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看著旁喝了兩碗酒的男人,小聲提醒道:“時老大，你喝點吧。”

時野放下碗，瞥了他一眼,驀地笑了:“你們喝。”

小海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不喝了，難道是剛才自己說的話太重了？隨他起準備去問問清楚,被小虎直接臂攔住重新押回了酒桌上。

“我去看看……”

“不用看！他和我們格桑拉早就認識了,對這里悉！”

晾臺很大，時野走到邊角手肘抵在石臺,彎下腰看著村落外的夜景。

格桑代他們吃好喝好,瞥見時野獨自一人,喜的臉斂下，慢慢走到他旁。

“還在找？”

時野聞言眺的眼眸垂下，沒確認也沒否認。

格桑將手里另一瓶酒遞給他:“時野,別找了。”

這是格桑第一次多管閑事,他知道會惹來時野不痛快,但他依舊要說。

果然，時野正準備喝酒的手重新放下,沒有看他,聲音卻冷了許多:“之前你說有看見,這次來我正好想問問你在哪兒看見的？”

格桑避開他審視的目,和他一樣抵在石臺上看著遠方:“或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

時野眼眸微瞇,酒瓶放在一旁:“格桑,看著我的眼睛。”

格桑攏在寬袖里的手了一下，嬉皮笑臉側著他:“才多久沒見，不認識我了？”

時野一字一句道:“回避我的問題，你有事瞞著我。”

格桑對時野不說很了解，但對方什麼格他還是知一二的,眼下這個檔口就是看誰能糊弄過去，誰讓他現在欠了那人大人，只能先放放兄弟。

“那天給你打電話，瞧著背影像的，這……我也沒辦法斷定就一定是。”

“格桑，這話是別人說的我不會懷疑，但偏偏是你說的，你覺得我是信還是不信？”時野輕笑，“或者我換句話說，你從前說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現在你說也許是你看錯了？”

格桑知道他不是好糊弄過去的人，只是沒想到會如此棘手。

“我當時辦事也沒仔細留意，只是看著背影像的。”格桑喝了一口酒，“再說了，我要是不想告訴你，還打電話通知你做什麼？”

這也是時野想不通的地方，前幾天格桑一通電話打來，當時他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沒想到竟然是告訴他看見了沛冉，并希他盡快過去以防人走了。現在他趕到了，卻告訴他看錯了人？

格桑見他不說話，心里也沒底，只能連著喝了好幾口烈酒，腥辣的順過嚨，嗆得人難。

時野抬手阻止他:“行了，本來就沒抱多大希。”

格桑懸著的心放下些許，正準備問他一些事。

“畢竟你我之間不會有欺騙不是嗎？”

時野輕飄的一句話直接讓格桑剛揚起的笑臉尷尬在臉上，就快要宣之于口的話卡在間出不來。

時野拍了拍他的肩:“對嗎？”

格桑到肩上傳來的力道，下意識看向他，四目相對，彼此都很清楚對方為人，也很清楚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格桑既然已經說了謊，即使再不想瞞也不得不著頭皮裝下去:“是啊……”

時野回頭看了眼程燁他們所住的屋子:“他們這次住在我常住的地方，我睡哪兒？”

格桑指了指轉角那間屋子:“那間吧。”

時野笑了一下，從他旁走過下了樓梯徑直往那間屋子去。

門關上的瞬間，小虎用袖了湊到格桑邊:“他信了嗎？”

格桑盯著閉的房門，搖了搖頭:“他這人對誰都有保留。”

“可是沛小姐上次救了格桑拉的兒子，這份咱們也不報答嗎？”

這也是格桑最為難的地方，既要償還人又要顧忌兄弟，偏偏這份人不是錢能解決的。

“守好你自己，不該說的一個字也別蹦出去。”

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時野進了房間，到墻上的開關摁了下去。

黑暗被明所替代。

屋子里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木床還有一張長桌和椅子，勝在干凈。

時野將手里的外套隨意放在床上，彎腰慢慢坐在床沿，盯著窗外的夜，想到上一次和沛冉來到這里，當時他們住的房間就是程燁所住的那間。

他從不慨是人非，沒想到來了這里反倒有了文縐縐的緒，當真是笑話。

格桑說話的神和舉止一定是有事瞞著他，只是他不想去點破，畢竟就算他不說，程燁那邊的消息也一定不會讓他失。

時野側將外套袖子翻過來，袖口上著一張兩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自然微卷的長發隨風揚起出甜的笑容，看著鏡頭似乎知道有人在拍，比了個“耶”的手勢。

時野輕輕袖口上的照片。

沛冉，逃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江晚這一夜睡得很沉，翻個，渾酸無力，疼痛也愈發清晰。

轉頭看向旁，程燁并不在。

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已經大亮，而居然連程燁什麼時候離開也不知道。

江晚四周看了看，的服已經不知所蹤，床尾放著疊放整齊的衫，似乎就在等醒來。

拖著酸疼的江晚試圖把服拽過來嘗試幾次都沒能功，嘆口氣認命下床把服換上，將頭發隨意攏起，終于打開了房門。

比起晚上的安靜，白天的村落看上去熱鬧了許多，大家都在低頭忙碌著，小孩子窩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些什麼。

人們見到江晚的瞬間紛紛抬起頭來好奇看著，們常年生活在日照時間長的地方，偶然見到白皙無暇的人忍不住打量了好幾眼，舍不得挪開目。

江晚攏了攏上的服，沖們笑笑，正在捶洗服的人們也揚起笑臉回應的笑容。

環視周圍一圈都沒看見程燁影，江晚正準備開口詢問們，對面轉角的房間門打開，時野欣長的影也出現在的眼前。

“時野。”低聲喚他，頂著周圍好奇的目，小跑到他的邊，“你看見程燁了嗎？”

時野散漫道:“怎麼？你見到我不應該是問我有沒有怎麼樣？”

江晚聽出他話中所指，尷尬道:“抱歉，那你現在怎麼樣？”

時野被氣的翻了個白眼:“還活著。”

“……”

江晚跟上他一路上了樓梯:“我們分開后，那些人追到你了嗎？你有沒有傷？”

時野站定原地，看到挪在角落的躺椅順手撈了過來，擺放在他們面前。

“我能被他們收拾？”

江晚順勢坐在他對面，有些不太信:“你真的沒事嗎？”

時野雙疊舒服靠在躺椅上曬太:“你野哥不是在你面前躺著？”

江晚見他還有心開玩笑，想來是真的沒事吧，低頭不再問話，和他一樣著風暴后的雨過天晴。

時野瞥了一眼，纖細的脖頸上有一抹曖昧的紅痕。

他向來毒，吃狗糧的事堅決不可能。

“這地方有蚊子？”

江晚回眸著他:“什麼蚊子？”

時野抬手指了指的脖頸:“那不是蚊子叮的？”

江晚順著他所指了，竟有輕微的痛意，記憶瞬間竄腦中，紅暈霎時布臉。

“可能是蚊子吧……”

時野挑眉笑:“這邊蚊子大，你這面積莫非是蚊子王？”

江晚吞咽口水，不自然了脖子:“可能是我撓的。”

時野余瞥見旁邊不遠的晾臺，程燁和格桑正從樓梯走上來，他想到自己這一路上照顧他人，他倒好，也不關心他死活，直接“房”了。

“江晚，你臉上……”時野言又止。

“嗯？我臉怎麼了？”江晚下意識手自己的臉，并未察覺到異常，“有臟嗎？”

時野斜睨那邊正在談話的倆人，察覺到程燁轉過來，快速收回目，認真看著江晚:“不是臟，是……”

“是什麼？”江晚想起準備去找個鏡子一看究竟。

“你等會，我看一下。”時野出聲阻止，慢慢向靠近，視線卻落在對面的晾臺，到前方投來的翳目，忍住笑意。

“原來是這個東西在太下的影，我還以為你這兒怎麼青了一塊。”

江晚虛驚一場還以為自己怎麼了。

樓梯傳來有人走的聲響，程燁寒著臉走上來。

江晚淺笑起走近他:“你怎麼來了？”

程燁想到剛才倆人親昵的舉，淡聲說:“不能來嗎？”

他突然的冷態度讓江晚微愣。

時野站起來笑說:“程總，我這費用也該結了吧？”

程燁角微勾:“放心，錢已經到賬。”

時野點點頭:“不愧是程總，和你做生意真是不費事。”

程燁朝江晚出手:“過來。”

江晚本就站在離他一步左右的距離，這麼近說什麼過來？

沒，木訥站在原地。

程燁深吸一口氣，走到邊將人攬在懷里，近耳邊絮語:“還有力氣和我生氣？”

江晚明白他話中所指，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你胡說什麼！”

程燁輕咬的耳垂:“走，回去補眠去。”

“我才醒，補什麼眠啊？”江晚突然覺自己很，“而且我連早餐都沒吃。”

“一會兒吃，先去做別的。”程燁一本正經道，“沒力氣正好，省得出來招蜂引蝶。”

“？”

程燁抬眸看向對面的時野:“聽說天上西藏郵局的明信片很特別。”

江晚沒聽懂他的話，昂頭著他的結發問:“你什麼時候對郵局興趣了？”

程燁低眸笑了笑:“我對你比較興趣。”

話落，他當著時野的面直接將人攬在懷里離開。

時野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不以為然的看著，腦海里有一束亮瞬間乍現。

郵局，明信片……

那些都是沛冉會關注的東西！

程燁已經告訴了他地址。

時野下心中的悸，快速下了樓，剛好遇見小虎:“格桑呢？”

小虎指了指一間屋子:“格桑拉去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