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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 五百三十二、秋歸(一百)

而陳祚那邊的人皆猝不及防,有人為了保命,朝裴淵這頭跑來,但終究跑不過流矢,倒在了五步之外。

“那可是陳將軍?”有人喊道。

眾人看去,只見陳祚將一個傷的隨從架在肩上,正朝這邊跑來。但未到近前,他中箭倒了下去。

“封良這畜生!”謝攸寧大聲罵道,“竟使出這等毒計!”

眾人亦是驚得緩不過神來。

若這番襲的始作俑者是封良,那便更人難以置信,封良竟會對太子下此毒手?

“我們的弩手就在后方,我放他們反攻回去!”

“不必著急。”裴淵想通了局面,反而鎮定了,“封良的目標不在我等,后頭就是我們的地界,他亦不敢草率攻過來。等扛過這波箭雨,再伺機撤退。”

“那陳將軍……”謝攸寧說著,往盾陣的隙外看了看,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邊,無論人還是馬匹,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已然沒有了活口。

傻子也能明白,封良連太子都敢殺,自然也不會在乎陳祚。

隙里看到,陳祚的隨從將他護在下,已然被窟窿,“他興許還活著,我過去救他。”謝攸寧忽而道。

樓月忙揪住他,怒道:“你也要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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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的盾牌被流矢打的震耳聾,裴淵閉眼,定了定心神,道:“阿月,讓他們保持陣型上前,將陳將軍帶走。”

樓月聽裴淵發話,不解道:“師兄,若不是他,我等才不至于遭此劫難,為何救他?”

“我自有打算。”

樓月也知道不是爭辯的時候,跺了跺腳,便打了個手勢,型陣緩慢上前,將已經不省人事的陳祚拉了陣中。

給我!”謝攸寧二話不說,將陳祚負在背上。

盾陣慢慢后撤,上方的敲擊聲漸息,眾人便知第一襲已經過去了,于是火速后撤,返回大營。

不遠的高地上,有人冷眼看著裴淵帶人撤離,正是封良。

“不追麼?”方崇在后問道。

“追不上,前方是裴淵的地盤,再往前便是自投羅網,”封良瞇了瞇眼,沉道,“裴淵確是將才,方才這致命一擊也能他躲了過去。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那便只有之而后快了。”

“遲早的,不過不是現在。”封良道,“目的達到了就收手,切莫貪得無厭、因小失大。從今日起,我等須得步步為營。”

方崇笑了笑。轉而看向那一地的狼藉,問:“不去看看麼?”

戰場,一地慘狀,目驚心。一個朱紅影倒在泊中,上不知中了多箭。

封良擺步過去,蹲在太子跟前,將他翻過來。

他已經咽了氣,但死不瞑目,雙眼空地看著他,似在與他對視,又似在看向他后。

可封良的神毫無波瀾,抬手撥開太子臉上的發,道:“我家二郎是怎麼死的,你可知道?”

他頓了頓,似在等太子的回答。

“圣上讓皇城司的人將他從高樓上推下了下去,他當場斃命,就跟你一般。”他拍了拍太子的臉,“圣上為何要殺二郎,你總歸知道吧?”

封良看他僵的臉,冷笑一聲:“京中瘋傳你是我和你母親**生下來的兒子,這鬼話本來沒人放在心上,但恰是有人推波助瀾,把話傳到了圣上耳朵里,還誣陷是二郎酒后失言,才圣上起了殺意。而那有心人是誰呢?你以為三年過去,就能瞞天過海了麼?”

他忽而發狠,揪住了太子的頭發,將他拉去:“你這畜生!枉我將你這無能的草包視如己出,你竟敢伙同了裴玨挑撥離間,陷我于不義,更害死了你的堂弟!你死不足惜!”

他說罷,將太子狠狠推開,那尸首如一裝滿了草的麻袋,無力的跌倒在漉漉的泥地上。

方崇在一旁,待封良平息下來,才問:“這尸首,該如何理?”

封良面無表出巾子,凈手上的漬,道:“著人收斂趕,發送回京師。太子仁孝,遭此劫難,我封良為百之首,更為親生舅父,悲痛萬分,不能彈。請宗室代為打理后事,擇日大葬。”

方崇應下,又道:“聽聞皇后剛從冷宮**來……”

已經被接到我府上。我府中的人自會保,你無需心。”

“是。”

封良放眼看向沉的天,眼中閃過一抹厲

“昭告天下,逆賊裴淵出爾反爾,殺太子,罪惡滔天。也好讓圣上知道,他的子終于死了。求仁得仁,他也該去作陪了。”

方崇拱手稱是,便讓人先行將太子的送回營中,又令人清掃戰場。

沒多久,方崇的副將回來稟報:“陳將軍的五位副將里,有三位都在。”

“嗯。”方崇道,“確實有兩位還在營中。”

“可是……”副將猶豫片刻,“陳將軍本人似乎不在。”

“什麼?”方崇一驚,罵了一聲,“怎不早說?”

“怕看錯了。”副將忙道,“在下著弟兄們找了好幾遍,也沒找著。”

方崇不由得看向封良,只見他坐在馬上,顯然已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方崇神不定,小心道,“左仆,可是讓人再仔細找一找?”

“不必找了。”封良道,“找了一日也不曾找到,還能有什麼變數。自然是被九殿下帶走了。”

“帶走了?”方崇有些不可置信,道,“那般萬箭齊發之勢,就是神仙也活不得,那老匹夫豈能保命?”

“誰說他活著,難道他們不能把尸首帶回去?”

方崇正要說話,忽然,聽得不遠一陣嘈雜聲傳來。

“何事?”方崇喝問道。

一名士卒慌慌張張跑來,道:“左仆,都尉!附近山林中有人掩殺過來,看樣子是要劫營!”

方崇一驚,忙站起,驚疑不定:“是何方人馬,可探明了?”

“不必探。”封良不多廢話,當即令道,“撤。”

這等變數,封良是早做了預備的,手下得令,匆匆牽來馬匹。

封良騎上馬,一邊令衛士擋住,一邊帶著一干手下和太子的尸首往大營撤退。可還沒走出多遠,就見一隊人馬擋在了前方,為首者披玄甲,竟是裴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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