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找上門的？

這聽起來匪夷所思，卻完全存在著可能，畢竟繡當中蘊藏奇門，連爛賭鬼都能封刺其中。

但即便是主上門，也一定存在著某種介，換句話說孫宏亮一定做過什麼。

“孫齋主，你有沒有許過愿？或者，找什麼人指點過？”

“有，有的。”

到了這時候，孫宏亮自然不敢再有所瞞，將事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小的時候，孫宏亮父母比較忙，他可以說是姐姐一手帶大的，所以兩人之間的很深。

因為疏于管教，他結識了一幫狐朋狗友，并在他們的引慫恿下，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最初，孫宏亮只是小打小鬧，后來因為姐姐難產過世一蹶不振，從此徹底走上了不歸路。

家里的錢幾乎被他折騰完了不說，還欠下了一屁賭債，走投無路之際，他懷揣最后的賭資去了南石樓村。

他曾經聽某位牌友說過，村南大槐樹下有一口井，井邊有一位先生，道行極為的高深，可以幫人批命改運。

先生有個規矩，只在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開門見客，而且給誰看也全靠緣分。

孫宏亮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因為那位牌友找先生看過，之后功翻上岸，如今已經徹底戒掉了賭博。

可能是孫宏亮的運氣好，第一次去就被選中了。

當時先生問孫宏亮，他是要福，還是要運。

如果是福，那位先生也可以幫孫宏亮戒掉毒癮回歸正途，這不僅是他個人的福，也會是整個孫家的福。

如果要運，同樣可以幫孫宏亮以后在賭桌上呼風喚雨，不過卻存在著未知的風險。至于是什麼，取決于孫宏亮后續怎麼做。

孫宏亮當時早就了魔，一門心思的想要把翻賭本，然后繼續在牌桌上臉，因此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運。

先生沒有多說什麼，隨手從槐樹上摘了片葉子，然后要孫宏亮吃下去，又喝了碗井水后便下了逐客令。

與此同時，也留下了一句叮囑。

“你選的運并非我逆天行事爭來的，而是源自于你后半生牌桌上的所有好運。”

“換句話說，當你還清所有賭債順利上岸之日，也是你洗心革面戒掉賭癮之時。因為再繼續賭下去，萬輸無贏。到了那時，真正的風險就會顯現出來，輕則傷殘終，重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孫宏亮當時答應的痛快，實則完全把先生的話當了耳旁風，心里所想的是趕找牌桌去試試真假。

不得不說，那先生是有真本事的。自那以后，孫宏亮就了牌桌上的常勝將軍，把原來那些賭友們殺的潰不軍。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每次贏錢之后，肚皮都會出現瘙。

輕重和時間長短，完全取決于他打牌的時間和贏錢的數額。

直到有天他贏了個盆滿缽滿，被瘙折騰的苦不堪言，才發現長時間的抓撓之下，肚皮落下了縱橫錯的疤痕。

對著鏡子細細審視，居然呈現出了文的樣子。

驚慌之際，他想到了先生的忠告，仔細盤算后發現，那天正好把巨額賭債還清。

如此一來，他就要做出選擇了，到底是向左金盆洗手，還是向右鋌而走險的繼續去賭。

既然是賭鬼，怎麼能輕易罷手？

第二天醒來，孫宏亮就把之前的事拋到了腦后，繼續跟賭友們鬼混去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再也沒贏過。

輸急眼后，他嘗試了各種辦法弄錢，最終把主意打到了王平安的上。

利用王平安跟梁倩之間的矛盾，兩次弄到了大幾百萬，而每次都是前腳到手，后腳就又輸個。

輸無可輸，孫宏亮只能窩在家里不出去，因為相較于躲避討債的來說，他被另外一件事嚇破了膽。

肚子上的文，變得愈發清晰了不說，腦海里還有個聲音無時無刻的在蠱他。

“去賭，繼續去賭，錢沒了還有手，手沒了還有命……但凡還有籌碼，就要一賭到底，就要不死不休。”

開始的時候，孫宏亮覺得是力太大產生了幻覺，直到某天洗澡時，看到了文的扭，看到了爛賭鬼的開口。

那時，他才真正明白了先生話，也真正意識到了那句未知風險的可怕。

只可惜，為時已晚。

就像幾天，如果不是我們及時到來，他已經有了跟爛賭鬼同歸于盡的想法。

聽完這些，陸青禾眼里閃過了一抹厭惡。

“賭鬼，還真是無藥可救。”

“也還算有救，否則孫齋主也就不會把自己鎖在地下室了。”我示意陸青禾給孫宏亮多留點面子。

“小神仙，您不用顧慮我這張臉，陸小姐說的沒錯，之前我就是個爛賭鬼，多謝您的再造之恩。”

“舉止之勞，孫齋主不必過于記在心上。”擺擺手，我繼續問道，“還有件事，那兩尊佛像是怎麼來的？”

“買的。”孫宏亮愧疚的看過王平安，唏噓的解釋道，“我那時想的是從姐夫上弄錢，為了讓他相信，我又去找過那位風水先生一次，并把姐夫家里的事做了說明，他就賣給了我兩座佛像。”

“多錢？”王平安忍不住問。

“兩尊佛像……兩塊錢。”孫宏亮尷尬的說道。

“你……”

看到王平安要發火，我趕接了一句：“王齋主，佛像不在于錢多錢，而在于緣分。孫齋主，那先生賣給你佛像后還說了什麼？”

“他就說姐夫家里的事源在老爺子上，而且不止子嗣的問題，還有更大的禍，必須得老爺子虔誠供奉才行。”

聽到這里，一切都對上了，所以我只剩下了最后一個問題。

“孫齋主，你認不認識一個肩膀上蹲著只山鷹的人？”

“小神仙，您說的是那位高僧？”

“沒錯，就是他。”百不容易，因此我也沒拆穿，繼續問道，“他去王家，是不是了你的引導？”

“是，也不是。”孫宏亮猶豫。

“怎麼講？”我終于等到這句話了。

“說是，是因為我確實去見了他，并且告知了他王家的事。說不是，是因為有人指使我那麼做的。”

“沒猜錯的話，是那位先生吧？”陸青禾搶在我前面問了出來。

“是。”孫宏亮點頭。

“他的原話是什麼？”我繼續問。

“原話是……”

回憶著，孫宏亮面難，尤其悄悄看向王平安的時候，言又止。

不得已，我找個借口支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