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裝殮著齊二叔的尸,怎麼會傳來磨牙聲?
唯一的可能,齊二叔在磨牙!
可是,齊二叔不是已經死了嗎?死人怎麼可能磨牙?
我看著胖子,胖子也看著我,兩人面面相覷,臉上都出驚恐之。
胖子指了指棺材,我點點頭,壯起膽子,把耳朵在棺材邊上,仔細傾聽。
咯咯咯!咯咯咯!
好像不是在磨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抓撓棺材板子,尖銳刺耳。
一風吹進靈堂,突然把火盆里的火焰吹滅了,那些燃燒的灰燼漫天飛舞,靈堂里面頓時陷一片漆黑。
我和胖子也是生平第一次守靈,看見火盆里的火熄滅了,心下也有些抓慌。
我們正準備重新燒一些冥紙扔進盆子里,突然,架在板凳上的棺材輕輕晃了一下。
我以為是胖子在黑暗中看不見路,撞到了棺材,于是提醒他小心點,別把棺材撞翻了。
滋!
胖子點燃火柴,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手中還拿著幾張冥紙。
我這才發現胖子距離棺材起碼三米遠,也就是說,剛剛胖子并沒有棺材。
不是吧,難道是棺材……自己在?
咚咚咚!咚咚咚!
兩長條板凳不停的抖,板凳跟地面撞擊出咚咚聲響,就像集的鼓點,不斷敲打在我們的心頭。
我和胖子驚訝的發現,那口棺材竟然自己晃起來,而且越晃越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里面劇烈掙扎。
胖子嚇得魂飛魄散,哭喊道:“詐尸啦!齊二叔詐尸啦!”
其實眼前的景象我也害怕的,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想著不能讓棺材落地,于是一個箭步跑過去,使出吃的力氣,雙手扶著棺材,不讓棺材從板凳上掉下來。
“胖子,你大爺的杵在那里干啥?快來幫忙啊!”我對胖子吼了一嗓子。
胖子戰戰兢兢跑過來,哭喪著臉說:“楊程,這是詐尸呀,咱倆快跑吧,我聽說詐尸的人會變僵尸啊!”
我的心里也慌得很,那口棺材重達幾百斤,劇烈的晃已經讓我們快要支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突然沖到我們面前,抬頭一看,來人竟然是王保長。
王保長原本在靈堂邊上呼呼大睡,此時也被晃的棺材驚醒了。
王保長眉頭皺,自語道:“你這東西,休想從棺材里爬出來!”
說著,王保長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捆紅繩,王保長繞著棺材轉了一圈,用紅繩將棺材纏得死死的。
說來也怪,當棺材纏上紅繩以后,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停止了晃。
王保長拍拍手,點燃地上的蠟燭,臉上出得意的神。
我好奇地問王保長:“道長,你這繩子真厲害呀!”
王保長吸了吸鼻子:“小娃子,這你可就不懂了,這不是普通繩子,而是黑狗浸泡過的繩子……”
“道長,繩子……繩子變啦……”胖子突然恐慌的喊道。
王保長臉一變,立馬扭頭看向棺材,只見纏繞在棺材上的紅繩,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在迅速變黑。
王保長的額頭明顯滲出了細的冷汗:“好重的煞氣!”
咚咚咚!咚咚咚!
原本安靜下來的棺材,竟然再一次晃起來,晃的幅度非常大,仿佛隨時都要從板凳上跌落下來。那咚咚的撞擊聲響,在死寂的靈堂里聽上去格外刺耳。
只聽咯嘣聲響,棺材上面的紅繩剎那間齊刷刷斷裂,那口棺材終于還是滾落在地上,發出砰一聲悶響,棺材蓋子也摔了出去,一黑氣從棺材里面噴薄而出。
我和胖子見狀,早已嚇得呆若木,站在邊上一都不敢。
王保長也是臉煞白,慌忙從布兜里出那把桃木劍,在前胡揮舞了兩下。
看得出來,王保長也很張,他的手抖得很厲害。
突然,一團黑影閃電般從棺材里滾出來,飛撲向王保長。
“哎呀——”
王保長被那團黑影撲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慘。
那團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去的齊二叔。
齊二叔臉上的黃,此時竟然變了恐怖的白,兩顆彎鉤一樣的獠牙刺破,死灰的瞳孔里閃爍著兇悍的。
齊二叔的兩只手,哦,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只爪子,指甲又黑又長,鋒利無比,就像刀子一樣,穿了王保長的肩膀,將王保長釘在地上,王保長的肩膀都被鮮染紅了。
“呃……”
齊二叔揚起腦袋,對著空中噴出一團墨綠的尸氣。
我和胖子嚇得雙膝發,生生跪在地上。
齊二叔張開,兇猛地朝著王保長的脖子咬去。
王保長為了保命,強忍著肩膀的劇痛,舉起桃木劍,橫擋在自己面前,里大喊:“急急如律令!”
齊二叔一口咬在桃木劍上,原本平凡無奇的桃木劍,突然出一縷金。
齊二叔就像被燒了一下,里冒出一黑煙,怪著從王保長上翻滾開去。
王保長手從肩膀上蘸了點鮮,涂抹在桃木劍上,桃木劍泛起奇異的,威力更甚。
王保長二話不說,怒吼著揮劍劈向齊二叔。
齊二叔手護著腦袋,手臂上挨了一劍,那桃木劍就像是剛剛出爐的烙鐵,只聽滋的一聲,齊二叔的手臂上燒出老長一道口子,冒起縷縷黑煙。
我們這才知道,王保長手中的這把桃木劍,還真是件厲害的法,難怪他天抱在懷里,如果沒有這把桃木劍,估計王保長早就一命嗚呼了。
齊二叔吃痛,一骨碌翻滾出靈堂。
不等王保長追上去,齊二叔跑得賊快,幾個縱躍,很快消失在夜中,往村子的后山跑去。
風兀自吹著,靈堂里一片狼藉,地上還灑落著斑駁的跡。
我和胖子傻傻的看著那口空棺材,遍生寒,一顆心早已沉谷底。
王保長筋疲力盡的坐在地上,臉很難看,白的跟紙一樣,呼哧呼哧著氣,肩膀上的兩個窟窿,還在汩汩的流著。
齊二叔,尸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