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
在距離極樂鎮牌坊大概三里的地方,一山丘上,站著一男一。
許一凡微微瞇著眼睛,說道:“在看一顆心。”
劍九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許一凡,又看向那座牌坊。
“男孩的心,還是孩的心?”
“所有人的心。”
“哦?”
劍九挑了挑眉頭,問道:“那你看出什麼來了?”
許一凡沉默不語。
劍九見狀,了鼻子,不在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跟著許一凡的時間久了,還是因為別的,許一凡一些習慣的作,也為了劍九的習慣作。
此時,夜幕降臨,天地陷一片漆黑之中。
劍九轉過頭,看向許一凡,說道:“你大老遠的從青山城跑過來,就為了來這看人心?”
“嗯。”
許一凡淡淡的嗯了一聲。
“怎麼,這座鎮子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劍九好奇道。
“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鎮子,要說特殊,就是這鎮子太過于偏僻,在紛爭不斷的西部,還沒有被戰火波及。”
“既如此,那你來這里作甚?難道是為了那兩個孩子來的?”
許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并沒有給出解釋,而劍九見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去往酆都的計劃,因為零的出現,被打了。
雖然酆都沒有去,但結果還是一樣的,許一凡得到了酆都,不,是整個冥界的支持,這個目的達到了,就已經足夠了。
在青山城見過噬靈族主許凱歌之后,許一凡就帶著劍九離開,直奔西域而來。
離開青山城的時候,許一凡讓劍九召喚出了遮天布,以此來藏他們的行蹤,然后他們就消失在所有勢力的眼中。
這一路上,許一凡沒有過多的停留,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和麻煩的事,他只是去往了西域幾個王國,見了一些人,拿到了一些報,順便安排了一些事兒而已。
對于許一凡而言,這一路走來,他是忙碌的,也是辛苦的,而對于劍九而言,這是一趟不錯的旅行,終于見識到了西域的文化,看到了很多不用于中原的風景。
至于許一凡來西域做什麼,要做什麼事,要做哪些布局,劍九不關心,反正只要是許一凡想做的事,都無條件支持。
在康城和青山城的時候,劍九還不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只是覺得大家都很忙碌而已,可自從進西域中西部以后,就發現,戰的象隨可見。
西域中西部的百姓,正在進行大遷徙。
不過,跟中原的遷徙不同的是,西域百姓的遷徙不遷徙,而是朝圣。
從年初開始,佛門頒布旨意,位于中西部的信徒,要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朝圣活,不管男老,都需要以苦行僧的方式,朝著南陀山的方向而去。
在這個時候,宗教統治的優勢就顯現出來。
西域是佛法昌盛的地方,凡是生活在西域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信佛的,當佛需要他們朝圣的時候,不管他們在做什麼,不管城道路多麼的難行,不管朝圣之旅是多麼的艱苦,他們都會放下一切,不管不顧的開始行。
這是一場規模龐大的朝圣活,也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遷徙活。
位于中西部的王國,在這一年時間里,都是舉全國之力,竭盡所能的協助朝圣行的進行,無數王國軍隊,在國寺的帶領下,放棄固守國土,朝著西部邊境開拔。
當西域百姓向東而去的時候,他們卻要逆流而上,去往暫時平息戰爭的西部邊境。
或許,西域的百姓不知道,這一支支軍隊,一張張鮮活的生命,在不久的將來,會戰死在邊境之上。
無數王國的國王,隨軍出征,無數皇室員,無數王國家族,在這個時候,都需要逆流而上。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備戰的氣氛籠罩在每個人心中,越是往西去,這種蕭殺的氣息越是濃郁。
西部邊境的戰爭雖然停息了,可小規模戰爭卻愈演愈烈。
這是諜子之間的廝殺,也是斥候之間的廝殺。
這一路走來,許一凡和劍九親眼看到了不下百余場的廝殺。
諜子之間的廝殺,總是那麼云波詭異的,又是無聲無息的,一條長街之上,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有很多人悄無聲息的死去。
他們可能是西域的諜子,也可能是極西之地的諜子。
一場短暫的鋒之后,要麼西域諜子團滅,要麼極西之地的諜子團滅,簡單而又直接,冰冷而又腥。
斥候之間的廝殺,總是那麼的慘烈。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一場遭遇戰之后,往往獲勝者只有一方,或者是玉石俱焚。
這些人生于無名,死于無名,沒有多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也沒有多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就像是沙海當中的一粒沙礫,大海當中的一滴水,死亡就意味著湮滅,迅速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然后被人忘。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罷了。
中原很多人不能理解,許一凡為國師之后,為何要那麼迫切的展開一系列的行,為何容不下一個江湖,也容不下那些傳承已久的勢力,更不愿放過基層的百姓。
一場甘州變革,死了無數人;
一場鎮南軍叛變,死了無數人;
一場塔撒哈之戰,又死了無數人;
五道防線的修筑,更不知道要死多人。
很多人無法理解,許一凡為何要這麼做,大炎王朝為何要這麼做,那些站在權利巔峰,站在修行頂尖的人,為何要如此草菅人命。
起初,劍九也不懂,也無法理解,但沒有反駁。
天下人死不死,跟劍九又有什麼關系,只要他不死就可以了。
可隨著許一凡去過的地方越來越多,見過的人越來越多,經歷的事越來越多,劍九逐漸懂了,也理解了,可還是不在乎。
但也開始慢慢在乎,只因為他在乎。
在中原眾人,還在反對許一凡,反對炎武帝的時候,想著如何殺死許一凡和炎武帝的時候,商量著如何破壞防線修筑的時候,西域中西部早已經滿目蒼夷,死了更多的人。
沒有人想死,但也沒有人不可以死。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現如今的西域王朝,已經有近半數的王國,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只有一個王國的空架子而已。
也很有人知道,一旦西部的戰火再起,一旦防線被破,會有多人死在鐵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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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一凡突然說道。
“去哪兒?”劍九下意識問道。
“去見見那個孩子。”
“你要帶他走?”
“嗯。”
“你想好了?”劍九看著許一凡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道:“既然他找到了我,我也該為他做些什麼了。”
“殺了他,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劍九突然說道。
許一凡搖搖頭道:“殺了他,又有什麼用呢,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你也沒必要把他帶在邊啊。”
“我想看看,這顆棋子到底是殺我,還是選擇殺落子之人。”
“怎麼,你要跟祂對弈了?”劍九側著頭問道、
許一凡邁腳步,朝極樂鎮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對弈早已經開始了,當年,李不知可以勝天半子,我想知道,我又能勝幾子。”
“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呵呵!”
對于劍九的說辭,許一凡不置可否。
“到底是誰在玩火,還很難說呢,祂敢把這顆送到我面前,我也很想看看,這顆棋子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聽到許一凡這麼說,劍九了鼻子,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十一哥哥,天黑了。”
“我知道。”
“那個人不會來了。”
“會來的。”
“如果他不來呢?”
“那就再等三年。”
“十一哥哥。”
“嗯?”
燕小沫看著燕十一,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來了!”
就在這時兒,燕十一突然驚喜道。
燕小沫收斂緒,轉過頭,看向鎮子外的大路上,一男一并肩而行,緩緩朝他們走來。
借著慘淡的月,燕小沫瞇起眼睛,打量著越來越近的兩人,逐漸瞇起眼睛,心中暗道:【這就是十一哥哥等的人?好年輕啊,不比我們大多嘛。】
就在燕小沫想著這些的時候,許一凡和劍九走到了二人面前。
此刻,燕十一和燕小沫站在牌坊下面,二人于極度的黑暗當中,許一凡和劍九站在牌坊外面,慘淡的月披撒在二人上。
按理說,終于等到要等的人,燕十一應該很開心才對,而他在看到許一凡出現的時候,確實很開心,可下一秒,他就變得不開心起來。
眼前這個年,讓他到一陣厭惡,隨著許一凡的不斷靠近,這種厭惡之愈發的濃郁強烈起來,在厭惡的同時,心中還產生了強烈的殺意。
這讓燕十一到疑,也很惶恐,連帶著他看向許一凡的眼神,都變得恐懼起來,他的忍不住抖起來。
“為什麼會是這個結果?”
燕十一不明白,他想不通自己苦苦等待三年的人,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當許一凡停下腳步站定的時候,燕十一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后退了一步。
燕小沫看著臉從興變得恐懼的燕十一,一臉的疑和不解。
相對于燕十一在看到許一凡時候的厭惡和恐懼,燕小沫卻覺得許一凡很親切,忍不住想要靠近。
劍九站在許一凡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兩個人。
劍九很漂亮,燕小沫在看到劍九的那一刻,就深深地會到了。
只是,跟別的孩不同的是,燕小沫在看到劍九的時候,并沒有到親近,也沒有到害怕,只是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當劍九看向燕十一的時候,燕小沫到了常人無法察覺到的殺機。
想要殺燕十一!
當這個念頭浮現在燕小沫腦海當中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帶著看向劍九的眼神,都變得恐懼起來。
劍九似乎察覺到燕小沫的心理,轉移目,看向燕小沫,咧一笑。
劍九長得很漂亮,笑的也很好看,但在燕小沫眼中,就像是一頭恐懼的妖怪一般,也許下一刻,就會張開盆大口,一口把和燕十一吞到肚子里去。
當燕十一后退一步的時候,燕小沫非但沒有后退,反而擋在了燕十一面前,宛如老母庇護崽一般,把燕十一擋在后面。
“你們是誰?”
燕小沫鼓起勇氣,抬起頭,跟許一凡對視著。
許一凡的目從臉蒼白的燕十一臉上收回,落在燕小沫上,輕聲道:“我許一凡。”
“你們來自哪里?”
“大炎王朝。”
“來我們極樂鎮做什麼?”
“呵呵!”
許一凡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們又是誰?”
“我燕小沫。”
自從許一凡為大炎國師之后,極有人敢這麼跟他對視,也極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那他呢?”許一凡又問道。
“他.......”
然而,下一秒,燕小沫就說道:“關你什麼事兒。”
“呵呵!”
許一凡再次笑了笑,喃喃道:“有意思!”
說完,許一凡不在理會燕小沫,而是看向燕十一,冷笑道:“燕十一對嗎?”
燕十一此時臉已經逐漸恢復正常。
“是我。”
“你打算躲在一個人背后嗎?”
“哼!”
燕十一冷哼一聲,手推開燕小沫,上前一步,跟許一凡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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