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夢嗎？

魚丸眨了眨眼，高階魔鬼不僅沒有殺掉他，反而還要和巫統領聯系？

不過面前的紙片和斷裂的槍告訴他，這并不是一場幻覺。

他探撿起那張紙片——后者沒有包裹任何封皮，也未上蠟印，上面的容直接展無，盡管知道自己不應該去看，但他還是忍不住瞄了兩眼。

無底之境？

神造之神？

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讓魚丸反倒松了口氣。

只是單從文字來看，恐怕沒人能想到，這封“信”竟是出自魔鬼之手。

“對了，其他人！”他忽然意識到，現在并不是琢磨信件本的時候，他還有好幾個隊友下落不明來著！

“福克！卡迪亞！毯子——！”

魚丸一邊大喊一邊跌跌撞撞地向林中走去，初見高階魔鬼時還不覺得，而當危機解除，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雙酸的厲害，只有抓著樹干才能站穩子。

片刻之后，林間傳來了隊友虛弱的回應聲，“隊長——隊長是你嗎？”

一番搜尋下來，出發的小隊一共找回四人，剩下的兩人不見蹤影，就如同消失了一樣。

紙條很快被轉到了上級軍手中。

僅僅三天后，魚丸便接到命令，要求前往輝城面見羅蘭陛下。

而負責轉運的，居然是海鷗號。

他覺得，這件事恐怕遠不止一封信那麼簡單了。

……

“結果如何？”結束詢問后，羅蘭向夜鶯問道。

“都是真話，你的士兵并沒有撒謊。”夜鶯聳肩道。

“是嗎……”老實說，羅蘭也認為這不大可能是前線士兵編造出來的故事，只是況極為特殊，慎重點總沒錯。畢竟此事在他看來，也顯得十分詭異和匪夷所思了。“那麼接下來我將進夢境，有勞你照看了。”

“你不說我也會的，”夜鶯轉拉上窗簾，書房里的線頓時暗淡下來。“你又要去見那個魔鬼了？”

作為時常守在他邊的巫，很難有能瞞過夜鶯——也是唯一知道，那封信真正出自誰手的人。即使不主提及，只要聽多了他和古巫間的談自然會明白。當然，羅蘭亦沒有什麼刻意瞞的想法，他之所以不給更多的人，主要是避免無謂的擔心，特別是安娜。

“毫無疑問，之前的信件已經失效，海克佐德又回來了。”他低聲道，“而且戰場上還出現了另一個強大的高階魔鬼——你也看到了，如果這兩人聯手，會給第一軍造多大的麻煩。我必須在此之前，弄清楚它們的意圖，而在這點上，無論是塔其拉巫還是伊，都提供不了多大的幫助。”

如今可以說是一個“多事之秋”，無冬城正在遭攻擊，危機還遠未解除，現在又發生了這樣不得不優先理的事。

“話雖如此，但對方總歸是魔鬼，不要輕易相信它的話。”夜鶯叮囑道，“還有多帶上幾名神罰巫，特別是靈。”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在夢境里特別能打。”羅蘭了眼仿佛沒在黑暗中的子，緩緩躺在了榻上，“不過放心吧，我會多帶上幾個人的。”

“快去快回。”

“嗯，待會見。”

他閉上眼睛，令睡意將自己吞沒——

半個小時后，羅蘭在薔薇咖啡館見到了如約而來的瓦基里，并將魚丸遭遇的況完整講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對方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沉思許久才開口道，“它們……在找我。”

不知是不是種錯覺，羅蘭覺得瓦基里的作越來越像一個人類了。

“它們？你知道另一個人的份了？”

瓦基里抬頭掃了他一眼，“塞羅剎希——也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沉默之災。不過它很下那套厚重的盔甲，所以你把它當了其他高階晉升者也不奇怪。”

羅蘭一時啞然，沉默之災這個名號他當然知道，早在神造之神進絕境群山時，希爾維便注意到了這只大君級魔鬼。他也通過前線所收集的多項報，向瓦基里確認了對方的份——魔鬼一族中有的“夏利塔”，天賦極佳的狂魔戰士，亦是傳承碎片的前任看守者。甚至在碎片的引導下，他還曾和對方有過近距離的接。沒錯，那名高坐在黑石王座上的盔甲敵人，正是沉默大君。

只是他沒料想到，對方藏在盔甲后的真容竟然是這副模樣。

“你確定它們在找你？”羅蘭下心底的驚訝道，“可這封信卻是要給巫三席……”

信上的容十分簡單，幾乎和夢魘遞出去的一樣，只不過是把魔鬼文字換了人類文字而已。這也是讓他難以理解的地方，即使“巫統領”知道了此事，對它們又有什麼意義？

“你不理解很正常，因為你不是我們。”瓦基里放下勺子，穩穩喝了口咖啡，“其實只要換個角度，就能猜到它們的意思。首先，我是因為尋找人類升格的緣由而失蹤，如果還活著，那麼一定依托于某個人的意識領域才得以存續，否則在意識海的沖擊下，不可能將自我保持到現在，更別提向外傳遞消息了。”

“而最有可能接意識界的，是巫？”羅蘭問道。

“當然還有你。”瓦基里坦然道，“不過考慮到我仍能傳出消息，所以是巫的幾率更高——海克佐德推測我有可能說服了某位巫，與其達了共識，才有第一張紙條的出現。倘若我說服的是你，那麼直接率領人類投降就好了，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你其實想說的……是控制才對吧？”

“不用在意這種細節，”瓦基里并沒有反駁的意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說服比控制形的關系更堅固，因為后者是單方面行為，而前者是雙方共同的理念所致。”

羅蘭忽然想起了葛莎曾說過的話，在第一次神意之戰期間，有一些人類為了魔鬼的信徒……他搖搖頭，將思路挪回正軌，“可即使如此，它們也本無從知曉，你究竟依托于哪個巫的意識領域而存在。”

“的確。不過想把一張紙條從灰堡送到狼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在戰爭時期，有能力辦到的必然不會是什麼無名之輩。應該在人類王國有一定的影響力，或者消息十分靈通。那麼把信給巫統領就了最取巧的選擇——這事必然會引起高層重視，從而被寄信者得知。”

瓦基里說到這里頓了頓，“另外你不覺得這份信過于簡陋嗎？正因為連封皮都沒有，所以一路上會被多個人窺見其容。如此一來，即使三席決定藏真相，被我說服的巫也能通過別的渠道了解到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麼——而一旦知道，我也很快會知曉。”

羅蘭頓時恍然，原來信件本并不是重點，送信這個行為才是天穹和沉默放出的信號。相比信上的容，高階魔鬼首次向人類發出訊息一事很難徹底瞞，他相信這幾天時間里，魚丸的遭遇肯定已經在晨曦北部的部隊中流傳開來。

“我承認這麼做需要一定的運氣，但不得不說，這已是它們所能想到的最好選擇。同樣，它們的運氣也不算太差……”瓦基里出手指了指羅蘭，接著又指向自己，“你看，現在我不是知道了嗎？”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能理解了。”羅蘭微微前傾，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下一個問題才是重點，“你覺得，它們如今找你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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