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雨說再見后,我轉遍了整條街,除卻一對兒木制的牛馬以外,其他所需之全部置辦妥當。
回到家我沒敢有片刻耽擱,趕制作那位“兵”催促的東西。
制作司所用之,通常有兩種方式。
一種是扎,一種是畫。
前者行話稱之為紙活,從業者做扎紙匠。
后者,與湛的手藝無關,完全是靠一的道行刻畫。
糧草也好,兵也罷,我都可以用真氣刻畫出來,問題是怎麼送過去?
這就是我為什麼需要那對木制牛馬的原因。
一來要送的東西很多,牛馬拉車最為合適。
二來這些東西都是魂喜之,唯有用老桃木雕刻的牛馬來拉車,才能避免半道上被魂搶劫掠奪。
之前我轉遍了整條街都沒找到老桃木,此刻只能著頭皮扎兩只紙牛紙馬出來。
但正所謂隔行如隔山,談何容易?
嘗試好幾次都不得要領后,我決定向陸青禾他們求助。
三個臭皮匠尚能頂個諸葛亮,我就不信陸青禾、方晨曦、姬靈兒加上方木,我們五個弄不出一對紙牛紙馬。
事實是,真弄不出來!
而且相比之下,我扎出來的還算是最好的。
這下,可真把我難住了!
“十三哥哥,我看就這樣吧,反正也是讓它們來拉車的,管它長得好看難看呢?”
姬靈兒最先失去耐心,說完拿起狼毫蘸上朱砂,直接點向了紙牛紙馬的雙眼。
“靈兒,住手。”我趕阻止。
沒吃過豬,但我見過豬跑。
爺爺曾經跟我說過,扎紙匠們在做紙扎時,一直遵循著一個非常詭異、奇特的規矩,就是紙扎絕對不能畫上眼睛。
正所謂畫龍點睛,倘若給紙扎畫上眼睛的話,就被賦予了靈氣,保不齊就會引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就像我扎出的這對牛馬一樣,馬必須是白的,而牛則恰恰相反,這都是規矩。
這一行中,對的使用也有著很大的講究。
扎男得用紅,要用綠,對應的是紅男綠。
男逝者要燒紙馬,逝者只能燒紙牛。
因為生前以家庭為主,洗做飯等常與水相關。
黃泉路上有一關,是喝下生前用的臟水,故而騎一頭牛飲水洗晦,安穩踏往黃泉,還能給家人帶來福祿安康。
而男主外,四奔波,上馬在黃泉之中,能夠讓家人生活的一馬平川。
正是我了解這些,所以才趕阻止姬靈兒,沒承想還是晚了一步。
當紙牛紙馬被點上眼睛之后,一風便從門外吹了過來,兩只落魄鬼現后,無視我們的存在直奔紙扎而去。
“你惹出的麻煩,你自己解決。”我懶得手。
“好說,殺了就是。”
姬靈兒抬手甩出兩道神,兩只落魄鬼連慘都沒發出,直接化作氣消散。
“覺怎麼樣?”
我的本意是拿話點姬靈兒一下,以后做事不要這麼沖。
顯然理解錯了,拍拍手說道:“爽,想殺就殺的覺真爽。不像之前,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著,本開不了殺戒。”
得,等于沒說!
嘆口氣,我只能明著做出提醒:“靈兒,只要這紙牛紙馬還在,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就會一直上門,你打算一直殺下去嗎?”
“那怎麼辦?”姬靈兒蹙眉。
“歸塵歸土。”
話落,我直接拍出兩道火字印,將紙牛紙馬徹底燒毀。
熊熊火中,我約看到了它們眼中的不甘和恨意。
滾!
口中暴喝,我抬手呼來一陣風,將紙灰吹散了蹤跡。
“十三,紙牛紙馬用不得,那怎麼辦?”陸青禾問。
“讓我想想。”
叩鬼門,請兵?
不行,索要資的那位都說了,下面在打仗。
萬一我請來了他的對手怎麼辦?
請神咒?
貌似也行不通,司正神那都是有份的,怕是沒人會自掉價幫我送東西。
再說了,請神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人我都不想欠,更被說神了?
“唉,要是認識一位扎紙匠就好了。”
嘀咕一句,我徹底沒轍了。
“十三,要不用這個吧。”陸青禾拿出了那塊腰牌,“讓他親自來取,總沒問題的。”
“不行。”我毫不猶豫的拒絕,“這東西可是保命的利,用來做這種事太浪費了,大家再一起想個別的辦法。”
“十三,實在不行我再分一次魂,親自跑趟司?”方晨曦也不想看我為難。
“那更不行了。”我依舊是拒絕,“先不說分魂對自的傷害,就單說你這模樣,進了司不得被那些鬼活吃了?再說司那些正神中,不乏既江山又人的,萬一把你扣下怎麼辦?”
“那,那你說怎麼辦?”
方晨曦似乎很被我在乎的覺,臉蛋又有了些發紅。
“……”
我徹底撓頭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方木過去開門,而后領著一人來到了近前。
“請問,哪位是姬十三先生?”
“我是。”
“我家小姐讓我送來兩樣東西,請您收下。”來人說完,打開了拎著的手提箱,里面正是那對兒木制的牛馬。
“你回去告訴你家小姐,好意心領,東西我不會收的。”ωWW.166xs.cc
這麼大的人,我不能欠。
尤其是在知道了夏雨上的問題后,我必須遠離。
“小姐猜到了您會這樣說,所以特意叮囑過我,東西是賣給您的,十萬整。”
“青禾,掏錢。”
聽到是筆買賣,我毫不猶豫點了頭。
打發走來人,我沒有毫耽擱,直接送牛馬上路。
乾玉辟毒,振適羅靈;八仙秉鉞,上帝王靈。
吾佩真符,役使萬靈;上升三境,去合帝城。
急急如律令。
馭萬靈咒念完,我手索要。
“青禾,借腰牌一用。”
接過腰牌,我直接按在了紙牛紙馬的額頭上。
這既能讓他們找到那位“兵”,也等同于掛了塊通關的招牌,憑那位的份,應該沒人敢打這些東西的主意。
一切妥當后,就剩下了隨后一環。
開鬼門,送牛馬上黃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