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清幽檀香于香爐里冉冉升起，包廂偏暖的燈傾瀉，安靜籠罩著兩人。

搭在纖薄肩頭的長指徐徐收回，蔣驍后退半步，廓深邃的面容沒多表。

待迎上略顯委屈的目，那雙墨綠的狐貍眼輕瞇，清冷的嗓音帶著兄長的正經嚴肅:“你已經長大了，不許再這樣。”

聽到這話，謝青頤小臉鼓起，不滿嘟噥:“我才沒長大，仙永遠十八歲好吧。”

蔣驍沒說話，只垂眸看。

三秒后，謝青頤在他的注視里敗下陣，嘁了一聲，收回手道:“不抱就不抱唄，誰稀罕。”

說著，視線移到紅木方桌上擺放的盛的菜肴，眼前一亮:“都是我吃的。”

在蔣驍面前，沒有半分拘謹，拉開椅子自顧自落了座。

“這是特地為我準備的？”

“知道你會著。”

“唉，沒辦法嘛，要是吃飽了，肚子凸出來，穿禮服可不好看。”

拿起翅木雕花筷子，謝青頤就近夾了一片三文魚，沾了點芥末，朝里送去:“不錯，鮮，。”

蔣驍緩步走到主座，視線不聲過孩白皙纖細的手:“手，還要吹嗎？”

謝青頤一怔，待及他認真投來的目時，驀得有些難為。

本來就那麼隨口一說，哪知道今晚會在aurora慈善晚宴上。

“不用吹了。”

歪了下頭，鉆石耳墜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弧線，笑瞇瞇看向跟前男人:“見到哥哥就不疼了。”

蔣驍眉心微，沒接話，默不作聲坐下。

謝青頤倒也不在乎，又夾了塊烤鰻魚，邊小口吃著，邊打量著側的年輕男人。

他今日一利落筆的黑襯衫，水晶扣系到倒數第二顆，恰好出突出的結，大概是出席正式場合的緣故，濃棕發梳起，那張明顯異域的面容完全了出來。

據說，蔣驍的生母是m國人。

饒是兩家長輩是故，謝青頤至今也不清楚蔣驍生母的來歷。

曾聽媽媽說過，蔣叔叔在m國華爾街待了許多年，沒也沒結婚，忽然有一天就帶著6歲的蔣驍回了國。

對此，外人也有諸多猜測——

有說蔣驍是蔣叔叔在m國的人生的，有說是從孤兒院領養的，還有說是代/孕生的。

他的生母是誰，至今無人知曉。

唯一肯定的是，蔣驍這副混長相，生母肯定不是亞裔。

都說兒子隨母，蔣驍無疑繼承了他那位神母親的基因，冷棕的發，高鼻深目，菲薄的是淺淡的紅，仿若朦朧夜里的薔薇，利落的面部線條仿佛生筆下的優秀模板，又如古希臘雕塑里的男神，俊非凡。

他的眼睛卻是隨了他的父親，一雙形狀好看的狐貍眼。

不同于他父親的黑眼珠，蔣驍的瞳是墨綠，名貴寶石般瑰麗，有時又像。

和蔣驍打過道的商界人士，將他這雙眼睛比作神莫測、冷詭絕的蝮蛇。

謝青頤則不同，很喜歡蔣驍的眼睛，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和無法深的溫。

更愿意將他的眼睛比作白晝里的紫翠玉，阿爾泰的白狐貍……

“這樣看我做什麼？”

男人清冽的嗓音忽的在耳畔響起。

謝青頤回過神，輕眨了眼:“上次見你還是兩個月前，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可不得多看看？不然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

說到這，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你好像又變帥了？唔，果然黑很襯你。”

蔣驍天生冷白皮，黑襯衫一上，再配上他周孤冷的氣質，仿若暗夜城堡里的吸鬼伯爵。

謝青頤至今還記得，十五歲時，瘋狂癡迷吸鬼漫畫和電影，后來在一場舞會，見到玫瑰花園中，著黑燕尾服的蔣驍，霎時就愣在原地。

周遭一切都靜止失，唯獨他鮮活璀璨，閃閃放。

那一刻，心跳鼓噪，靈魂出竅。

現在想想，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竇初開。

“說起來，你今晚怎麼會來這？”

謝青頤晃了晃杯中的singaporesling，石榴紅在暖下泛著異常昳麗的彩，語調懶散:“慈善晚宴這麼無聊……”

蔣驍夾了片藍鰭金槍魚大脂，蘸著芥末:“這場晚宴的慈善基金會我有投資。”

“哦，這樣。”

謝青頤挑眉，“那你是什麼時候回的國？前兩天我還聽我哥說，你去莫斯科談生意。”

“昨晚的航班。”

視線不經意劃過孩致鎖骨下的紫翠玉項鏈，蔣驍綠眸微斂:“又瘦了。”

謝青頤嘆氣:“沒辦法，明星嘛，臉蛋材一樣都不能松懈。而且我最近在爭取一個試鏡，為了合角，起碼還要再瘦個五斤左右。”

蔣驍慢慢轉著眸子，淡聲道:“剛才在樓下談的那個？”

謝青頤微怔，旋即眼底劃過一抹悅。

難道他剛才一直在樓上看？

發現被那個大胖子膈應了，才趙書來解圍？

“嗯，就是牧金川導演的新電影。”

漂亮的臉蛋上是一貫隨的笑意，看著他道:“我演了這麼多年電視劇，也是時候往大熒幕發展。這部劇本不錯，民國諜戰劇，既有兒長，又有家國懷。”

飯桌上最適合談事，蔣驍修長的手指輕搭在桌邊，問道:“主角是一番？”

“那倒不是。”謝青頤搖頭:“男主角戲份比較重，故事也是以他的視角為主。不過這個主角的人長線飽滿的。”

蔣驍抬眸:“嗯？”

“主角本來是個小乞丐，被男主資助上了子學校。但戰突起，學生們四逃難，主在逃亡的路上被拐賣到風月場所，了艷名遠播的際花。后來和男主重逢，男主是我黨的地下報人員，為了幫助男主傳遞報，主主接近敵方……”

說到這，忽然停下來，夾了塊甜蝦送里。

見故意停頓，蔣驍角微不可察勾了勾，很快又恢復尋常的神，配合地問:“然后？”

謝青頤眉眼染上滿意的笑，這才繼續道:“然后順利幫男主完任務，榮犧牲了，唉，反正這個角是慘的，民國戲一般都慘。”

“小乞丐、學生、際花……”

磁沉的嗓音不疾不徐說著這幾個詞，蔣驍深深看一眼:“長線曲折，要演好，難度不小。”

謝青頤抬了抬下:“要是難度小，怎麼能沖擊影后呢？我就是想挑個難的，挑戰一下自己嘛。”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道:“小乞丐和學生我覺得好演的，就是這際花嘛，好像還有兩場激戲……我長這麼大，還沒跟誰接過吻呢。你說，難道我的初吻要貢獻給演藝事業了？”

單手托著白的臉頰，清澈杏眸定定看來。

蔣驍眼皮輕垂:“你不愿意的話，可以借位。”

平靜的嗓音聽不出任何緒，包廂里一時靜默了兩秒。

或許門一直關著，檀香味略顯濃重，謝青頤抬手了下鼻子，“也沒有不愿意吧，畢竟我的夢想是要為一位偉大的演員，崗敬業是必要條件。”

聳了下肩膀:“到時候看看對手演員是誰吧，如果長得帥就不借位了，親了也不虧。”

蔣驍:“……”

忽的覺得有些燥。

骨節分明的長指搭上領口，他解開一顆扣子，試圖下那不該有的緒，嗓音沉緩:“謝伯伯這麼寶貝你，應當不會高興別的男演員和你親。”

當父親的總是格外重視兒的生活，生怕自家水靈靈大白菜被豬給拱了。

謝青頤的父親謝綸也屬于這類，他年近四十才得了這麼個兒，在他眼里，自家小公主哪哪都好，如高山之上皎皎明月，哪有男人能配得上。

更何況娛樂圈里的男演員私生活混，當初要不是謝青頤執意，謝綸不會讓進娛樂圈。

他這邊話音剛落，便聽謝青頤滿不在乎道:“我這是為藝獻，再說了，我都二十歲了，和誰往和誰親，我爸爸也管不到吧。”

蔣驍抿，燈籠的微從一側打在他線條分明的面龐，本就立的眉眼染上一層緒難辨的晦。

半晌，他看向面前的孩兒，點了點頭:“也是，一眨眼你就長大了。”

二十歲，都到了法律規定可結婚的年紀。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你多老似的，明明也就比我大五歲而已。”

謝青頤不喜歡他這副長輩的口吻，板起小臉盯著他，一字一頓道:“蔣驍，你別把我當小孩了。”

明明已經不小了。

細白的手指，稍稍直腰，好姿曲線更明顯。

大的呀，暗想，36c呢。

孩兒這點小作，被蔣驍盡收眼底。

煙紫的禮服領口以薄薄輕紗纏繞，澤艷麗的寶石吊墜著雪白細的，其下是若若現的圓潤弧度。

眸一暗，他別過眼，端起一側的香檳，仰頭飲下。

須臾，他放下酒杯，長指微屈，敲向孩兒白皙的額頭:“知道了，大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