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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蒙蒙天際剛出現一抹亮。

大部分人此刻仍于睡夢當中，但輝城郊外新開辟出來的起降場里，守備與地勤人員已經忙碌多時。他們迎著寒冷的春風奔波于跑道兩端，襯早被浸出的細汗所打。

一架架飛機被拖出倉庫，牽引至跑道盡頭。最后的加注、裝填、檢查工作也已進尾聲。

起降場旁的營房，提莉將全有實戰經驗的空騎士都召集到了一起。

經過幾擴招，加上以老帶新的教學方法，能上戰場的人數目前已超過百名，而后續正在進行訓練的學員則有兩倍之多，至此獨立于地面部隊的“新軍隊”已有了型之勢。

在之前的絕境山脈阻擊戰役中，飛機雖然損失頗多，但飛行員存活下來的幾率并不低——相比步兵很難擺魔鬼的追擊，一旦遭遇就是場戰，天火號即使失去作戰能力，依靠翔也能快速離開戰場。

因此無論是被敵人擊落，還是因機械故障而墜落，只要不是運氣太差，經驗老道的飛行員基本都能堅持到一個合適的迫降區域。

當然，這也跟雙翼機速度不高，天生升力好，魔鬼的投矛缺乏一擊致命的能力有關。

這些因素使得整支隊伍以極快的速度起來。

“關于此次任務的詳細容，你們應該知道得很清楚。”提莉雙手環抱，緩緩走過隊伍前排——和即將出征的戰士一樣，也穿著厚實的防風作戰服，灰長發盤在腦后，配上一條藍束帶，顯得利落而神。“突破敵人的防線，把炸彈丟進浮空要塞的腹地，就像前幾日訓練時的容那樣。”

“不過這一次你們飛行的空域不再是輝城遠郊，而是敵方要塞的頭頂，攔截你們的也不會是學院學員，而是恐和高階魔鬼。”

“殿下！”隊伍中忽然有人舉手。

“說。”

“那不是更簡單一些嗎？”

說話者正是古德，這引起了一陣低低的哄笑。

提莉也揚起了角，并不反對這種“狂妄”的對話，反而在出征前夕，高的戰意有助于大家緩解張。

何況，古德已經取得了擊殺十二只恐的戰績，由他來說這話也并不算太自負。

“乍看起來是如此，但恐背后的高階魔鬼依然是不可輕視的對手，希你能活著回來證明這一點。”提莉說到這里話鋒一轉，“另外我必須強調，浮空陸地面積極大，突中心區域意味著周邊都是魔鬼的領地，迫降在那里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此次行應盡量避免意外，賭著被魔鬼上一矛的機會以換取擊殺戰果這種念頭，我要求你們暫時拋到腦后，明白了嗎！”

“遵命，殿下！”

“很好，那麼接下來是隊伍安排——被分到「天怒」號上的人，將承擔起這次任務的投彈工作。”

此話一出，所有空騎士都豎起了耳朵。

天怒號正是天火號的首批改進型，機更加湊，駕駛艙也多了一圈玻璃頂蓋，不僅外形比天火號更漂亮，能也有了不小提升。最關鍵的改來自新的星形發機與外掛武系統，前者算是凰號引擎的劣化版，功率被限制在一個較低水平，亦沒有配備增裝置，以此來滿足流水線的生產水平。后者則可以視任務而定，包括機炮和航彈等等。

而第一批出廠的十架天怒號已由船只運送到了此，它們正是空襲預演的核心，誰能駕駛新飛機，無疑便是長公主所認可的佼佼者。

提莉故意停頓了片刻，才拿出名單道，“按照計劃，這十架飛機將被分兩個編隊，由相應的護航機組保護，第一小隊隊長為——古德。”

“古德領命！”

眾人投去了羨慕的目，作為戰績最好的空騎士員，他的選可謂毫無爭議。

“第二小隊隊長為——曼弗爾德。”

后者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殿下，您選的是我？”

“這里還有第二個曼弗爾德嗎？”提莉挑眉道。

“是、是！屬下領命！”

曼弗爾德喜出外的應道。

這也讓隊伍泛起了一陣低低的私語聲，比起大多數經驗老道的空騎士，他的參戰記錄屈指可數，純粹是新人一個。之前的絕境群山阻擊戰中，他的戰績也并不出眾，僅僅為一個擊落，盡管在平時訓練中表現上佳，但作為一隊之長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

提莉卻清楚，這名新人有著極強的天賦，這點不止現在駕駛飛機上，更表現在激烈的戰斗中。論飛行技巧，曼弗爾德.卡斯坦因可以排進隊伍前十，但在戰斗嗅覺上，他卻遠超過其他人。

群山空戰中，只有注意到曼弗爾德的座機一直游走在隊伍最薄弱的位置，好幾次趕走了試圖從此的敵軍，也將的凰號徹底解放出來。無論是掩護隊友進攻，還是替隊友解除危險，對方總會出現在最需要的位置。

這絕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空中的戰瞬息萬變，大部分人只能關注到自己和僚機的況，這也是飛行編隊需要盡量細分的原因。在激烈的戰斗中仍有余力審視全局，并捕捉到高效的切口，這份敏銳和眼界已經超出了飛行本。

比起個人技巧出眾的古德，曼弗爾德的優勢更在于團隊上，因此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真正的天賦所在。

事實上阻擊戰結束后，提莉就立刻查閱了此人的詳細檔案。騎士家族的出倒能解釋他的這份素養何來，不過值得玩味的是，這樣一名騎士卻沒能挽回沒落的家族——曼弗爾德的板和力量，都限制了他在近搏斗中的發揮，如果是一對一的較量，懷疑卡特一只手就能放倒對方。

而如今轟鳴的引擎和機炮卻不會在意駕駛者個的強弱，憑借著雙翼機的力量，廣闊無際的天空顯然才是更適合他發揮的領域。

提莉沒有將自己挑選的理由說出來，相信只要再多經歷幾場戰斗，曼弗爾德和其他人自然會察覺到這一點。

代完兩個機組人員的名單后，抬頭看了眼太的位置，隨后下達了行命令。

在旗語的指揮下，凰號第一個過跑道，升上天空，金的曦在其鐵翼上映出了一圈耀眼的暈。

隨其后的是海鷗號——在首架墜毀后，安娜很快原樣趕制出了第二架，對于而言，這種能生巧之事花不了太多功夫。

最后則是四十架天火號和十架懸掛著航彈的天怒號，它們組了一支龐大的機群，浩浩越過輝城，消失在西邊的云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