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驚呼。
蘇清出價三千兩,已經是極高的價了。
這麼一會子,價格居然就到了四千兩?
那箱子里邊的件也不多,什麼長劍短劍放在一起,頂天了也不值這個價啊!
二殺蹙眉看著喊價的人,有些疑地看向水云居二樓。
那里有廂房,也有個只比一樓小上那麼一些的大堂,里邊坐著的,都是些管家小姐。
會是誰?
這時候,謝玉已經看明白了:“說話那個是梁相爺家的人,所謂的主子,應該是梁三姑娘,是個嫡孫呢,在梁家備寵。”
“怎麼會和你搶東西?”謝玉有些疑地蹙了蹙眉,想不大通。
就算蘇清和一樣,都由于自不被京中小姐所喜,但也不至于這麼明著做對。
那兵行也沒說,從今往后就不再出售好劍了啊。
蘇清上前兩步,亦是疑地盯著底下。
二殺看了蘇清一眼,高聲喊價:“五千兩!”
整個兵行都是蘇清的,就算今天喊價到二十萬兩,也就是面上過個賬。
而在二殺喊過話的下一瞬,現場落針可聞!
五千兩?
統共就那麼小一箱子的東西?
值當麼?
“蘇家二小姐出手果然闊氣!”一道清亮的聲忽而響起。
正是梁家三小姐,梁如詩。
“自家都已經火燒眉了,瞧著,是連輛像樣的馬車都沒有,不曾想,為了區區幾把劍,一出手,竟有五千兩之多!”
“若不是本小姐知道蘇府境況,還真料想不到,蘇二小姐攬盡家財,苛待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長輩,以及溫婉弱的姐姐一事,竟是真的!”
這話一出,整條街都沸騰了。
還有這事!?大風小說
“近日看著蘇候府,倒確實像是一天不如一天!”
“是啊,從前買菜次次有賞銀,如今啊,聽說連菜錢都時不時地拖欠上了!”
“照這麼說,蘇府如今已然揭不開鍋了?”
“蘇府是揭不開鍋,但是蘇二小姐……瞧,明明就是個侯府小姐,卻已經和攝政王府,以及東宮太子同坐水云居第三層,能是揭不開鍋的?”
“就是!你們方才沒聽見,為了幾把劍,一出手就是幾千兩嗎!?”
“……”
現場議論紛紛,五殺已經面鐵青。
這群刁民!
若不是蘇清早前就吩咐過,他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帶著人,沖上去殺個干凈!
尤其是……梁如詩!
察覺到五殺的眼睛里殺氣太盛,二殺立即側了側子,擋住了五殺的視線。
這小子,江湖氣還是太重,還沒能學到姑娘的運籌帷幄。
再偏過頭,只見梁如詩站在第二層的廊上,大大方方地看著街上眾人。
甚至還抬起了頭,挑釁地看向立在三樓的蘇清。
說的可不是假話,不必藏著掖著。
更何況,就蘇清這等被無數男子嫌棄的盛京笑話,就算是得罪了,又能如何?
蘇清再厲害,也越不過戴月的份地位,能拿怎麼樣?
接下來,就看著蘇清怎麼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卻越洗越黑吧!
可蘇清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沒急著說話。
現在,比更著急的,應該是最面子的蘇林婉才對啊。
果不其然,蘇林婉此刻在白禎楮的廂房里,坐立難安。
手上那塊帕,都快生生被指甲攪碎了!
該死的梁如詩,要沖蘇清發難,拉上做什麼?
是希自己的弱,能被所有人看到,可從來沒想過,要把這麼不堪的一面公之于眾!
為侯府嫡,連車馬都沒有這種事,說出來很榮嗎!?
尤其是白禎楮此刻的神,難不……
白禎楮上下打量了一圈,頓時皺眉了:“說起來,本宮也發現,你今日的打扮素凈了不!”
“太子殿下……”蘇林婉咬了咬下。
雖然慌,倒也沒有那麼驚恐,畢竟,太子還是疼的。
只要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也就是了。
“殿下,不日前,我才大病……”
“嘖。”白禎楮已經不耐煩地偏過了腦袋:“不管侯府有多艱難,你一個即將為太子妃的人,一舉一,代表的皆是東宮面!”
“更何況,你一家子只是沒了銀子,往日那些綾羅綢緞釵環首飾,竟是一樣也沒了嗎?”
“還有,你今日來得這樣遲,莫非真是連車馬都沒有,走過來的?”
白禎楮越問,蘇林婉臉上就越蒼白一分。
“當真是走過來的!?”白禎楮震驚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被他選中的太子妃,竟是這般落魄不堪?
“你簡直……”白禎楮嫌棄不已地長嘆了一聲,終究沒有現在就趕出去。
不是不忍,而是現在趕人走,丟的更是他的臉!
蘇林婉渾輕,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也不想這樣,可……不變賣值錢的件,如何活得下去?
這邊,蘇清和謝玉對視,兩眼眼底都被震驚填滿。
早知道白禎楮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卻想不到,他居然這般無恥?
“我今兒也算長見識了!”謝玉嘆不已地搖了搖頭。
蘇清又看了一眼梁如詩,提冷笑:“看來梁府的后宅近來變清凈了,你一個今天和姐姐奪簪子,明日與妹妹爭茶食的貨,還敢置喙本姑娘的閑事?”
“你!”
梁如詩的臉變了變,轉而深吸一口氣,又笑了:“這麼說來,你是承認苛待長輩、黑心冷、貪得無厭一事了?”
蘇清淡笑,沒有直接回應,反而嘲諷了起來:“我竟不知,梁家嫡大方到了這個地步,倒是佩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梁如詩蹙眉盯著蘇清。
謝玉上前兩步,慵懶地靠在欄桿上,看著梁如詩笑出了聲:“能有什麼意思?蘇老二如今所用,無一不是先候與先侯夫人留給的產!”
說著這話,謝玉還沖著蘇候府的方向拱了拱手。
“先候一心向武,滿心為民,倒不曾打理過什麼家業,留給蘇老二的東西,唯有街頭那幾家小鋪面,這些年來經營不善,已經日益敗落,誰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