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禮和趙學景兄弟倆年輕力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丁榮弄了回來。
出點力沒什麼,關鍵是這件事有點大。
趙學景一路看了自家二哥好幾次,搬遷之前,他們除了在土里刨食兒,城中找些活計,也沒干過別的。
現在不是打人,就是殺人,現在還抬人……
覺越來越不對了啊。
如果不說前因后果,讓人聽到這話,還以為他們落草為寇了。
啥時候開始,一不小心走上了這麼一條路?
好像是認識宋太爺開始。
剛剛姐兒不是說了嗎?“都是先生教的。”
這宋太爺給他家孩子們做西席,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丁榮躺在地上,趙學禮在旁邊的火堆中添了一把柴禾,將丁榮的臉照的更清楚些。
“爹,”趙泱道,“您看看,他跟石家哥哥是不是有些像?”
趙泱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水囊。
“你……別……”趙學禮話還沒說完,兒手里的水已經潑在了地上那人臉上。
算了。
趙學禮心里嘆口氣,兒的手比他的快!
趙泱拿起丁榮的服在他臉上了,這下出了大半真容。
之前他們沒覺得,現在一看與石家小子還真有像的地方,至臉型,眉有些相似。
趙學禮道:“難不這真是戶曹要找的那人?”
趙學景搖了搖頭。
這樣的時候,要不然將人醒問一問?
趙學禮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丁榮,丁榮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人還氣兒,臉上也不見什麼異樣,就像是睡著了似的,就是怎麼也喚不醒。
“爹,”趙泱道,“還是將人綁住吧,萬一他是裝作暈厥呢?趁著我們不注意起來手……我們不是都要被他算計了?”
兒說的有道理。
不過這個人已經一不了,再綁他,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
趙泱道:“還是穩當點兒才好。”
趙學景又上前踢了兩腳,地上的人依舊一不。
兩兄弟蹲著看了看。
趙學禮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裝的,還是綁了吧!”
趙泱腦海中的時玖搖了搖頭,如果丁榮此刻能聽到趙家人說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再給趙泱魅力值。
到底是不是裝的,最清楚的難道不是嗎?
趙泱與時玖道:“看樣子下次用麻醉針的時候,可以適當將藥水弄出來一些,麻醉的時間有些長。”
時玖道:“你準備將丁榮完全束縛住?”
趙泱道:“不給他點力,他也不會說實話,在此之前更不能驚其他人。”
趙泱說著,將丁榮的服撕下來一片,塞進了丁榮的里。
時玖看著趙泱利落的作,真的不常出家門?不是從土匪寨中長大的?
趙泱麻利地做完這些,看向趙學禮道:“爹,咱們還是將這人帶去給先生吧,問問先生該如何置,這樣的大事還得依靠先生。”
趙學禮點了點頭。
宋太爺被趙學禮和趙學景醒的時候,竟然覺得一點都不意外,一切都在理之中。
看吧,他就說,吃下去的東西,必須要還。
雖然心里有所準備,但走到火堆旁,看到地上的人時,宋太爺還是一驚。
“這……怎麼了?”宋太爺看向趙泱,“殺人了?”
趙學景松了口氣,看!不止他一個人有這樣的反應吧?
趙泱道:“我們哪能做犯律法之事。”
綁縛別人就不犯律法了?宋太爺來不及與小狐貍辯駁這個:“他是誰?”
趙泱道:“可能是衙署要抓的糧人。”
趙泱說這話的時候,覺到地上的丁榮忽然一。
剛好,丁榮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丁榮覺得自己好像就閉了一下眼睛,可是再醒來的時候,發現依舊無力,不但無力且不能挪分毫,因為他被繩子死死地困住了。
這種農戶用的捆豬繩格外結實,將他的皮都要勒骨頭里,他想要說話,也被堵住,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響。
然后他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是那個給他送吃食的小姑娘。
趙泱正向眾人講述經過:“我看他可憐,就送了水和吃食過去,后來……發現他臉上的胡須掉了一塊,我有點起疑心,晚上的時候就注意著他的靜,瞧見他鬼鬼祟祟地站起來,不知要去哪里。”
“他跑走的時候,腰也不佝僂了,跟白日里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我想起戶曹說,要抓糧的人,也害怕他就是賊人,就像轉回來報信,然后就瞧見他被什麼東西絆倒摔在了地上。”
丁榮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所以他不是被人打到了,是自己摔到的?他記得屁一疼,其余的事都是模糊的,也不敢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都是他出了馬腳,讓小姑娘起了疑心。
這要怪誰呢?小姑娘嗎?小姑娘是好心。
丁榮想要為自己辯解,這都是誤會,卻只能發出“嗚嗚”聲。
趙泱又看向宋太爺:“他可能是因為連日奔波,一時力才會如此,本來我不該管,但想起先生說的話,這才去尋爹和叔叔。”
宋太爺仿佛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啥?這與他有何關系?他不是才知曉的嗎?
宋太爺道:“我說過什麼?”他盯著趙小狐貍,如果敢說一句假話,他就……
趙泱坦然地道:“先生說,別去惹那戶曹和差役,這些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宋太爺一噎,這話是他說的沒錯,但跟這件事有何關系?
趙泱道:“這人是戶曹和差役要抓的,我們若是不將他出去,那不就是與戶曹那些人作對?”
這話說的竟然讓人無可挑剔。
宋太爺覺得自己平日里已經擅長詭辯,尋常人不是對手,沒想到要敗在他這個便宜弟子的手里。
戶曹那些人都如何對待百姓,他們看得一清二楚,戶曹抓的人未必就真的是了糧食。
宋太爺就著火,看著地上的人不停地搖頭,顯然這件事另有。
是聽這個,還是不聽?
就這樣將人給戶曹那些人,還是一腳踩進這件事里?
宋太爺越想越糾結,越來越惱火,為啥讓他來做決定?人不是他發現的,禍不是他惹的,跟他有什麼關系?
“先生,”趙泱一眨不眨地看著宋太爺,“您說怎麼辦?我們都聽您的。”
這種場面,這種語調,宋太爺太悉了,跟當年算計山匪的時候一樣。
趙小狐貍想要與他一起算計誰?宋太爺想到了地上躺著的人。
宋太爺沉片刻,低下頭著不停掙扎的丁榮:“你是不是盜糧食的人?”
丁榮搖頭。
宋太爺道:“那衙署的人為何抓你?”
丁榮停頓了一下,臉上出為難的神。
噢,宋太爺明白了,趙小狐貍是想要從這人里掏出實話,但他們該不該知曉?知曉了之后可就被卷了進去,一個不小心就會……
宋太爺還沒想明白,一只手過去掏出了丁榮里的布團。
——火候到了。
丁榮本不想說實話,但之前他聽著一老一小談論過大老爺,他們又認識聶雙大人,他若是閉口不言,定會被這些人當做賊人送給戶曹。
所以……
丁榮道:“趙景云,我家大老爺是趙景云,我是趙家的小廝,我知道你認識聶雙大人,我也認識,我沒有糧食,你們相信我,不要將我給那些人。”
趙什麼?趙景云?
宋太爺瞪眼看向趙泱,這丫頭說過什麼來著?說,要努力去認識趙景云!
現在,抓了趙景云的小廝。
怎麼可能?
簡直是匪夷所思!
眼前這一切不是在耍他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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