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好好發展，就必須在此地扎。土地不好可以開墾荒地，領地太小可以向外擴展，但人走了什麼都是空談。

如果一塊領地隨時可能被放棄，那麼誰還愿意在此置業，誰還愿意安心生產？

待大臣助理告退后，羅蘭來了卡特.蘭尼斯，他的首席騎士。

“帶著你的人，去給我找些本地的衛兵、獵人或農夫來，他們要在此地待過五年以上，并且經歷過邪魔之月。如果有人和邪戰斗過最好。”

騎士領命離開，羅蘭了額頭，繼續翻看那些匯總的資料。

邊陲鎮的主要產出是礦產和皮，大宗進口項是糧食，所有運輸都是通過赤水河直達長歌要塞或者柳葉鎮。礦產中各類礦石都有，鐵、銅、硫、水晶、紅寶石、藍寶石……這已經完全超過了伴生礦的概念。他又想起安娜曾說過，北坡礦區據傳以前是地下不知名怪的巢，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探明礦底層的岔道究竟有多。

再翻到糧食一項，羅蘭皺起了眉頭，這些礦石大部分都出售給了長歌要塞，但對方不是用王國金龍支付，而是用糧食來抵價的。按理說寶石之類的怎麼也能算得上奢侈品，可幾年易下來邊陲鎮既沒有存下多余糧，財政收也不富余。

換句話說，邊陲鎮全年礦業的產出只換來了兩千居民一年的口糧。考慮到王子空降之前此地領主本就是長歌公爵一脈的人，自產自銷還算能理解。反正在他們看來，此地存再多糧食也不過便宜了那些妖。

而皮易則屬于當地人民自己的進項，他們向西進迷藏森林，捕獵一些飛禽走，或賣給長歌要塞的收購者，或賣給柳葉鎮的居民。邊陲鎮沒有對此項易設置稅收，因為本無從監管。

羅蘭想了想，既然他來了，那麼礦石產出就不能再用糧食來抵價。赤水河的分支幾乎貫穿整個王國，通并不算閉塞。有了這條運輸脈，就算長歌要塞不再提供糧食，他也能從其它地方收購到。

前提是，他能在這里，在邊陲鎮，擋住那群該死的怪。

卡特的作很快，隔天便找來了兩名衛兵和一位本地獵戶，“這兩人是邊陲鎮的巡邏隊長，每年的烽火都是他們負責燃放的。這個獵人說他和邪過手，還親手斬斷過一只邪的頭顱。”

三人一齊鞠躬行禮。

羅蘭點點頭，讓他們先退到一邊，一個個上前來說。

“尊……尊敬的王子殿……殿下，”第一個被上來的衛兵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我和布萊恩都……都是這里的人，呃……當下雪后，我們……們就會前往北坡礦區的烽……烽火臺。那里可以第……第一時間看到妖的向，如果它們越過迷……迷藏森林，我們會點……點燃烽火，從小……小路撤回，搭乘之前準備好的快舟離……離開。”

“既然是一起的，你搭檔上來回答吧，”羅蘭掩面搖頭道，“邪都長什麼樣，它們能被殺死嗎？”

另一名衛兵雖然也很張，但至沒有結，“王子殿下，應該是可以的。它們原本不過是森林里的普通，雖然被地獄氣息染變得狂躁兇惡，但仍是可以殺死的。每年邪魔之月過去后，長歌要塞都會派出騎兵隊，清掃要塞到邊陲鎮陸路上殘余的邪。”

“邪魔之月會持續多久？”

“一般是兩到三個月不等……得看太，”布萊恩說。

“看太？”羅蘭疑道。

“是的，”衛兵解釋道，“殿下您剛來此地不久，所以并不知曉。邊陲鎮一旦下雪，便不會停歇，直到太重新恢復輝，雪才會化去。”

“要到雪化才算邪魔之月結束？”羅蘭回想了下，至灰堡的雪不是這樣，基本上隔天就化了，也沒見太有啥變化。

“正是如此，我經歷過最長的一次邪魔之月是在兩年前，那次持續了近四個月，許多人都能沒撐過去。”

“為何，長歌要塞連多一個月的糧食儲備都沒有嗎？”羅蘭問。

布萊恩的臉變得有些差，“他們有的。但當時負責補給的市政費雷諾說我們秋季產出的礦石只夠購買三個月的糧食，第四個月的要等新一批礦石到了才可以發放。可邪魔之月還沒過去，我們本無法離開要塞。”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簡直是自絕于人民的蠢貨。如果長歌要塞對待這幫邊民如春風般溫暖，自己想要把他們留下恐怕不容易，但現在看來那群在城墻后面的家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羅蘭面無表地招最后一個人上來答話，心中卻將這個名字記下了。

第三個人長得孔武有力，站直時近六尺，這讓羅蘭覺很有力。還好他一走上前來便單膝跪下。

“你說你曾殺死過邪？”

“是的殿下，”他的聲音低沉且沙啞，“一只野豬種，一只狼種。”

“「種」？”羅蘭重復道，“什麼意思？”

“這是獵戶對邪的稱呼，殿下。在變異前越兇猛的，變異后就越難對付。而且它們會將原本的優勢倍放大。像野豬種，它的背部皮極為堅，五十米外連弩弓都很難穿。狼種則更為狡猾，奔跑速度驚人，想要殺死它需要提前設置陷阱。”

“強的更強，快的更快，”羅蘭點頭說，“但仍是。”

“正是這樣，它們都不是最可怕的敵人，”獵戶說到這兒吞了口口水，“最可怕的是混合種。”

“它們才是魔鬼的化，只有地獄才能創造如此恐怖的妖。我曾見過一只混合種，它不僅有著猛般強壯的肢，背后還長著一對碩大的翅膀，可以短距離飛行。而且它像知道我在哪里一般，不管我怎麼躲藏，它都能把我攆出來。它不是在捕食，殿下，它只是在戲弄獵。”獵戶掀起自己的服，只見一條巨大的傷疤從腹部延到口，“我在昏迷前跳進了赤水河，才得以幸存。”

“居然還有這樣的怪，”羅蘭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奇幻了，一道堅固的城墻就能擋住所有普通種邪，但會飛的怎麼辦？“混合種應該很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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