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梅,這事你別聲張。”

“知道了。”喝尿嘛，畢竟不是什麼彩的事，二哥還是位大學教師,文人最是要臉。懂！

趙恪輕吁了口氣，忍不住瞪懷里的兒子:“看你干的好事！”

小瑜兒想了想,自己除了往杯子里撒了泡尿,好像也沒干啥,而那泡尿已經被他理了,遂很是認真地搖了搖頭,“小瑜兒可乖啦。”

“呵！”趙恪抱著他走到洗手間門口，蘇梅正浸了帕子臉，見此，忙擰了帕子走到了父子倆前，托著小瑜兒的后腦勺給他了，隨之提起暖瓶往口杯里兌了些溫水，“來，漱口,不能咽啊,這是混合水不能喝。”

小瑜兒點點,含著水咕嚕了幾下,吐在蘇梅舉著的洗腳盆里。

說是洗腳盆,其實還沒有用呢。

沖洗干凈盆，蘇梅打開香香，摳了一坨，給小的完，又按著大的給胡拉了遍。

趙恪閉了閉眼。

樓下傳來了開門聲，幾個孩子已經跑出了屋。

蘇梅加快了手中的作,打開柜，拿出帽子圍巾，給小的圍戴好，給大的圍戴。趙恪其實不用的，跑起來，一會兒就熱了，圍巾帽子簡直就是累贅，可他這種被妻子全方位照顧的覺，沒舍得拒絕。

小瑜兒也沒吭聲，瞇著眼，跟他爸一樣，非常喜歡這種來自媽媽的溫憐。

蘇梅又檢查了下兩人上的服，“好了，趕下去吧。”

趙恪低頭，在臉上吻了下。

剛要走，小瑜兒扯住了蘇梅前的服，“媽媽，還有我，親親。”

蘇梅晲了趙恪一眼，捧著小瑜兒臉蛋，左右上下各印了個吻，“小寶貝，等會兒見！”

“媽媽寶貝，再見！”說話間，小瑜兒已經被他爸抱出了門。

趙恪抱著他在樓梯口停下腳步，看向二哥的房門，里面鼾聲此起彼伏，夫妻倆睡得正香。

“爸爸，咋不走了，小哥在下面等著呢。”

“小瑜兒，你還記得你送出去的杯子嗎？”

“你咋知道啦？”話一說完，小瑜兒忙捂住了自己的。

“想讓我不揍你也，”趙恪抱著他走到二哥門前，放下他，推開門，悄聲道，“去把杯子拿過來。”

他和小梅對家里人來說，還算新婚，遂大嫂在買置東西時，都是套走的。喝子尿這事，二哥那個馬大哈不會跟小瑜兒一個孩子計較，二嫂就難說了，指不定還會認為是小梅指使小瑜兒干的。

為免大過年的鬧得不愉快，杯子還是拿回來的好。

“那說好啦，”小瑜兒出小指勾了勾他爸的大手，“拿回來，你就不揍我。”

“嗯，去吧。”

小瑜兒手把圍巾往上一拉，遮了下半張臉，又把絨線帽子往下拽了拽，只出一雙眨著長睫的眼睛，然后他躬著腰翹著腳尖，悄悄地、悄悄地走了進去。

趙恪看得牙疼，這都是跟誰學的，當賊呢？！

蘇梅涂了香香出來，目掃過二房門口，驚訝地挑了挑眉，走近打趣道:“當賊呢？什麼，要不要幫忙？”

趙恪:“……”

“小瑜兒呢？”蘇梅說著過門朝里看了看，正看到小瑜兒到了兩口子床前。

“你真讓他東西去了？！”

“噓~”趙恪小聲道，“不是，是拿回咱家的東西。”

“什麼？”

“大嫂買的杯子。”

哦，大嫂買的東西，那是得拿回來。

趙儒生聽到樓下孫子開門的聲音，就著床頭的臺燈瞅了眼枕頭下的手表，這麼早！不過也到了小兒子晨練的時間了，這般想著，他就翻下了床，飛速穿好服，開門走了出來，準備下樓跟兒孫們一起活活。

趙恪跟蘇梅互視一眼，趙恪攬住蘇梅的腰一轉，到了樓梯口，然后夫妻倆順著樓梯上的欄桿，“哧溜”一下到了中間的拐角。

趙儒生一邊往樓梯口走，一邊低頭扣著大鈕子。

小瑜兒順利地拿回了杯子，開心地咧了咧，小心地溜到門口。

門外沒人，不過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從他家的方向往這邊走來，“爸……”小瑜兒喊完，才發現不對，那、那高，跟他爸完全不一樣。

趙儒生聽到一聲含糊的‘爸’，目往前邊一掃，咦，小瑜兒？

爺孫倆一個站在樓梯口這邊，一個站在那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趙儒生甚至以為他記錯了兒子們住的房間位置，還往后退了幾步，左右看了看，“小瑜兒，你昨天睡你二伯房里了？”手機\端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彩小說\閱讀

“你認錯了，我不是小瑜兒。”說罷，小瑜兒把杯子往懷里一揣，又往上拉了拉圍巾，往下拽了拽帽子，努力過一條看著腳下的路，一邊往自家走，一邊念道，“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會蒙面，我是蒙面怪……”

趙儒生沒將小孫子的怪異看在眼里，只當小孩子一早起來力旺盛，在跟誰玩什麼兵抓小呢，遂很是自然地跟上小孫子的腳步，敲了敲小兒子的房門:“小恪，在嗎？”

蘇梅“噗嗤”一聲樂了，拍拍丈夫的肩，“快去接小瑜兒吧，小瑾他們都等一會兒。”

說罷，轉下樓，去了廚房。

趙恪笑笑，抬腳上了樓。

一看到他，小瑜兒便把帽子往上一推，圍巾往下一拉，掏出杯子跑過來道:“看，我拿回來了。”

“小瑜兒真棒！”趙恪彎腰抱起他，對父親道，“下去訓練嗎？”

“嗯。”趙儒生一邊隨他下樓，一邊問道，“小瑜兒這麼小，你就開始帶他一起訓練了？”

“一開始就是湊個趣，慢慢習慣了，他也就跟著了。”其實小瑜兒到了訓練場也沒做什麼，就是看著哥哥們跑，他跟著跑個半圈，哥哥們練習蹦跳，他跟著蹦兩下，喊幾聲。

“太早了，”趙儒生道，“這麼大點的孩子正是睡覺長的時候。”

“他每天七八點就睡了，中午還會補個午覺，一天下來，睡的有十來個小時，不算了。”

知道在說他，小瑜兒本來是不想搭理的，可一進客廳，抬眼他就瞅見了在門口蹦跳熱的小黑蛋，為了給小哥留個好印象，他很是認真地對爺爺道:“我不困，我要努力做一個超過小哥的男人！”

小黑蛋抬頭瞟了他一眼，沒理。

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小黑蛋蹦著蹦著，便讓腳在雪上了，“爸爸，穿上溜冰鞋能在雪上飛嗎？”

趙恪腳步一頓，小黑蛋他爸了！心滾了滾，隨之又平息了下來，“想要溜冰鞋了？”

“嗯，我娘說，今個兒帶我去百貨商場買。孫小狼說，穿上溜冰鞋‘哧溜’一下就能飛出去老遠。”

“溜冰鞋就是一個高幫的鞋子下面裝了子，”趙恪抱著小瑜兒經過他邊，繼續往外走道，“積雪承不了你的重，不，要像達到孫小狼說的那種效果，你要到冰面上或者去溜冰場。有空了，讓趙琛帶你們去溜冰場玩兒，那里人家有現的鞋子，還有人專門教你冰。”

小黑蛋:“要錢嗎？”

趙恪:“天下間有白吃的午餐嗎？”

“我娘說沒有。”

“那就對了。”

“貴嗎？”

趙恪想了想早前自己上學時，去過的溜冰場，“溜一個小時一、兩，請私教的話，就看你請誰了，讓你琛哥教，那肯定不要錢，找比你大一點的溜冰手，價格也不貴，有時候一把糖就請了，要是正規的教練，那就要拜師了。”

“拜師”這個小黑蛋懂，錢不出，規矩、禮卻不能，算下來，比出錢還貴，不過師徒誼肯定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學個溜冰，哪需要拜師，”趙儒生聽著父子倆的對話，好笑地搖了搖頭，“隨便找個人教教就會了，又不是多難的事。”

趙恪笑笑沒吭聲，單純地玩一玩是不用拜師，只是小黑蛋一旦對什麼來了興趣，那是一定要專研的。

學鼓是、學鎖吶是，晨訓亦是，不管天氣如何、心多糟，練習從不間斷。便是玩個玩，他也要拆拆組組，自己過一遍，了解一下它的結構，弄清楚他的原理。其實，大多時候小梅講的他都沒聽懂，可也不怕，下次遇到總會有點印象。

說話間，一行人出了家門，到了路上。

趙恪放下小瑜兒，指了指前面的路，對幾個孩子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跑，跑到大門口，向南拐……”

“爸，”趙瑾往外扯了扯圍巾，“下午我們從澡堂出來，大伯領著我們來回走過兩趟，路基本都認識。”

“行，那跑吧。”

小瑜兒解開領口的兩粒扣子，看了看左右的大哥、二哥，擺了個起跑的姿勢:“小瑜兒吹哨子。”

小瑜兒掏了掏，從兜里拽出一個哨子，鼓著腮幫子“嘟”的一聲，吹響了。

三人飛一般沖了出去。

小瑜兒忙收起哨子，擺著兩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追了過去。

穿的太厚了，沒跑兩下就一頭扎進了雪窩里。

趙恪手將人提起來，拍了拍他臉上、上的雪:“繼續。”

說罷，繼續跟在他邊，原地踏步跑。

接下來，小瑜兒基本上就是兩步一，三步一摔，趙恪也在不斷地重復著提起、拍雪，再平靜地道一聲“繼續”。

而趙瑾、林念營和小黑，則是比賽似地飛速從兩人邊跑過一圈又一圈。

趙儒生第一次見趙恪跟孩子們相，說實話，他被震憾到了。

以至于吃早飯了，還有些回不過來神。

著包子，呆呆地看著大口吃喝的趙瑾、林念營、小黑蛋和小瑜兒，再一對比坐在老二邊的趙璋，這差別太大了。

不知道的可能會覺得四個孩子的餐桌禮儀不如小璋學的好，可你要看神頭，那真是天差地別。

一個怏怏的子單薄得厲害，另四個跟一頭頭下山的狼崽子似的，威風凜凜，活力十足。

“明天，小璋跟你小叔，還有小瑾他們早起訓練。”

“爸，”席楠眉頭一皺，反對道，“小璋早起要背課文。”

“不耽誤，”趙儒生夾了筷子蒜蓉生菜給邊一直吃的小黑蛋，又拿了兩個水煮蛋遞給林念營、趙瑾，“念輝他們四點半起床，兩個小時晨訓結束，背半小時的課文，我看率效不比小璋背一個小時的書差。”

席楠還要說什麼，老爺子擺了擺手，“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