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本意,找到夏家宅之后掘墳開棺,求證一下老白他們到底是不是夏家的脈。
雖說早夭的嬰孩不祖墳,畢竟凡事都有例外。
老白他們逗留在宅院中不走,不,是被困在宅院中不得往生,并且一直在找頭,那就說明尸首是分離的。
既然是被困在夏家,那一定有一部分,埋在了夏家的祖墳當中。
唯有如此,才能把它們囚于宅多年。
只要開棺,就能有個確鑿的結論。
可惜事與愿違,此路不通。
而因為墨龍老道生疑戒備的況下,我又不能再去那木樓當中,一時間該怎麼做還真沒了頭緒。
要不,去城隍廟看看?
貌似也不行,日游神叮囑過我,不要自討沒趣。
有了!
墨龍那個老雜能算計我,我就不能算計他嗎?
他昨晚不是埋怨我見死不救嗎,我主去幫忙不就行了?
只要態度誠懇一些,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十三,可行。”公輸軒的聲音自我耳邊響起,“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時刻待在他邊,總能挖出些什麼的。”
“不必了。”
當我誠懇道歉,又表明心意之后,墨龍老雜毫不猶豫的拒絕。
“姬十三,并非貧道藏私不想指點你。而是我符箓一派行事的章法,你很難窺見到真義,還是不要跟著添了。”
“道長,我打雜總行吧?”我只能放低姿態。
“讓你打雜,豈不是落下話柄了?”墨龍老道依舊搖頭,“你還是去辦你的私事吧,明晚亥時前回來便可。”
“道長……”
我打算繼續磨他,可這老東西直接甩手走了。
這可如何是好?
夏衛國跟唐蕊被墨龍老道一并拽走,夏輝正在屋里跟于山聊得唾沫橫飛。
而夏雨,在公輸軒劍斬桃花之后,也不主來找我了。
整個夏家,我了最沒用的那個。
“姬十三,你是真的沒眼力見啊,我的腰都快累斷了,你還在那干杵著呢?”
正當我無計可施時,韓烈走了過來。
好家伙,真是前腳打瞌睡,后腳就有人送枕頭。
匆忙迎上去,我趕問道:“韓烈,這麼大的兩個箱子,里面裝的什麼?”
“都是明天開壇做法的東西,快幫忙。”韓烈把一個箱子退給了我。
一搬,沉!
“韓烈,不就是神咒洗嗎,至于這麼大的陣仗嗎?”我隨口問著。
“你懂什麼,里面的每一樣,都是不可或缺之。”韓烈撇。
“我是不懂,但我怎麼覺得,你也未必懂呢?”
韓烈本就是個沖之人,所以我想試試激將法。
沒承想,這小子完全不吃這套。
“姬十三,想套我的話是吧?”韓烈一臉的得意和不屑,“我就算再不懂,也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但是呢,我就不告訴你。”
額……
看他不上當,我眼珠子一轉瞟向古樓的客廳。
“韓烈,你說道長跟夏家的長輩怎麼想的,弄了那麼個人來給夏雨配命。那人的命格,你看出來了沒有?”
賤貨!
說起這個,韓烈眼底閃過怒,下意識的吐出兩字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那個于山的天生賤命,怎麼能配得上小雨呢?”
“你看他那副傻不拉幾、小人得志的臉,真以為有個五行薄運,就能一步登天了,只怕到時有命拿錢沒命花。”
“此話怎講?”我故意反駁,“夏老可是拍著脯保證過的,事之后會給那于山厚的報酬,自然會護他周全。”
“姬十三,你是不是傻?”韓烈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夏老要是有那樣的本事,還用著請我師父……和我嗎?”
額……
韓烈這臉皮的厚度,跟墨龍老雜相比不遑多讓。
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心中這樣想,我口中繼續問道:“韓烈道兄,我不同意你的說法。那于山的命格,是福多壽之人。再說給夏雨配命是為了應對本命星宿罩頂,又不是為了奪壽,怎麼就沒命了,純屬妄言。”
“你懂個屁。”韓烈冷哼,皮笑不笑的說道,“沖著這聲道兄,我免費給你上一課,你真以為配命那麼簡單嗎?”
“難道不是?”我故作疑。
“當然不是,相反,那于山九死一生。”韓磊冷笑。
啊?
我大驚失:“這麼說,明晚于山要死在這里?”
“也不一定。”韓烈搖頭,“到時候就看他能不能承五行灌頂了,水滿則溢的道理,你總該明白吧?”
“道理是明白,可事糊涂。”我也搖頭,“主要是那五行灌頂,這跟配命有什麼關系,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嗎?”
“姬十三,你可真他媽傻到家了。”韓烈氣的直拍口,“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師父為什麼要用五靈真君法相來凈宅呢?”
“這我知道,因為道長覺得這種法拉風唬人,既能把宅子凈化,又能拉高在夏老他們心中的形象。”
“拉你大爺。”韓烈鼻子都快氣歪了,“姬十三,你他媽是不是故意在裝傻?”
“道兄,我沒裝傻,是真不明白五靈凈宅跟神咒洗有什麼關系?”我委屈的苦笑。
“行,那他媽的我就給你解釋解釋。”韓烈環指宅院說道,“夏家有五宅,方位正對應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沒錯吧?”
“沒錯。”
“小雨是三之,對應的是什麼?”
“水。”
“五行講究的是平衡,如今水勢大盛怎麼辦?”
“只有兩種辦法,要麼削弱水盛,要把拔高其他四行之勢。”這是我心里話,不存在糊弄的分。
而這,也是墨龍老道用五靈凈宅的真正原因。
或者說,夏雨上的氣如此盛烈,就是他多年堅持不懈催生出來的。
“那都拔高了,也就意味著全部會溢出,又該如何?”
“分流,灌其他的容中。”
“沒錯,那于山就是容,明白了吧?”韓烈氣呼呼的指向客廳,“到時他不僅要承小雨北宅后溢出的水之氣,還要承其他的四靈法相之氣,你覺得就他那副慫樣,能扛的下來?”
“扛不下來。”我搖頭,故作欽佩,“之前我以為道兄執意要為夏雨配命,是為了一己私,想不到是出于大善。”
“那是自然,修道之人,豈能從私而行?”韓烈滿臉正氣之象。
我覺得惡心,卻沒有時間去吐。
因為他的話印證了我之前苦思的推斷,墨龍老道果然在布一個大局。
局眼不是別人,正是我眼前的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