為什麼那麼對我？”抬眼看他，忽然紅了眼圈。“我們不是朋友嗎？”

他是為數不多的朋友，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就算是那天早晨醒來，看見他的第一眼都是慶幸、是松口氣、是安全，可結果呢？

他跟說對不起……

看著質問、傷的眼神，賀衍之的心狠狠地抖了抖，口腔里彌漫的都是腥氣。

的痛苦、糾結，像是淬著毒的藤蔓狠狠纏繞在他的心上，纏得不風分，痛到無法呼吸。

“我不想看見你。”起，卻因為蹲坐了太久，一時沒能起來。

“小語。”賀衍之看著，“把孩子生下來吧！”

什麼？

已經將臉撇到一邊的紀舒語倏然看向他。

“我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的聲音因為心痛而有一些抖，“我一定會好好你和孩子，我會比他更你的。”

紀舒語看著他，忽然笑了。“你，說什麼？”

嘲諷的笑意像是利刃，直接刺進心臟，然后穿他的。

冷風呼呼地灌，涼他每一滴。

“你我？嗤……”仿佛聽見笑話一般，隨著笑聲輕，眼圈卻更紅。“你讓我落到今天這個境地，你說你我？”

賀衍之的心臟狠狠一陣痛。

他知道因為他的謊言很痛苦，他也知道自己的此時說，在眼中荒唐又可笑。

可是，那個檢查結果，卻又讓他看見一希。

他知道，舍不得。

上一次的不得已，所有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喜歡孩子，這也讓他絕的他又看見一曙。

“小語，我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全部來你們。”賀衍之聲音微。

“不可能。”紀舒語說著，淚水已經了眼圈，“我不會要們的！”

賀衍之形一晃

。

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就因為以為他的孩子，所以哪怕這是最后做母親的希，也不要。

“小語？”

“賀衍之，如果你真的有一點愧疚，就別出現在我面前。”站起來，子微晃。“我真的不想看見你。”

賀衍之想扶，踉蹌著避開，“別再跟過來，否則我不客氣。”

用力蹭掉淚水，絕然轉。

話說得很絕對，可是心里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繞了幾圈，還是回到醫院。

走到育嬰室前，隔著玻璃看著里邊的一個個可的寶寶，看著那麼、那麼小……

顧修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紀舒語正靠在玻璃上對著里邊的孩子出神。

“修遠。”

“有乖乖吃飯嗎？”那邊似乎很忙，聽見他翻文件的聲音。

“有。”忍著心痛笑，“你呢？”

“還沒，一會兒周銳會送上來。”顧修遠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滿滿的寵溺，“有沒有舒服一點。”

“有。”笑。

眼里的淚水行地往外滾，忽然難得窒息。

不，我不舒服。

修遠，我心里好難過。

地捂住小腹，都抖。

“小語，怎麼了？”顧修遠似乎察覺不對，“你在哪？”

“在外面轉轉。”張開換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一會兒就回去。”

“小語，沒事吧？我去找你。”

“不用，我很快就會回去的。”笑，極力克制著聲音的抖。“好好工作吧！”

顧修遠猶豫了一瞬，“那好，我今天早點回去。”

“修遠。”掛電話前，了一聲。

“嗯？”聽著他溫的聲音，的心瞬間更痛，

淚水流進里，又苦又。

“沒事。”笑，“就是想你。”

“傻瓜。”

隨著電話掛斷，紀舒語也沒了力氣，靠著墻壁慢慢蹲下去。

看著妊娠終止的同意書，又看看顧修遠發來的消息。雙手痛苦地抓著發，難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