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德爾塔和伊普西瓏失敗了。”伽馬抬頭看了眼地下室墻上的掛鐘，上面的時針已離計劃好的時間過去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神使消亡并不意外，與世界締造者為敵，本就充滿不可預期的風險。只要它們能完任務，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只要時間拉得足夠長，它們遲早會在神明領域中重新誕生。

可十二個小時里，這個世界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布滿魔力的虛構空間中，它連一泛起的漣漪都未到，更別提整個領域有崩塌的跡象了。這只能說明一點，兩人沒能完預定計劃，殺死那個名為“潔蘿”的邏輯意識。

“雖然很憾，但我們還有自己的任務要完。”貝塔將最后五顆核心融，猛地張開了雙手。

只見一道紅閃過，接著一條鮮紅的侵蝕裂口憑空出現在地下室中央。

“況仍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只要我們能達目的，事就還有一線轉機。走吧，這里的魔力很快就要耗盡，兩界疊的狀態也會隨之復原，即使是武道家，亦有可能借此察覺到我們的蹤跡。”

它甚至沒有去猜測戰斗的過程和失敗的原因，作為神明的使者，并不會因一時的失敗而到挫折，也不會顧慮失敗的后果，唯一放在心上的，僅有盡全力完神明的旨意而已。

伽馬無聲地點了點頭。

貝塔轉過，率先邁了裂口中。

這并不是一道普通的侵蝕。

它是在消耗了大量力和墮魔者核心后，建立起來的“通道”。而與之相連的另一侵蝕裂口，則通向針對主要締造者設置的最后戰場。

伽馬隨其后，正打算進通道時，樓梯口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它微微一愣，偏頭朝聲音來源去——這里被魔力所屏蔽，任何偵測手段都不起效，外面又有大量墮魔者守備，不可能有人進得來才對。

很快，黑暗中現出了來者的形。

“怎麼會是你？”伽馬萬分不解道。

對方正是偽裝人形模樣的伊普西瓏。

按照計劃，它應該負責拖住救援者的步伐，為德爾塔爭取足夠的時間才對。如果后者沒有功，伊普西瓏更不可能活下來。

然而它得到的不是回答，而是一只并攏五指的手臂。

這條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了它的膛！

面“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出了兜帽下方旋轉的星盤。

伽馬難以置信地著對方，意識迅速變得遲緩起來，“你這是……為什麼……”

“果然有區別啊。”伊普西瓏回手，任由伽馬倒在自己上，“……你和嵐。”

“你……想要背叛神明？”

沉默片刻后，伊普西瓏才低聲道，“神明是誰？”

“是——”伽馬張開口，聲音卻不斷重復下去，仿佛卡殼的留聲機，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個確定的答案來。

“沒錯……我們以前從未思考過這樣的問題，所以才無法解答。自從殺死嵐后，我突然冒了許多想法，就好像它們一直盤踞在腦海中，只不過被什麼刻意封閉了一樣。而其中就包括這一點：嵐真的背叛了神明嗎？”伊普西瓏在它耳邊喃喃道，“而結論是我不知道。神使是神明意志的化，若違背此點的話，我們還能算神使麼？”

伽馬沒有接話，或者說它已無法再發聲。

“接下來的任務需要兩個人完，那麼換誰都一樣，如果你有機會見到神明大人，就請代我詢問下這個問題吧。”

伊普西瓏張開袍，將同伴整個包裹起來，一陣蠕后，它完全轉變了伽馬的模樣。

隨后它拾起面戴在自己臉上，走進了侵蝕裂口之中。

越過由魔力構的曲翹通道，伊普西瓏再次睜眼時，映眼中的已是另一番景象。

鋼筋混凝土筑的桶狀結構從下至上一直延到視野盡頭，宛若一座宏偉的高塔。

塔側環繞著一層層懸挑走道，并由梭形電梯相連。

走道上則均勻分布著數不清的方格，它知道那些方格里鎖著的東西便是它們此行的目標——這個世界從神明領域中竊取來的魔力核心。

借助這些核心，神使才有足夠的力量來布下殺死締造者的陷阱。

“怎麼這麼慢。”貝塔回頭看了它一眼，“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當然，給我吧。”伊普西瓏平靜地回道。

……

接下來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里，羅蘭都趴在辦公桌上長吁短嘆。

夢境世界中一連串的突發事故可謂令他應接不暇，醒來也不意味著解，無論是融合星盤帶來的記憶片段，還是之后與瓦基里的詳談，哪一個都令他頭疼不已。

特別是前者。

在進無底之境直面神明之前，它毫無疑問是有關報的唯一來源。從嵐的話里也可知道，這些信息的重要非同一般，可他反復琢磨許久，都沒能想明白之前看到的容和第二幕景象有什麼在聯系。

還有那行文字同樣令他無比在意。

——「從這一刻起，引力不再是這個世界中最為值得敬仰的力量了。」

為什麼偏偏是引力？

在宇宙四大力中，引力除了作用范圍大以外，并沒有其他特殊之。單就運用領域而言比不上電磁力，論強度又遠不如強互作用力，正因為宏觀尺度大，往往是文明首先注意到的基本力，這也意味著它上的神彩最。按常規思路考慮的話，除開欽定外，很難將它當做最值得敬仰的力量來看待才對。

至于后者，夢魘大君表達出初步合作意向后，兩人又回到初次見面的高檔餐廳進行了充分而坦率的流，并再一次引起了其他顧客的側目。

按照瓦基里的說法，一旦它確認前線的況屬實，便會將“贏得神意之戰”的目標轉變為“徹底中止神意之戰”，這也包括說服天穹之主，協助人類前往無底之境。

比起單獨從對方那里套取報，這份合作的收益顯然要大得多，但問題在于，天穹之主愿不愿意被說服是另一回事。何況魔鬼的大君不止一個，而大君之上還有王，憑海克佐德能否決定西線軍的向，始終是一個不確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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